一 「徐阿姨,那我走了。」
「好的好的,好走,小李呀,以後有空就來家裏玩。」
等李華勇和夏明煥等人一離開,老雷的臉又黑下來了:
「這小子,你以後少搭理他,要提防着他一點。」
「怎麼了?」徐麗娟同志卻對李華勇的感觀不錯,不能說她已經把李華勇當女婿了吧,但「女婿候選人」的感覺還是有那麼一丟丟:
「我覺得人小李不錯,人能幹就不用說了,我來到鵬城之後到處打聽過,整個公司上下,就幾乎沒有一個說他不好的。要才幹有才幹,要人品有人品,聽說這兩年還賺了不少錢,這樣的年青人現在到哪裏找去?除了學歷有點低以外,配我們家彤彤...我說老雷,你該不會就是嫌棄人家學歷低吧?我說你這人也真是的,怎麼?提了一個破副局長,就開始看不起人了?你別忘了你當初找我這個大學生的時候,你還不就是大頭兵一個。」
徐麗娟同志雖然貌似在數落雷建軍,但眼神中卻透露着驕傲,仿佛對自己當年的眼光非常滿意,滿意極了。
老雷哭笑不得,心說這都哪跟哪呀:「叫你以後少搭理他就少搭理他,我跟你說吧,這小子,可能已經在跟別人處對象了。」
「啊!」
這下徐麗娟同志不淡定了,眼神也從剛才的驕傲變成警惕:
「我...怎麼從沒聽別人說過?對了他的對象是誰?你怎麼知道?」
「你還記得你第一次來鵬城的時候,見過工地上甲方那個林總監吧?」
「林總監?哦對了,就是彤彤考上大學我們請客時,大家一起吃過飯的那個香江女孩?你不是說她其實就是那個項目香江大老闆的女兒嗎?你說小李的對象是她?」
說到這的時候,徐麗娟同志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老雷,老雷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怎麼了?」
徐麗娟同志噗嗤一笑:「老雷呀老雷,我看你這一年多時間在香江,其實根本就沒好好工作,估計天天就在看那邊的電視肥皂劇吧?還豪門恩怨情仇呢,小李和她?虧你能夠想像出來。」
老雷差點沒憋出內傷,他覺得今天沒有辦法再和自己的夫人交流了。因為對於李華勇和林蔚的事,他也僅僅是猜測。老雷嘴張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麼:
「怎麼你也看那邊的電視連續劇?」
「怎麼只准你看還不准我看呀?」徐麗娟同志洋洋得意的說道:「你別忘了鵬城也能收到那邊信號的,我現在呀,就是通過看那邊的電視連續劇在學粵語呢。」
徐麗娟仿佛對自己的學習方法非常滿意,既然對學習方法滿意,那自然對自己的推理能力更加滿意:
「老雷我跟你說你別瞎猜,小李和那個林總監,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倒是我們家彤彤...唉!我們家這女兒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見她從小到大,什麼時候能對一個男孩子這樣?就拿這次在家裏過寒假來說吧,整個年幾乎連個笑臉都看不到,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嗯?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那還不是因為一直沒見到她勇哥。」
「這,這你也太扯了吧。」
「我扯?我怎麼扯了!我們這女兒你還有我清楚,老雷我告訴你我真不是亂說,我是有證據的。」
「什麼證據?」
「這是這次彤彤返校之前我無意中發現的,我在幫她收拾行李的時候,發現一個小包被彤彤藏得嚴嚴實實,當時我就有點奇怪,心想這是什麼寶貝,後來,後來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
「你都看到什麼?」
「還能有什麼?其中一本筆記本,就是彤彤考上大學時,小李送她的那本,而夾在筆記本裏面的,都是小李寫給彤彤的信。」
