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西沉,天邊兒就剩下布匹寬的紅。
尹雪苼一手提着素白裙擺,一手提着裝大紅染料的陶瓷罐子,快步向陳家書房走去。
忽然,她腳步一頓,隱隱聽到裏面傳出一些怪異的聲音。
起初,雪苼還以為陳逸風出了什麼事,等靠近了才聽清是女子嬌媚的嚶嚀。
「逸風,嗯,你慢點兒,你太大人家都吞不下了,這樣猴急難不成尹雪苼總不給你點甜頭?」
腦子裏瞬間一片空白,這些話像是魔法把尹雪苼定在原地。
就算是雲英未嫁的黃花閨女也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一股背叛的疼痛和怒火在心裏發酵,她雙眸赤紅,一腳就踹開了那扇門。
書桌上,男人衣衫半敞,而一絲不掛的女人正翹着大屁股伏在他身體中間,正在
怒火讓尹雪苼都忘記了羞恥,她美眸瞪着陳逸風,嫣紅的小嘴張了張,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雪苼。」
「陳!逸!楓!」雪苼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劈手就把手中的東西砸出去。
陶瓷瓶應聲而碎,雖然陳逸楓僥倖躲開,卻給濺了一臉的染料,大紅的顏色落在雪白裏衣上,像極了鮮血。
地上的女人忽然抱住了她的腿,「雪苼姐,我愛逸風,以後我給你們鋪床疊被,求雪苼姐給我個側室的名分。」
雪苼低頭看着她:「別用你含男人那玩意兒的髒嘴喊我姐,尹錦瑟,我也沒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堂妹。」
尹錦瑟哭喊着往上撲,「雪苼姐,是我不好,都是我勾引的逸楓,你有什麼沖我來。」
大腿傳來一陣刺痛,原來尹錦瑟竟然拿簪子扎她的大腿,幾乎是本能,尹雪苼抬腳就踢她。
衣衫不整的陳逸楓衝過來護住尹錦瑟,還大力推開雪苼。
跌在地上,痛的卻是心,讓她更痛的卻是陳逸楓的那一聲嘶吼,「尹雪苼,錦瑟她懷孕了,你還要欺負她。」
懷孕?看來這對狗男女已經好了許久了,她卻像個傻子歡歡喜喜等着三天後做他的新娘。
「雪苼」陳逸楓乾咳了幾聲,「我知道你很生氣,但事已至此,等我們成婚後你就跟你爹要了錦瑟做陪嫁,再過些日子我納她為妾。」
低頭撫着羅裙,雪苼冷冷的說:「我要是說不呢?」
陳逸楓氣急敗壞:「我就知道你是個心胸狹窄的女人,現在錦瑟懷着我的孩子,你這不是害她嗎?」
他們做下苟且之事,卻是她的不對,陳逸楓,你講的好歪理!
手指扣在裙子上,她忽然用力一扯就撕下。站起來,她一如往日的驕傲,素白的紗絹落在紅色染料上,瞬間刺目的艷麗起來。
她滴血的手指指着那一方素絹,凜聲道:「陳逸楓,我的辦法就是我們的婚約取消,你要娶誰跟我無關。」
「尹雪苼,你瘋了!」
尹雪苼根本不理,飄然離開書房,一直出了陳宅,她才扶着一棵樹站定。
心裏有塊地方跟挖空了一樣,悶疼。
一個是當成親妹養在家裏的堂妹,一個是青梅竹馬的未婚夫,現在都往她心上捅刀子,能不痛嗎?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透,她步履沉重,一邊走一邊想如何回家去跟父親說明。
她的身後,倆個獐頭鼠目的男人慢慢跟着,手裏拿着繩索和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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