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生早就覺得那輛車有些不對勁兒,陰氣太重,誰要是開這麼一輛車,三天兩頭就得大病一場。昨天他見這輛車的時候完全沒有這種感覺,怎麼過了一天變化這麼大?除了陰氣太重,這輛車停放的位置也很怪異,完全停在了樹陰里,恰恰不會被一絲陽光照到。
他留了個心眼,故意和那個年輕人說話打了個岔,其實眼角一直在留意那輛車。轎車果然有貓膩,明明車中無人,竟然自己發動了起來!不過這一發動,卻被他看出了問題。
這哪裏是什麼轎車,分明是一隻鬼披着一輛紙靈車!
紙靈車可以沖煞也可以結煞,人若是紙靈車燒的不當,就會煞氣鬱結,輕則大病一場,重則一命嗚呼。但鬼以紙靈車撞人,卻會衝散煞氣!如果許大鵬被撞到,他滿身的煞氣就會消散大半,儘管被這輛車撞到也不會出人命,但劉雨生還是把許大鵬推開了,他身上的煞氣對鬼有一定的克制,不能就這麼散掉。
許大鵬身上煞氣很重,小路上又有稀疏的陽光照射下來,這鬼披着紙靈車縱使撞到他,自己也會魂飛魄散不得超生。劉雨生從未聽說過世間有這樣不怕死的鬼,人死有靈而為鬼,已經死過一次了,怎能不畏死?這隻鬼不同於他之前見過的任何一隻,它面目呆滯,沒有一點陰森恐怖的感覺,就像一個提線木偶,仿佛行動全然沒有自主的意識。
陽光照在紙靈車上,車子開始冒煙,發出皮膚被烤焦的聲音,那隻鬼被陽光照到,整個身子都變的模糊起來,但它似乎根本不知痛苦為何物,只知傻傻地舉着紙靈車向劉雨生沖了過來。
在一陣驚呼聲中,劉雨生平平伸手擋在身前,就在眾人都以為他會被汽車撞飛的時候,讓人驚掉下巴的事情發生了。
「吱吱……」
隨着這種奇怪的聲音響起,飛速撞向劉雨生的汽車消失在一陣突然出現的霧氣當中,當霧氣消散之後,劉雨生站在原地平安無事,手裏捏着一個紅色的東西,看樣子像是一張汽車模樣的剪紙。
這詭異的一幕把所有人都看傻了,只有許大鵬明白其中的關鍵,看樣子是遇到髒東西了。他爬起來關心的問劉雨生:「雨生,你沒事吧?這是怎麼回事?是那東西又來了嗎?」
劉雨生仔細觀察着手裏的紅色剪紙,頭也不抬的回答道:「我沒事,許叔叔,這是一隻鬼,但卻不是那隻惡鬼。不過它是衝着你身上的煞氣來的,來者不善啊。」
老四等人圍了過來,那個年輕人驚疑的說:「行啊,還會變魔術,你下的本錢不小,那輛車是怎麼來的?投影儀嗎?藏在哪兒了?」
「別胡說,這輛車今天一大早就停在這兒了,大家都檢查過,是實打實的東西,絕對不是幻影。」老四拉了他一把說。
年輕人張嘴還要說點什麼,許大鵬揮了揮手說:「行了,你們都回去吧,這裏的事情不要告訴別人。小程,雨生是我請來的客人,有大神通,你不要胡鬧。」
老四拉着不忿的小程走了,其他的人也都紛紛回了別墅,小路上只剩許大鵬和劉雨生兩個人。許大鵬皺着眉頭問:「雨生,你老說我身上有什麼煞氣,那是什麼東西?有什麼用?」
「許叔叔,煞氣這個東西一般來說就是殺氣、怨念,所有人身上都會有,只是有的多些,有的少些。您身上的煞氣濃郁,甚至可以克制鬼神,就連惡鬼都不敢輕易招惹您。」劉雨生耐心的解釋道。
許大鵬聞言心中一動,高興的問:「這玩意兒怎麼來的?要是這麼有用的話,我多積攢一些不就可以保護小雪了?或者,讓小雪也弄點煞氣在身上怎麼樣?」
「不行!」劉雨生哭笑不得的說,「且不說煞氣積累不易,不知要害多少生命才能以之克制惡鬼,就說煞氣對生人無益,鬱結過多輕則大病重則喪命!您是命中帶煞,手上沾了很多血腥,所以才能不受影響,如果讓小雪沾染到煞氣,她可沒有您那麼大本事,對她半點好處也沒有。」
「是這樣啊,」許大鵬一臉鬱悶的看着劉雨生說,「你說那個髒東西是衝着我身上的煞氣來的,它不怕我身上的煞氣嗎?」
劉雨生認真的說:「怕!當然怕!它只是區區一隻白鬼,如何能不怕煞氣?它已經被您的煞氣和陽光照的徹底煙消雲散了。不過讓我疑惑的原因就在這裏,我從未見過這樣的鬼,它明知必死還衝出來,實在大違常理。」
許大鵬不懂什麼白鬼黑鬼,又不好意思開口詢問,只好轉開話題說:「那輛車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消失了?是被髒東西弄走了嗎?」
「這就是那輛車,」劉雨生攤開手亮出剪紙說,「這是一輛紙靈車,是鬼用來趕路的。」
許大鵬看着剪紙,頓時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他結結巴巴的說:「這,這這是汽車?是仙法還是妖術啊?太扯了吧?」
難怪他不敢相信,那輛車被發現的時候,很多人都檢查過,包括他在內。所有人都沒發現任何的異常,那就是一輛很正常的轎車,如今劉雨生卻說那只是一張剪紙,叫人如何不驚詫莫名?
