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魯烏這種特戰單位,為了保證戰鬥的延續性,指揮官會呈金字塔形往下傳承。也就是說越到底層,有資格成為指揮官的人就越多。而那個被郎戰後制人反殺的狙擊手,就是伊凡指定的這些人裏面最後一個「頭」。接下來,其他人都能夠成為指揮官也就意味着如果沒有人指定,他們所有人都不具備主動成為指揮官的資格。
想到今天晚上跟在伊凡和魚人身邊的都是自己精心選配的,原來並不屬於同一個戰鬥小組或者作戰單位,康格里夫斯基咬咬牙啐一聲:「真正該死!」然後低吼:「再搜!告訴外面的人,給我拿出十二分的警惕來,一隻老鼠一隻蒼蠅都不要放出去!」吼完,他親自帶人進去又搜了一遍,將娜塔莉亞的房間也翻了個底朝天,這才不甘心的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康格里夫斯基才說了一句話,手機里便傳出一聲「混蛋」,然後是格外渾厚有力的男中音:「你確定加百列沒能逃出去?你不知道他躲在哪裏?」
「是!」康格里夫斯基答。
手機那頭稍稍沉默,然後便是一通破口大罵。
康格里夫斯基應該是早料到會被罵到狗血淋頭,木着臉並不吭聲,直到對面罵累了,這才低聲說:「將軍,我想我們需要支援。」
「你確定?這樣的話,貓頭鷹的事情我就無法幫你捂住了!」
康格里夫斯基咬牙:「我確定!」
手機那頭又是稍微沉默,然後沉聲說:「等着迎接老a的怒火吧,別說我沒給過你機會!」說完直接掛掉了手機。
康格里夫斯基拿着電話的手忽然就顫抖起來,眼眸中現出一絲懼色。
凌晨四點鐘左右,在四周只餘下單一的引擎聲的時候,郎戰沿着污水管道遠離娜塔莉亞家的走向貓腰走了半個小時,差點跌入一個噁心的化糞池,就在化糞池附近,他停了下來。郎戰本來想直接從下水道摸出去的,可惜的是辛菲樓波爾的排污系統修得並不規範,為防出現意外直接被堵死在裏面,他遂選擇了這處化糞池作為突破口。瞬間的心神不寧出現在兩點左右,那是被不知名強大野獸從背後盯上的感覺。全身汗毛瞬間炸開,郎戰用了很大的毅力才控制住自己不住的往身後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手掌貼住下水道的壁頂,耳朵支棱起來,身心放鬆,他足足用了五分鐘時間,這才進入寧定的狀態。確認藏身附近並沒有異常,郎戰慢慢的呼吸着,然後動了動身子。
郎戰絕不會想到,就在他心境失守的那一刻,在距離他大約六千公里的鄂國遠東地區,一處野戰機場上,正有一個人從一輛越野車上跳下來並登上了一架「鴨嘴獸」戰鬥轟炸機。正是老a。雙手抓~住舷梯的那一刻,老a回過頭來,向南方深深望了一眼。爬到舷梯盡頭,他伸手將坐在正駕駛座位上的一個年輕飛行員拎起來直接扔到副駕駛座位上,自己跳到正駕駛座椅上,不及拉好艙蓋就直接啟動戰機引擎。
與此同時,在距離辛菲樓波爾大約三千公里的一處野戰機場,另一架「鴨嘴獸」正處於待命狀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它將會接替這架「鴨嘴獸」完成這次接力飛行任務。
娜塔莉亞抱着膝蓋,右手握着手槍,目光顯得有些呆滯,一副明顯受到驚嚇的樣子。這個姿態,在她用「我需要一個解釋」並一個犀利眼神將康格里夫斯基逼得啞口無言之後,她已經保持了過三個小時。乃至於蒂利亞等人趕到將她扶起來之後,她雙~腿軟直接一個趔趄倒在了蒂利亞的臂彎里。
被蒂利亞和她的手下架住,娜塔莉亞掃視四周一眼,沉聲說:「去韃靼宮!」
門口的若干車輛,康格里夫斯基已經着人檢查了無數遍。即使如此,在娜塔莉亞選中了一輛裝甲車後,他依舊派人仔細的檢查了一遍這才放行。冷着臉的娜塔莉亞殺氣十足,她並沒有換掉身上被魚人撕壞的外衣,康格里夫斯基理虧在先,也不敢過分放肆。這一次他倒是考慮全面,連底盤下面也沒放過。結果當然是徒勞無功。
有機車引擎聲和輪胎碾壓地面的聲音從頭頂上一路轟鳴來去,郎戰靜靜的蹲坐在下水道里,呼吸微弱,唯有兩隻好像黑夜星辰一樣閃着光的眸子在昭示着他的存在。
機車的聲音很快消失不見,郎戰重新閉上眼睛,整個人慢慢融入漆黑寂靜、骯髒惡臭的下水道,好像他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上一樣。
