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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盛華整個人像是被抽光了精氣的木偶一般,無力地鬆開了醫生,頹然靠在牆壁上。詞字閣http://m.cizige.com
「爸爸,沒有到最後一刻,我們都不要放棄。」歐辰風也是心如刀割,但是他不得不保持冷靜,抓住歐盛華的肩膀,「我相信,媽媽一定會堅持下來的,因為她還沒有看到寶寶出生。」
隨後,他趕緊打電話觸動歐家所有的勢力,為林雪娟尋找匹配的心臟。
另一件病房裏,朱子玉虛弱地躺在床上,氣若遊絲:「非羽,小希呢?她怎麼樣了?」
楚非羽跪坐在病床旁,抓住她的手:「媽媽,小希醒了,寶寶也很好。只不過……歐辰風的媽媽心臟病復發,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心臟移植,可能……」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
朱子玉蒼白的嘴角動了動:「非羽,你聽着,媽媽知道自己活不了幾天了……等我死了,把我的心臟捐給歐辰風的媽媽吧。」
「媽媽……」楚非羽難以置信地看着朱子玉,眼眶裏滿是淚水。
因為他知道,要朱子玉說出這句話有多麼不容易。畢竟,在她心裏,不可能完全原諒歐家當年害死自己丈夫的事情。
「非羽,媽媽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小希。我活着的時候,沒有好好養育過你們。好不容易一家人團聚了,我給你們帶來的也只有痛苦。」朱子玉說着說着,眼淚不住地往下流,「這大概是……我能為小希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媽媽,你別說了,好好休息一會。」楚非羽已經泣不成聲,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趴在病床前哭得像是個孩子。
「不……媽媽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我怕我不說,以後都沒有機會說了。」朱子玉一邊說着,一邊抬了抬手,緩緩地將手中的一個碧玉鐲子脫下來交給楚非羽,「這是我們家的傳家寶,當年你奶奶親手交給我的。不管後來的日子多苦多難,我也沒有捨得變賣它。現在,我把它交給你。我知道你喜歡沈茜,媽媽沒有這個福氣看你娶妻生子了,這是我提前給你們的結婚賀禮。」
「媽媽,不會的,我相信奇蹟會出現的。我給你找了最好的醫生,我送你去國外治療……你不要再說『死』這個字了,好嗎?」楚非羽接過了那個手鐲,眼淚低落在那通透的玉石上。
「非羽,你不用安慰我了。」朱子玉笑了笑,一臉淡然,「你和醫生的對話,我都聽到了。我這個病是治不了了,就算是華佗再世也無力回天。你不用替我難過,應該為我感到開心。你爸爸在下面等我幾十年了,如今我們終於可以團聚了。答應我,我走了之後,你跟小希都要好好的……替我向小希說一聲對不起,希望她不要恨我。」
「媽媽,你不要再說了,真的不要再說了。」楚非羽的淚水越來越多,朦朧了他的視線。
在那一片朦朧之中,他看到朱子玉的眼睛一點、一點地閉上,抓着他的手也無力地鬆開了。
她那蒼白的嘴角,帶着一抹恬淡的笑意,走得很安靜。
在離開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刻,她放下了所有的仇恨和執念,得到了救贖和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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