劉雨生笑了笑說:「叔叔你不用驚訝,這只是鬼慣用的一點小伎倆,沒有那麼邪乎。就算這輛車真的撞到你,最多把你的煞氣撞散一些,對你的身體卻一點傷害都沒有的。鬼擅長以幻覺迷惑人的心神,有的時候人陷入幻覺太深,自己把自己嚇死了,其實只要心志堅定,把一切異狀看做虛假,一般的鬼根本奈何不得你。」
許大鵬心有餘悸的深吸一口氣,有些後怕的說:「說起來容易,可是鬼把幻覺營造的太過逼真,那種時候根本就是身不由己的做出反應……」
沒等他說完,劉雨生忽然打斷了他:「叔叔你說什麼?身不由己?對,身不由己!我早該想到的,一定是這樣!」
許大鵬莫名其妙的看着激動的劉雨生,不懂他在自言自語什麼,好奇的問道:「雨生,你在說什麼?是不是想到了什麼關鍵?」
「是的叔叔,咱們邊走邊說,」劉雨生轉過身,往別墅里走去,「我曾經聽我父親提到過一種鬼,人被惡鬼害死之後不得投胎,被惡鬼拘在身邊替它做事,沒有什麼怨念和神智,完全就是木偶傀儡,這種鬼就是傳說中的悵鬼。」
許大鵬不解的問:「悵鬼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劉雨生嚴肅的說:「叔叔,我懷疑剛才撞你的那隻就是悵鬼,它全無神智,而且絲毫不畏懼魂飛魄散的痛苦。惡鬼狡詐兇殘,它昨夜被你驚走,一定會想法子再來,我怕這是它的調虎離山之計。」
「不會吧?鬼還會使計?它至於這樣嗎?」許大鵬半信半疑的問。
劉雨生正要說話,忽然遠遠的傳來一聲慘叫!他和許大鵬對視一言,頓時向別墅發足狂奔。
許靈雪俏臉通紅一路跑回臥室,心裏又羞又氣,還隱約有一絲竊喜,箇中滋味十分難明。劉雨生這樣色咪咪的對她,生氣是一定有的,但嬌羞和竊喜來的莫名其妙,讓她自己也搞不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她平時性格開朗豪放,手下小弟眾多,在學校里威風八面,見到任何男生都沒有過這種感覺,儘管那些男生偷看她的眼神與劉雨生如出一轍,都是那樣的色咪咪。
這就是情竇初開的滋味嗎?她這樣問自己。
劉雨生並不高大,也不英俊,更不是年少多金,也不懂什麼幽默和風情,他相貌平平無奇,接觸起來不覺得他有什麼人格魅力,而且他在太平間工作,性格有些怪異。換做任何一個女孩子,都不會被這樣一個男人吸引,但許靈雪就是心動了。
她在劉雨生身邊得到了從未體驗過的安全感,那是許大鵬都不曾給她的。女人,誰不喜歡一個充滿安全感的男人?
在生死邊緣被劉雨生救回來,又被他看光了身子,許靈雪心裏本來就很複雜,今天又被他調戲,更是讓她對劉雨生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想到他褲襠里撐起那麼大的帳篷,許靈雪不禁臉上通紅的輕啐了一口。
不過腦海里卻忍不住的在想,那麼大的帳篷下面,到底隱藏了一個什麼樣的兇器?那樣的驚人的尺寸,自己能承受的住嗎?
許靈雪想着想着身子開始發燙,她奇怪自己這是怎麼了?老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在這時忽然有人敲門,她甩了甩頭,強行讓自己清醒過來,然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走過去把門打開,門外站着的人,相貌平常,一臉假正經的微笑,可不就是她掛念了許久的劉雨生?
劉雨生笑的有些詭異,許靈雪卻一點都沒有察覺,她低頭紅着臉問:「臭流氓,你來幹什麼?」
「你說我是流氓,我就流氓給你看嘍,你說我來幹什麼?」劉雨生擠進了臥室,回頭把門帶上說。
許靈雪被劉雨生擠到了床邊,心頭如小鹿在撞,她慌張的說:「你要怎麼流氓給我看,我爸爸還在樓下,你別亂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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