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它」頓時驚呆了。
為什麼會內鬥起來,難道他們不是一伙人嗎!?
一顆腦袋和整個身子,艾莉亞拋擲的力道極大,雖未及真正的現代重型加農炮膛速,但仍無人可避其鋒芒!
「哼……」
隱藏在樹冠里,援軍輕蔑地笑了一聲。
在一個極端時間內,右手五根手指一同擺動了起來,猶如在彈奏一曲暴風湍急的鋼琴曲,亦好似在熟練編織着一副翻花繩的作品。
「噗。」
約莫就是這樣一個聲音,他呆在很遠的距離外,聽得不是非常清楚。
毫無徵兆地,湍急而來的屍身化作一攤肉泥,行屍粘稠的暗紅血液與人體組織混合在一起,像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更像穿過了一道極度密集的隱形切割網。片刻的停頓,然後這一攤污穢之物便開始朝地面落去。
援軍隱藏在暗處,手指連動。
污穢之物猶如一道猩紅粘稠的瀑布,在朝地面落去。忽然間,像是半空中出現了一台隱形傳送帶,不,更像是切面機的一種,一片片粘稠的污穢物被切割成無數碎片,朝着遠方的天空拋射了出去。
保密歸保密,居然還有潔癖嗎?
「它」呆立在屋頂上不知所措,今夜的一切全都超乎了預料,敵人的作戰手段和風格都是它聞所未聞的。先是任務目標居然還會食用同類,再竟然突兀冒出這樣一個強悍得不可思議的傢伙,看對方現在的做法,果然是西雅圖本地的守護者嗎?
而且……
以人力抵禦着重力加速度,沒有讓那群污穢之物多落下哪怕一英寸。
片刻間,那一具行屍的血肉已經灰飛煙滅了。不,應該說它的屍體被拋飛到無數個角落當中了,不知道那個樹冠里的存在是否有精準控制方向,若還能做到這一點,那他/她的實力……
「它」不再遲疑,此刻走為上策!
剛一轉頭,便聽一陣撕拉作響。一感到連線斷開,它便心知,另兩個培養了整年的傀儡行屍,已同樣被目標女孩瞬間秒殺!
看到宵小之輩居然打算逃跑,艾莉亞冷笑了一聲,甩了甩手。
援軍默然隱藏在遠處,猩紅的目光在黑暗中閃耀,金色的瞳仁高度聚焦在女孩的手背上。
就是那個位置,利刃出鞘,將兩具行屍瞬間割喉,切斷了連接軀體與大腦的橋樑。她的動作乾淨利落,下手穩准狠皆具,可見這女孩要麼是個天生的戰鬥天才,要麼是個飽經戰事,甚至經過專門訓練的資深殺手。
尤其可以確定的是……
心中不再多想,手指連彈,空氣震盪不休,那宵小之輩剛想躍下屋頂,便被拋回向女孩。
「呼呼……」
艾莉亞興奮地站在原地,喜滋滋看着「它」被第三方拋回給了自己。那個混蛋在半空中划過了好一道漂亮的拋物線,着陸點正是她所在的民宅屋頂!
「嗷~!」
艾莉亞等不了那麼多了,直接一躍而起,從半空中以掌成刀,向敵人的小腹捅了過去!
「它」心中大驚,然而半空之中無處借力,只能眼睜睜盯着狼女孩一躍而起數十尺,嘴角帶着嗜血而興奮的笑容,手掌如電如梭,朝它腹部捅了過去!
慘叫聲音悽厲,這同樣是殭屍不應做出的事情,援軍躲藏在暗中,皺着眉頭,一邊為這種情況心生疑惑,一邊不忘了料理後事。手指連彈,空氣震盪,慘叫聲傳不出一百英尺便衰減至消。
半空當中,艾莉亞一擊得手,左掌成刀完全沒入對方小腹。女孩嗓音,倒也清脆無比,她發出一陣槓鈴般的笑聲,隨即左腳狠狠一踹!
半空中,下墜時,炮彈筆直地砸向東方的高架橋上!
援軍躲藏在樹冠里,為女孩毛躁的做法輕聲一嘆,但看此時畢竟正值深夜,高架橋上也是沒什麼車子的,到也不必擔心太多。
艾莉亞落回到了屋頂上。
第一優先敵人排除後,她轉頭盯上了那個幫手。
三四百英尺的距離對她不算什麼,雖然濃密的樹葉幾乎遮掩了一切,但對方也沒有掩飾那雙猩紅的目光。周圍要麼是黑暗,要麼是月色,了不起再加上路燈的光芒,猩紅色無論如何都是顯眼的,尤其它還在如探照燈般閃爍着。
……什麼人?
心裏嘀咕着,艾莉亞再輕輕一躍,跳回到了馬路上。
小女孩明白事理,這就好辦。
隱藏在樹冠中的援軍也鬆了口氣。
不怕對方不成為自己的朋友,就怕自己在幫了對方後,對方居然還把自己當作敵人。
略微表達下善意也是好的。
手指輕彈,空氣中發出嗡嗡的輕聲震盪,這聲音像極了颱風中艱難支撐的高壓電線震動。
從這裏出發,船屋區是很近的。
那一條木棧道的盡頭,那一棟民宅的二層,某一間臥室里,棕色的童裝皮夾克飛了出來。它被一股力量牽引着,在夜空中划過一道同樣完美的、精準符合數學坐標系的拋物線,向着艾莉亞落了過來。
除了給予初始變量外就沒再進行其他微操,角動量,加速度,這一切在夾克衫出屋時就被計算好了。結果很明確,夾克衫一次到位地向女孩落了下去。
艾莉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一伸手,便將飛來的夾克接到了手裏。
「呼……」
她的喉部肌肉顫動着,那是任何人類不論如何訓練,都不可能做到的高頻顫動。一陣逼近超聲波級別的集束聲波,就這樣被定向傳遞到近四百英尺外的距離,任何生物,只要稍微遠離這片聲波的所在區域,便幾乎不可能聽到任何聲音。
對方傳達的是善意……以及疑惑。
疑惑很正常,只要有善意就是好事,自己今夜的目的已經達成,現在可以離去了。
正當此時,就在那一棟船屋的門口,開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那個穿着便裝的鉑金髮小女警,她沒打算離開這裏,看樣子只是為了能透透風。
隱藏在樹冠里,最後掃了眼整條木棧道,援軍輕輕發出一道銀鈴般的笑聲,然後便走遠了。
深夜裏的西雅圖聯合湖東岸,月色下的寂靜的民宅區對面,一連排的行道樹冠都響起了沙沙的聲響,那是一個殭屍在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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