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我等會還要去拜訪一位朋友,就先走一步了,等我辦完事後我再跟你聯繫。」
「好的林二叔,您去忙。」
在白天鵝吃過這頓午飯後,林應虎並沒有選擇在這裏下榻,而是和胡啟文告辭,叫李華勇開車離開。
上了車以後李華勇問道:「二叔,我們去哪?」
三人重新回到車上後發生了一個細節變化,那就是林蘭花同學這回沒坐副駕駛室了,而是選擇和她父親坐在一塊。可能正是因為這個細節讓林應虎心情愉悅,他用愉快的口吻對李華勇說道:
「去白雲賓館。」
「嗯?」
李華勇有點理解不能,心說這白天鵝和白雲不是都差不多嗎,林應虎為什麼不願在這下榻?是因為他對那邊更有偏好?還是因為在他的內心最深處,他其實不願接受胡啟文的安排?
「愣什麼呀,快點開車,我的確是在那邊約了個朋友見面。」
「哦。」
李華勇又「哦」了一聲,然後啟動車子,這時候的林應虎看來的確是心情不錯,他在車子啟動之後對李華勇解釋道:
「真要說起來的話,我等下約的這個人,其實是為你小子的事。」
「啊?」
「我聽說你現在不是想辦什麼什麼公路方面的施工資質嗎,我今天約的,就是粵省交通廳的一位朋友。」
李華勇又驚又喜。在這一刻,他心裏甚至升起一點點感慨,感慨自己找了林蓮花同學這樣一位好女友。
要知道李華勇之前並沒和林應虎提這事的,那麼他現在出面幫忙,根本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林蔚跟他提了一嘴。
「今天約的這人其實我也不怎麼熟,這是通過另外一個朋友介紹認識,所以阿勇,你這事到底能不能成?我現在也不敢跟你打包票,這層意思我現在要跟你說清。」
「知道了二叔,無論如何我都要謝謝您。」
李華勇又非那種不懂人情世故之人,這個情他當然是要承的。想辦成件事找關係托人情,這是咱們這個國家的常態,甚至可以說,這是咱們中國人最主要的思維方式之一。
作為一個俗人,李華勇從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李華勇認為真正重要的,並非你辦事的方式,而是你想辦的到底是什麼事。假如你想辦的是一件正事,是一件對社會沒有危害的事,那這種事當然無需指責。
對於自己想辦施工資質的事,李華勇當然認為這是正事,這種事一不違法二不亂紀,更是對社會沒有任何危害,因此在這種事情上托托人情走走關係,那李華勇根本沒有任何心理障礙。
「我今天找的這個人姓徐,名字叫徐立鵬,是粵省交通廳的一位處長,不過具體是什麼處室我就不是太清楚,據說他就是專門分管辦證這方面的事情,我真正托的人其實是粵省省政府的一位副秘書長,這位副秘書長姓葉,我和他的關係倒是更熟一點,也正是通過葉秘書長,才約到徐處長晚上在白雲賓館大家一起吃個飯,阿勇你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再次謝謝您二叔。」
李華勇當然是真聽明白了,林應虎這番話,其實是讓李華勇知道各人關係的親疏遠近,讓他知道晚上在和來人打交道的時候該怎麼說,該怎麼做。
要知道這點其實很重要,在咱們國家這樣一個人情社會裏,你「會做人」不一定能辦成事,但如果你連「會做人」都不會,那麼你就基本很難辦成任何事。
像這樣的道理,李華勇當然是很早就懂的,他從上輩子就開始懂。
晚上一頓飯沒什麼值得過多描述,總之一番應酬下來,等到林應虎準備送葉副秘書長和徐處長離開,李華勇是心情愉快。
當然嘍,並非說見過兩位體制內官員後,李華勇這事就算是辦成了。只是通過晚上這次應酬,李華勇從那位徐處長口中了解到幾條信息。
