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同仁堂藥鋪,是鎮上最大的藥鋪,也是生意最好的。因為據說坐診的孫大夫,出身前朝太醫世家,醫術很高,就連京城的貴人,也曾來這請他看診。
余小草一進門,就看到一位鬚髮皆白,頗有些仙風道骨風貌的老大夫,正細細幫人診脈。
【靈氣,好多的靈氣!!】小補天石急不可耐地撲向那一排藥櫃,扒在靈氣最濃的那個藥柜上不下來了。
「小姑娘,哪兒不舒服?」老大夫為病人開了藥方,令小徒弟給人抓藥,這才騰出空來招呼余小草。
小石頭略帶怯怯地道:「老爺爺,我二姐三個月前撞了頭,幾乎沒了氣。醒來後,好多東西都不記得了。老爺爺,您幫我二姐看看吧?」
孫老大夫見小傢伙長得精氣,又懂禮,便和顏悅色地道:「坐下,老夫幫你診診脈。」
要說余小草以前的身體,的確是讓人堪憂。剛出生不久一場大病,就請了孫老大夫上門看診,才得以保存一條小命。可孫老大夫也斷言,如果不好好養着,估計活不過十歲。
不過,每天有靈石水的滋養,小草身體裏的沉疴早已被洗滌殆盡。也就是說,她此時的身子,除了缺乏鍛煉,其他什麼毛病都沒有。
孫老大夫畢竟太醫出身,診了脈,又看了她頭上的傷口,然後道:「你出生時胎裏帶病,不過有高手用靈藥給養好了。身體很健康,只是小孩子要多跑跑跳跳,別整天悶在屋裏。
至於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老夫以前看過類似的病例,應該是摔傷時,頭顱里存了淤血,壓了腦里的神經。脈象上看,確無大礙。時間久了,淤血散盡,自然會記起來的。」
趙晗一聽腦子裏有淤血,緊張起來:「老大夫,有沒有什麼藥,能加快淤血發散?」
孫老大夫看了看姐弟倆破舊的衣衫,笑着搖頭道:「是藥三分毒。能不吃藥,還是不要吃藥的好!」
再說了,那藥可不便宜。吃的時間短了,沒啥效果;時間長的話,不是小姑娘這樣的家庭能夠負擔的起的。總歸沒有什麼大事,小丫頭才多大年齡,以前的事記不記得,又有何妨?
余小草也猜出三分老大夫心中所想,頗為感激地道:「老爺爺,多謝您了!有您這句話,我和我的家人都可以放心了。請問我們應該付多少診金?」
「沒開藥,是不收診金的。小姑娘,能告訴老夫,給你調理身子的,是哪位國手嗎?」孫老大夫對如此杏林高手,難免產生惺惺相惜之感。
聽聞二姐沒事,小石頭提着的心徹底放下來,他恢復了活潑的本性:「老爺爺,二姐的病一直是我們東山村的尤爺爺給看的。他的醫術可好了。我二姐額頭上那麼大的血窟窿,用了尤爺爺的藥,沒幾天就好了!」
「東山村?尤勇??」孫老大夫不由搖頭而笑。鈴醫出身的尤勇,曾跟他學過一段時間醫術,有幾斤幾兩他比誰都清楚。要說尤勇那兩把刷子能治好胎裏帶的毛病,他第一個不信。
不過,他也是識趣的,人家不想說,又何必強求呢?
小補天石已經吸收完了最濃的那團靈氣,打了個飽嗝,貪得無厭地想要再去吸收別的靈氣。蚊子再小也是肉,至少比泡澡要容易提高靈力得多。
余小草見它從寫着「人參」二字的藥柜上離開,又想去「靈芝」那,嘴角及不可見地抽抽着。天哪!人家老大夫仁心仁術,再因為她損失一些貴重的藥材,那她可就成地地道道的白眼狼了。
嚴厲喝止住小補天石的行為,余小草再三謝過老大夫,拉着弟弟急匆匆出了藥鋪。
【你火燒屁股啦?就不能等我吸收完靈氣再出來?】小補天石不樂意了,如果它有實體的話,一定狠狠撓她一爪子。它的靈氣,它的靈力恢復……
余小草目不斜視,心中跟無理取鬧的小傢伙交流:「你禍禍人家藥材,你還有理了?」
【我怎麼禍禍人家藥材了?無知愚蠢的人類!難道你以為我吸收了那些靈氣,藥材就報廢了?荒謬!對本神石有用的靈氣,豈是你們這些弱小的人類能使用的。留着也是浪費!】小補天石開啟毒舌模式。
「你再嘰嘰歪歪,小心我永遠不帶你踏進藥材鋪一步!」身為主人,還治不了你?小樣!
