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總要做些事情,猶豫不決反倒不如視死如歸。
像是鏖戰變異、瀑布海崖、岩洞真相,這9級來的一路沒有片刻輕鬆,程輝會選擇最佳的方式提升自己。但若是避無可避,那他也絕不會退縮。
前世放棄的、懦弱的,在開啟夢幻新的旅程後,在那個女孩用石塊擊醒他後,便立誓不再畏縮。
小舟絕對有問題,在他未踏上船就已知曉,不過面對這通向漩渦,也是通向還餘40小時的策劃任務的唯一途徑,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跳了下來。
不確定是否能生還,或許海中某些雜物就能把他腦袋揉碎。但若這漩渦依舊是個10級前的通道,那他就能活下來。
很幸運,程輝的邏輯沒錯。
「咳咳!」
一陣天旋地轉後,程輝拼命地咳水,那致命的壓力瞬間消失不見,給了他喘息的機會。
睜眼一看,已來到另一個世界。
碧藍而又平靜的海底,頭頂上薄薄一層水膜,而光亮仿佛毛毯一般蓋在其上,為昏暗的水世界帶來光明。
沒有空氣,觸手所及便是淡淡的阻力,呼吸間甚至能嗅到海水的氣息,每一次心跳都能感受到大海的波動,程輝就是這樣奇異地行進着。
明明水流已經划過衣衫,卻沒能粘上點滴,自然地流向遠處。
不可思議地規則,人仿佛像水中的魚一樣自由自在,身旁甚至幾條黑鱗魚緩緩游過,絲毫沒有理會這個陌生的入侵者。
若說唯一的缺點,在水中使勁還是有些阻力。苗刀劈開水浪,速度依舊可觀,卻有了晦澀的遲滯。
程輝沿着海底的道路前行,這片海域物種豐茂,生長着各式各樣的植物,顏色各異。
可沿着道路前行,這美好的海底世界漸漸消失,取而代之是漆黑的岩石,以及散落在各處的人造器皿。
這些沉積在海水中極久的古董,早已成了水生物的天堂,但在這片盡顯破舊的海底,明顯有着更可怕的存在。
一個被綠藻覆蓋的鐵箱子,時而穿梭着幾條游弋的巨魚,就在箱子打開的瞬間,足有半人大小的魚便被血盆大口咬住,拖入陰暗的箱中。
呼吸之間,巨魚便消失不見,只留下幾朵翻騰的水花。若是細看,箱中隱隱露出一雙血紅的眼睛,盯着外面的獵物。
程輝愈發警惕,將苗刀握在手中,探查着四方的動靜。
東海沉船絕不是悠閒的度假場所,想一想海面上翻江倒海的自然景象,也不過是它的大門。雖然不知道產生了什麼異變,但對於想要完成策劃任務的他來說,絕不是好事情。
隨着行進越深,周圍的殘破感越發濃烈,隨處可見支離破碎的小船和亂七八糟的雜物。
唯一減少的,就是生機,至此再見不到任何魚蝦,甚至海草都少的可憐。寬闊無比的海世界,寂靜無聲,甚至壓抑。
對,壓抑,始一踏入這個地方,就像是身體與精神同時帶上枷鎖,好似受了詛咒。
這個感覺,簡直與踏入李府如出一轍,不過這裏更嚴重,程輝甚至能聞到這股邪惡、生人禁絕的氣息。
但看着任務欄紅得刺眼的策劃覺醒,他只能繼續向前,只要找到商人的鬼魂,或許就能揭開迷霧。
不遠處,程輝終於望見一艘漆黑的沉船,長長的甲板從船艙橫貫而下,搭在主道之上。
程輝猛地側身,藏在一塊巨岩之後,觀察着沉船。
甲板上站着數人,三族皆有,看起來像是幫派的外圍成員。不過奇怪的是,他們一動不動,並沒有歇息,只是直挺挺地站在那裏。
等待片刻,船門處依舊不見動靜,他們靜靜地守衛在那裏,堅如磐石。