怎麼形容呢?這就像是股市中的「利好消息」,李華勇今天算是得到好幾條「利好消息」,讓他對辦下道路施工資質充滿信心。
這第一條「利好消息」,是因為李華勇開的這家公司掛的是「中港合資」的名頭。大家都知道,在如今這年頭,「三資企業」的招牌可是很管用,而其中最管用的地方,其實就是享受很多優惠和政策傾斜。
很多其他性質企業不能做的事,不能享受的政策,換成這種招牌卻能享受到,這是如今這年代的一個特點。
而辦理施工資質,這其實也算是一件政策性很強的事情,就在剛才,粵省交通廳的徐處長明確告訴李華勇,為了鼓勵所謂的「外商投資」,在辦理施工資質方面,對合資企業也是有優惠政策的。
換句話說,李華勇同樣是開這家公司,假如是國內普通民營企業的話,那想獲取資質難度很大,現在既然是「中港合資」,那想獲取相關資質就要容易的多。
如果說前面這條「利好消息」是在李華勇的意料之中,那麼徐處長透露的第二條信息,那才真正讓李華勇喜出望外。
做建築行業的都知道,想獲取相關施工資質,最大的困擾其實就是所謂的「相關業績」,像李華勇這樣一家新開的公司,以往「相關業績」為零,因此在正常情況下,想獲取高等級的施工資質其實很難。
然而現在是中港合資就不一樣,由於李華勇這家「萬通建設」,名義上他是和老陸合夥,那麼原「陸記營造」所幹過的工程,甚至他們在民國期間幹過的工程,都可以移花接木算成這家新公司的業績......
必須承認,這當然是一種打擦邊球的行為,是在鑽政策的空子。然而誰讓現在的國情就是這樣呢?別說是現在了,哪怕再過n年,所謂的「彈性政策」不就是掌握在徐處長等人手中麼......
拿下公路施工資質有望,這自然讓李華勇心情愉快。
「咱老百姓呀,今個真高興......」
心情愉快的李華勇不知不覺哼起了小曲。只可惜他剛哼完一句,就被一聲冷哼聲打斷。
「哼!」
李華勇略帶驚訝的看向林蘭花同學,在他的印象中,林蘭花同學平時不是這樣的。用個好一點的形容詞,林徽的性子其實很恬靜,在絕大多數時候都顯得非常從容,一副榮辱不驚模樣,好像對什麼事情都滿不在乎的樣子。
換個中性一點的形容呢,林蘭花同學平時走的都是「高冷」路線,架子永遠端着,待人接物永遠是一副冷冰冰模樣。而像她現在這種狀態,說實話那李華勇還是真少見。
李華勇心裏一樂,心說不就看你吃了片木瓜嗎?有必要這樣對我橫眉冷對....對了,今天都對我橫眉冷對好幾回了......
李華勇心裏這樣想着,眼睛就不由自主又看向他不該看的地方了----李華勇可以發誓,他當時真的是不由自主,完全是一種正常男人下意識的反應。
只是等他這回看過去之後,他終於明白林蘭花同學為什麼會有這麼大反應了。
要知道現在是八月份,是羊城的八月份,因此林蘭花同學穿得很清涼,讓李華勇能夠看得很清。
看清之後李華勇心裏又樂了:
「嘿嘿,怪不得那麼大反應了,原來她那個地方,似乎,好像,還真不是很大嗬......」
不知不覺中,李華勇嘴角掛起了一絲笑意。
只可惜他這一笑壞了,他忘記林蘭花同學正死死盯着他呢。
「你!」
林蘭花同學雖然僅僅一個「你」字,然而這個字卻蘊含很多種情緒。最起碼李華勇就聽出了其中兩種。
這兩種情緒中,一種叫做「惱羞成怒」,而另外一種,那自然就是「氣急敗壞」。
總算還好,林蘭花同學沒來得及當場發作出來,因為就在這個時候,剛剛送走兩位朋友的林應虎在門外吼一嗓子:
「阿勇,蘭花,你們倆到我房間裏來一下。」
「好的二叔。」
李華勇自然是如遇大赫,他忙不迭起身,然後對林徽討好的一笑:
「蘭花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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