「啊?!」
「是的。」徐麗娟同志很篤定的說道:「那種筆記本在前年的時候還很少見,所以我當時就印象深刻。至於那些信,我雖然沒有偷看,但肯定是小李寫給彤彤的不會錯,因為那個字跡,和筆記本扉頁上的留言一模一樣。嘖嘖,老雷我跟你說,你別看小李只是個高中生,但他那手字啊,我看咱們公司這麼多工程師,我就沒見過誰的字能寫得比他更好的。」
雷建軍同志聽了一陣氣悶,他這個時候哪有心情理會李華勇字的好壞。不是都說女兒是父親的貼身小棉襖嗎?現在的老雷,很有一種自己的小棉襖被人穿走的感覺。
「這小子!唉....」雷建軍同志幾乎是咬牙切齒,他實在不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麼說啊,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夫人說的是實情,憑藉對女兒的了解,老雷清楚自己的女兒多半是喜歡上李華勇這小子了。
老雷覺得堵得慌,他先情緒飽滿卻又軟弱無力的來了這麼一句後:
「你說這,這都是什麼事!咱們那麼優秀的女兒,怎麼會為這小子害單相思呢?」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什麼單相思不單相思的那麼難聽。」
徐麗娟同志先「啐」了雷建軍一口,然後繼續展開自己非凡的推理能力:
「單相思嗎?我怎麼不覺得,我倒是認為小李應該對咱們家彤彤也是有的意思的。對了你還沒看到小李今天帶過來的東西吧?你看過之後就知道了。」
「哦?他今天帶了什麼東西過來?」
李華勇他們登門時,雷建軍正好不在家,因此他到現在還真不清楚李華勇拎了什麼東西上門。
「咦!這是什麼?這是個小酒罈嗎,難道這小子給咱們家送來一壇酒?」
「這當然是酒,而且老雷我告訴你,這種酒啊,你們北方可能沒這個習慣,但是在我們南方一些地方,送這種酒可是有特殊意義的。」
雷建軍是北方人,而他的夫人卻是江南人,聽徐麗娟同志這樣說老雷忙問:
「啥特殊意義?」
「因為這種酒,叫「女兒紅」。」
李華勇送的這壇酒的確是「女兒紅」,而且是真真正正正宗的「女兒紅」。
說到這壇酒的來歷,那還要從李華勇這次回李家坳過年說起。在過年期間,李華勇天天在李家坳胡吃海塞,幾乎把每家每戶都出了個遍。當然他也不可能只吃別人的,同為村子裏的一員,他當然也要請別人吃一次。
大年初七那天,根叔在家請客,那頓飯搞得異常隆重,幾乎整個村子裏的人全部到齊。
之所以那麼隆重的原因,是在那天中午開飯之前,在根叔他父親,也就是李華勇他外公的主持下搞了一個儀式,他帶着村子裏輩分最長的幾個人,已經幾個年輕小伙子,在某個地方挖出了幾壇酒。然後告訴李華勇,這是李華勇出生那年埋下去的,今天就是請全村的人來喝李華勇的「狀元紅」。
必須承認,即便李華勇兩世為人,他當時也被狠狠的小感動一把啊。李華勇也是南方人,他也知道在南方很多地方有這個風俗習慣,他只是沒想到穿越一回,如此美好的風俗習慣居然能落在自己身上。
一共3大罈子「狀元紅」,這種酒是用糯米釀的,李華勇的外公告訴他,他出生那年收成還算不錯,因此就多釀了兩壇。
大年初七那天,整個村子裏的鄉親消滅一壇。考慮到這種酒的珍貴性,李華勇特意把這種酒分裝很多小壇,帶了一些到鵬城準備送人。並且李華勇還只準備送給跟自己關係最密切的那部分人,比如蔡老頭,李華勇就沒準備送他。
離開雷建軍家後,李華勇當然沒想到徐麗娟同志會把自己的「狀元紅」當做「女兒紅」了。
李華勇還在想剛才的聊天。「挖掘機指數」啊,在經濟活躍程度不高的1986年,自己要如何打開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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