目所能及的,甲板上約有數十個玩家,而且都是那種裝備精良之輩。而從他們的分佈位置來看,也是頗有章法,進可攻退可守,扼守要道,這絕對是三大幫派的精英成員。
程輝依舊耐心地等待,他不敢靠的太近,其他人可能會有層出不窮的探索技能,可以提前感知到他的到來。
這時候他從背包中取出一枚小令,慢慢激活,手背上漸漸出現閣樓的光輝標誌,正是海月的身份象徵,以這個身份進去想必能矇混過關。
程輝一轉身走上小道,向沉船踏步而去。
慢慢靠近沉船,程輝愈發覺得詭異,沉船上的守衛人員依舊沒有動靜。他能夠清楚地看到,一個虎頭怪那雙牛眼狠狠地瞪着自己,仿佛對他這個陌生人極其憤怒。
但在他的眼中,除了憤怒,還藏着一絲恐懼,沒有來得及瀰漫的恐懼,程輝內心瞬間咯噔一跳。
「嗡」
如秀刀划過絲綢,布衣的防護完全不起作用,程輝靠着最後一刻對危險地反應,在剎那間極限地彎曲了身體,躲過致命一擊。
極快地側刀護身,查探四周,卻連個鬼影都沒見到,有的只是那數十人痴痴地望着他。
這些人目光無神,蒼白地臉毫無血色,如同被水浸泡久了那樣,皮膚都泛起褶皺。
這時程輝才發現,雖然他們舉止不一,卻有一個相同的動作,那就是凝視着艙門入口,緊緊盯着他,或者他的背後。
「叮」
又是一擊,從腹部左側襲來,他敏銳的察覺到對方的落點,苗刀早已橫在此處,而結果卻出乎所料。
對方的攻擊仿佛風刃,硬撼苗刀,周圍的暗勁卻依舊割裂了布衣,泛起絲絲血花,染紅了腰帶。
程輝本能地想要轉頭查看這個神秘的刺客,然而在脖子快要扭過去的瞬間,數十人恐懼的眼神迸現心頭,在最後一刻,他還是停下了動作。
他沒有轉身,而場面再次變得寂靜無聲,這個對手也沒有趁機偷襲,但這卻愈發說明它的怪異。
「出來!」
「我知道你是誰,不用裝神弄鬼。」
深吸一口氣,程輝大聲喊出話來,震得面前的海水泛起波紋,向着黑漆漆的內艙與廣闊的空間傳去。
一秒過去了,十秒過去了,沉船依舊寂靜,沒有絲毫反饋,似乎那個詭異的傢伙已經消失。
程輝向前一探,拍了下那怒目圓睜的虎頭怪,他想看看這些人到底怎麼回事。
但就是這輕輕一拍,高大健壯的虎頭怪瞬間崩離,從他觸摸到的肩膀開始,對方的身體如同紙片一樣慢慢碎裂。
更讓人驚愕的是,虎頭怪的皮下早已空空如也,這麼威武的人竟然只剩下紙屑般的皮囊,而在此刻,煙消雲散。
水下的暗流持續流動,從內向外,就如微風一樣划過,它以極快的速度捲走那些碎紙,同樣柔順的拂過他的脖頸。
程輝感覺有人對他脖子吹氣,那種很冷很冰涼的,能驚起寒毛的方式。說來有點可笑,這可是在水中,怎麼會有氣這種東西,但他卻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
第一次,心中的恐懼支配他的大腦,他想不顧一切地回頭看看,放聲大吼讓這鬼東西滾出來。
就在這關鍵時刻,行囊中那枚黑鐵令泛起毫光,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混亂的思維再次冷靜下來。
而他也終於察覺出這冷氣,和之前的攻擊如出一轍。
只不過,劍刃朝向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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