小補天石呆愣了一下,能屈能伸地開啟賣萌程序:【主人,你是偉大的主人!萬能的主人!!你比靈祖還要神通,你比玉帝還要無敵……】
「停,停!什麼亂七八糟的!能說人話不?連拍馬屁都不會,咋當人寵物的?」余小草跩得二五八萬似的。
寵物?你才寵物,你們全家都寵物!小補天石癟癟嘴,小聲嘟囔着:【拍馬屁?馬的屁股多髒多臭,拍它做什麼……】
一路默默跟小補天石鬥嘴,余小草很快到了跟老張頭約好的地點。
老張頭的牛車早已卸了柴等在那兒了。余小草甜甜地招呼一聲,並且奉上另一包糕點,對老張頭道:「張爺爺,多虧遇上您了。要不然,指着我這兩條腿,不知能不能走到鎮上呢。這是我們的一點小小心意,請收下。」
這一小包點心雖然不貴,老張頭卻知道自己賣了這車柴火,也買不來幾包糕點。孩子弄點錢不容易,他說啥都不願意收:
「我一個老頭子了,吃什麼糕點?留着你姐弟倆打牙祭吧?草兒,現在還喝藥不?喝過苦藥後吃上一塊,能該改味兒!」
牛車一搖一晃地啟動了。余小草不接老張頭遞過來的糕點,指了指弟弟手中的另一包,道:「張爺爺,我早就不喝藥了。您瞧,我們還有呢!您帶回去給小孫子吃吧!」
推讓了一會兒,老張頭無奈之下,只好把糕點收起來。老柳這外孫女真不錯!人機靈,又大方。老天有眼,保佑孩子長命百歲。
「草兒,張爺爺這牛車每隔上兩天,就往鎮上送一車柴。你要是哪天想進城了,就在岔道口等着,我都是吃過早晌飯出發的。」
一包粗製的糕點,換來以後免費車蹭。值!
告別了老張頭,又走了不短的一段路。天擦黑的時候,一行三人才抵達村口。
古代人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時,村中已經看不到幾個人影了。
「前面好像是尤大夫。」趙晗的眼睛好,老遠就認出不遠處的黑影。
三人緊走幾步,余小草熱情地招呼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尤爺爺,您這是從哪兒來呀?」
「小草呀!你們這是從鎮上回來?」尤大夫和藹可親地看着姐弟倆,笑呵呵地道,「我啊,剛從山上下來。」
趙晗也搭腔道:「尤大夫,今天怎麼這麼遲?不是告訴您老了嗎?山上野獸多,晚了不安全。」
「今天是為了找一株草藥,耽擱了一會兒。以後不會了。」尤大夫對趙晗言語間頗為客氣。
「尤爺爺,您需要什麼草藥跟我們說!我們和晗哥經常進山下套子,遇見了就給你採回來!」小石頭賣乖道。
尤大夫撫須大笑道:「小傢伙,你認得草藥嗎?別采了野草回來。」
「不會,尤爺爺可以教我們呀!二姐都誇我聰明,我都認得二百多個字了!」小石頭挺着小胸膛,一副自信的模樣。
余小草聯想到自己手中有靈石水,或許可以過了明路造福自己在乎的人。她沉思片刻,道:「尤爺爺,我跟您學醫術吧?」
尤大夫可以說從小看小草長大,對自己的孫子孫女都沒對這小丫頭上心。在他心中,余小草就跟自家孫女一樣,他沒帶猶豫地就答應了:「行!只要你不嫌枯燥,就先跟着學認藥吧!」
他的醫術,雖然自詡是同仁堂孫大夫的弟子,其實有學了皮毛。人家祖傳的醫術,是傳子不傳女,更不會傳給外人。
所以,尤大夫學到的,不過是一些最基本最普通的,也沒有什麼敝帚自珍的價值。誰想學,他都不會吝於指導的。
余小草姐弟惦記着那隻呆萌的傻狍子,告別尤大夫後,先跟着趙晗去了他家。文雅秀美的趙伯娘,已經炒好了榛子,給姐弟倆兜了滿滿一衣襟,並道:「先吃着,帶回去多了,不知便宜誰呢!伯娘這還多呢,想吃明天再來!」
余小草響亮地答應着。在她心中,趙大伯一家分量比某些所謂的親人,要重多了。自己人自然無需客氣。
余小草一手兜着榛子,一手塞嘴裏一顆榛子嘎嘣咬開外殼,香噴噴地吃起來。不時,咬開果殼把榛子仁往弟弟嘴裏塞一顆。
至於那隻小傻狍子,根本不用過問,只要褲腿上灑一些靈石水,小傢伙就亦步亦趨地跟上來,比小石頭都乖。
「草兒,石頭!怎麼玩到現在才回家?晚飯還沒吃吧?」遠遠的,通往自家的小路上,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老爹居然比她們先到家,腳步挺快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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