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牆壁,一圈圈波紋如同水波一樣蕩漾開來。
咚咚咚。
毫不停歇,一拳拳瘋狂擊出。
卻全做了無用功。
「歇歇吧,給。」
身後傳來尖利嘶啞的渾厚嗓音,破空聲更是讓阿爾不得不轉過頭。
啪的一下。
有些堅硬,又帶着些潮濕,軟軟的物體落入了他掌中。
「這是什麼?」
手中這個表面粗糙,或黃或黑,還散發着古怪味道的東西,讓阿爾下意識地不喜。
「吃的,想活下去的話。」
臉上一條橫貫而下的刀疤,及至胸膛的兇惡矮小男人走了上來,手裏正攥着兩個一模一樣的食物,時不時咬一口。
和幾乎的阿爾不同,這名男子穿着還算完整的褲子,雖然也就是一塊破布,上身更是掛着一塊黑灰色的皮革護胸,腰間還別着把短刀。
「你也該放棄了,安心留下吧,我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們。」
刀疤就叫刀疤,也許他以前有其他名字,但在這裏,所有人都叫他刀疤,他也就這麼稱呼自己。
「刀疤,可我不屬於這裏。」
阿爾恨恨咬了口手上所謂的食物,一股酸澀的味道慢慢浸潤他的味蕾,合着唾沫才將這古怪至極的東西咽下去。
「沒有誰天生屬於這裏,但我們都會死在這裏,只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
「你也試過了,這裏的圍牆由最新的複合材料加持了魔法,我們根本破壞不了它。」
「想要活得更久,就加入我們,一起戰鬥下去。」
刀疤靠在牆檐下,明明說着灰心喪氣的話語,可表情激昂又認真。
如果不是在這個場合,阿爾一定認為他是個演說家。
「直到死亡?」
阿爾的問題讓刀疤微微沉默,狠狠咬了口手上的食物,拼命地咀嚼:
「反正老子不會死。」
「加不加入我們?」
空出手來,伸向阿爾。
唉,我還有得選擇嗎?
那個該死的查理男爵,搜走了他的所有物品,包括聯絡澤瑪用的寶石,這下他是真的被困在了這裏。
握住了刀疤那粗糙泛着烏黑的手掌。
刀疤用力搖晃了數下,擁抱着他拍了拍肩膀,大笑道:
「跟我來,你需要了解一下這裏的規則,還有去見見這裏的老大。」
「這裏還有老大?」
「什麼地方都有老大,外面有帕亞王,我們的房間裏我是老大,房間外自然也不例外。」
猙獰的刀疤在臉上微微扯動,露出一口黃黑色的牙齒,帶着怪異的微笑,掃視阿爾全身。
稍後又點點頭,狀似輕鬆地安慰道:
「放心,你肯定沒問題的,很安全。」
十幾分鐘後,阿爾終於知道了這個安全的意義。
狹小骯髒的房間,兩邊是如同他們臥室的十幾架鐵床,十幾名身材發育良好,健康,皮膚白淨的男性或坐或躺,口中低吟淺唱,嬌柔婉轉,眼帶流波,煙視媚行,嫵媚動人。
而在這堆肉蟲正中,被這些男色所包圍的,是一名壯實的大漢。
剛剛感覺有些反胃,可下一秒,眼睛就是一眯。
皆因掃向那壯實大漢的下身,竟然完全沒有男性的特徵,非但如此,還如同女性那樣,微微凹陷,泉泉流水,隨着身下男色的舔舐之舉,越發泛濫成災。
這竟然是名女人?
只不過除了下面和男性幾無差別。
不,應該說比男人還要男人,絕對是猛男中的猛男。
能讓絕大多數男性自卑的健壯肌肉,完美的胸型,八塊如同鐵鑄的健壯腹肌,四肢哪怕處在鬆弛狀態,稜角分明的夾縫依然讓人毫不懷疑,能夠輕鬆夾斷任何軟件組織。
這是一具多麼讓男性發寒,望而生畏,又忍不住從心底發出敬佩的女性身軀。
「刀疤,這個丑鬼就是新來的?」
「是的,翠絲老大。」
「切,長太難看了,沒興趣,滾吧。」
「是是是,翠絲老大您慢用。」
阿爾還在震驚於這名女性身體構造的偉大之處,刀疤已經完成了任務,拽着他直接離開了這個鬼地方。
「那個男人,不,女人,就是這裏的老大?」
被刀疤拉出房間,阿爾還感覺意識有些震盪,那男色與女強的強烈衝擊,太過震撼,以至於他現在回想,竟然想不來那個老大的面容。
「她叫翠絲,的確跟個男人沒什麼兩樣,不過這話你只能在她聽不到的地方說。」
「上一個讓她聽見這句話的人,可是沒活過一分鐘。」
「她是這裏最強的男人,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
稍稍警告了阿爾一句,刀疤繼續帶着他逛了起來。
「這裏共有四個區,也就有四間牢房,關押着我們四批奴隸,當然他們更喜歡叫我們角鬥士,呸。」
厭惡地吐了口痰,刀疤指向四方:
「看見沒,四道門,分別對應我們四個房間,那些怪物就是從這些地獄之門裏出來,收割我們的生命。」
四道巨大的鐵柵欄,佈滿倒刺,暗紅的血色肉眼可見。
刀疤又指向穹頂,離地三四十米的高度,一圈透明的玻璃代替了牆壁,反射的陽光倒映在阿爾眼中,顯得眼眸異常明亮。
看出了阿爾眼中的光彩,刀疤在他面前搖了搖手指:
「別做夢了,別說你怎麼上去,就算上去了也沒用,那東西比這周圍的牆壁還硬。」
「智人那群王八蛋,比起我們逃走,更看重他們自己的性命。」
大聲咒罵着帕亞的貴族階層,刀疤帶着阿爾向下走去:
「這下面還有一層,到時候逃命用的,地形更為狹小複雜,如果是那種體型巨大的怪物,可能給我們提供不少幫助。」
剛剛進入地下,一股遠超房間中的惡臭撲面而來。
暗紅色的水面浮着不知道腐爛了多久的污穢,沒至腳踝的污水更是粘稠又滑膩,甚至有幾隻小蟲興奮地踩着水面,叮向了阿爾的腳背,將他當成了新來的大餐。
這些有眼無珠的小蟲自然是崩碎了滿口大牙,反而被他一腳踩死。
見阿爾厭惡的表情,刀疤意味聲長地趟進了水裏:
「儘快習慣下來吧,這樣你才能活得更久。」
看着毫無不適的刀疤,阿爾對他第一次生出了敬佩之心。
無論如何,這是個真正為了活下去,而在努力的人。
也許他也代表了帕亞絕大多數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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