算是這次藏身下水道唯一的收穫,在守住心境之後,郎戰重新拾起了之前悟出來的「氣功」。雖然有一段時間沒有練習,但是憑藉身體的記憶收拾出來的路徑依舊存在着,所以沒用多長時間,郎戰就現了身體內小腹部位「氣流」的存在,他嘗試着去關注這股「氣流」,「氣流」就忽然有了生命,開始沿着打開的路徑流動,並好像變得越來越粗~壯……
華國有句古話叫做「山中無日月」,形容的是人在某種狀態下能夠忽視時間的流逝,而郎戰現在這種狀態,顯然是將骯髒惡臭的污水當做「山」了。
凌晨三~點鐘左右,郎戰正饒有興趣的嘗試着用「氣流」衝擊面前忽然出現的一個關卡,忽然背上感到一陣惡寒,全身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就直起了身子。好在他頭上戴了頭盔,也好在他身體裏「氣流」的力量還很微弱,所以當他的腦袋撞上下水道的壁頂之後,也只是劇烈的疼痛了一下而已;一口氣走岔,也只是讓他的胸口處劇烈的刺疼了一下。「艹!」完全是下意識的輕啐出聲,他睜開眼睛左右看了看,沒現異常縮下~身子用力的晃了晃腦袋。看了看時間,郎戰再次蹲坐在污水裏面,眼睛剛閉上又睜開了。心跳有些快,氣血也有些浮躁,他半站起來伸手摸住壁頂,凝神聽了聽,沒有異常,心頭不禁疑惑起來。
「怎麼回事?!」心裏自問着,郎戰完全是下意識的檢查了一下~身上的槍械。
郎戰如果有一雙透視眼能夠看到天空的話,就會明白他為什麼會感到不安了。
老a到了。號稱鄂露斯三劍客之一的老a此時已經駕駛着一架鴨嘴獸駕臨辛菲樓波爾上空。
「現在換你操控,你可以選擇降落在辛菲樓波爾機場。再見!」老a對身後的副駕駛說,說完按下了彈射按鈕。
夜晚跳傘,而且是在沒有燈光信號指引的城市上空,這和自殺幾乎沒什麼區別,可是老a就像閒庭信步一樣,幾乎沒做準備就直接按下了彈射按鈕。
桀驁?或者強大的自信。
老a運氣不錯,或者說他確實有驕狂的本事。從四千多米的高空跳下,而且是在沒有任何指引的夜晚,他卻愣是直接降落到了距離娜塔莉亞家不過一千米左右的地方,而且是直接降落在一幢四層高的民居樓頂上,甚至連汗毛都沒擦傷一根。
娜塔莉亞家的院子大門口,康格里夫斯基靠在一邊門柱上,低着頭,一邊抽着煙一邊想着什麼。不甘心,他心頭滿滿的都是不甘心。加百列只是個代號而已,他並不是真正的熾天使。他只是個人,是個唯利是圖的骯髒的傭兵——那麼他究竟躲在了什麼地方?地下室?康格里夫斯基猛的將煙往地上一扔,吼:「力齊瓦,帶你的人跟我來!」
力齊瓦喊上自己的手下隨他進去。康格里夫斯基站在大門口,手朝地上一指說:「把瓷磚和地板給我撬開!全部撬開,一塊都不要錯漏!」
力齊瓦吃了一驚,看着他說:「隊長,娜塔莉亞畢竟是克雷米牙的——」
康格里夫斯基兇惡的瞪着他,吼:「這是命令!」
「是!」幾乎本能,力齊瓦立刻立正站好,並舉手敬禮。然後,他咧嘴朝一邊看着他的眾手下說:「都愣着幹什麼?幹活!」
因為缺少合適的工具,力齊瓦等人拿出吃奶的力氣花了十分鐘時間才敲碎了一塊瓷磚。瓷磚下面當然並無玄機,可是在康格里夫斯基灼灼目光的逼視下,力齊瓦等人也只能繼續開撬或者開砸。
敲碎了一塊,接下來就好辦了,親自監督着他們連續撬開幾塊瓷磚卻依舊沒有現,康格里夫斯基有點神經質起來,喃喃的說:「繼續,馬上就找到了!加百列只是一個傭兵,他只是一個傭兵,他能憑空飛走嗎……」
康格里夫斯基正在喋喋不休着,院門處一陣騷~動,他惱怒的轉頭瞪去,看見一個手下慌裏慌張的跑了進來,不禁勃然大怒:「艾波斯坦,混蛋!你為什麼來這裏?!誰讓你離開崗位的?!」
艾波斯坦是個年輕的中尉,他氣喘吁吁的說:「隊長,隊長,老a,老a來了!」
康格里夫斯基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問:「你說什麼?怎麼可能?」
康格里夫斯基有足夠震驚的理由。貓頭鷹死了以後,他因為懼怕老a會立刻察知此事還特地向同僚打聽了老a的位置。當得知老a正在遠東地區的山區帶新人,他當時是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的。可是現在。艾波斯坦居然說他看見了老a。這裏可是距離遠東地區好幾千公里的辛菲樓波爾,老a是人嗎?否則的話他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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