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勃,你想死嗎?」安德烈的怒吼聲中,又有槍聲響起,然後他就看到,張開嘴想要向他解釋什麼的勒勃後腦勺忽然多出一抹紅色,身子一個僵滯,隨即仆倒在地。勒勃想自證清白的代價有點大,安德烈難辭其咎,他的心登時好像被揪了一下似的疼到了骨頭裏。剛才狙擊自己的子彈不是來自勒勃,而是來自殺死勒勃的這個兇手。對面契卡夫一夥被壓製得死死的,應該沒有機會。那麼會是誰呢?「該死!誰?是誰?」安德烈怒聲吼道。
偷襲安德烈還有狙殺勒勃的是同一個人,郎戰。郎戰自然不會回應安德烈。他狙掉勒勃之後,立刻轉移位置,迂迴着向契卡夫他們身後的山包潛行。
沒人回應安德烈的質疑,不管合不合理,對面的契卡夫一夥自然而然的就成了背鍋俠。偏偏,從契卡夫的角度,他還沒辦法否認不是他們的人幹的。郎戰不會無的放矢,這個勒勃,對於這場戰鬥相當重要,他的手上,最少沾染了超過八個人的鮮血。這八個人,無一不是契卡夫那邊的射擊好手。這也是契卡夫他們越打越被動的原因。在對面存在優秀狙擊手的情況下,他們這邊空有數量優勢,卻無法轉換成火力優勢,不被動挨打才有鬼了。勒勃死了,安德烈斷了一條大腿。契卡夫哪怕從維持士氣出發,也應該承認這是自己的佈置。戰鬥便重新打響,而這一次,戰鬥的情況就不再是一面倒了。有了郎戰的存在,安德烈那邊的射擊好手先是被狙掉三個,後來便不敢輕易露頭,這場槍戰就變成了你來我往的拉鋸戰,好像,不拼到魚死網破,是分不出勝負的了。
郎戰成了契卡夫一夥背後的隱形殺手,安德烈很快就體會出味來,他想了想,果斷下令撤退。
「契卡夫他們在圍剿什麼人,這個人既然如此難對付,為什麼不等他們打到兩敗俱傷再說?」安德烈如此向手下兄弟解釋,然後,摘下死掉的特種兵的身份銘牌,便且戰且退,很快就撤出了契卡夫一夥的射程之外。
安德烈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選擇權便到了契卡夫手中。契卡夫,光聽名字就知道屬於斯拉夫一系的人。而實際上,他的祖上正是鄂國人,而且,還是一個不忘本的鄂國人。不然,契卡夫就應該叫一個具備歐洲特色的名字了。
安德烈一夥前腳才撤走,後腳,契卡夫的一個手下興奮的向他匯報:「頭,安德烈他們跑了——」
契卡夫正拿着望遠鏡在觀察身後一百多米處的那個山包。「塞雷克斯好像死了,」他說。
「頭,安德烈跑了。」
「我知道,我們也準備跑吧。」
「什麼?我之前已經確認過了,那個女人只有一個人,她的姘頭並不在。」
「是之前不在,現在麼——撤,撤!低調一點,趕緊的!」
郎戰上去山包之後確實殺死了一個人,這個人正是塞雷克斯。塞雷克斯是契卡夫這夥人裏面僅剩的能扮演狙擊手的傢伙,在郎戰對他下手之前,他靜靜的趴在那裏已經超過半個小時了。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本來已經捕捉到了勒勃的位置,就等機會來個一槍斃敵了。然而,因為郎戰已經盯上了這裏,他就稀里糊塗的成了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劍下之鬼。
契卡夫一伙人也撤走了,他們前腳才走,郎戰後腳就換位置,上了最高的那座山。
進入山林,他變得謹慎起來,不再長驅直入,而是步步為營,一點一點的走得格外的謹慎。
郎戰會如此謹慎,當然是因為山上藏了人。在他小心翼翼的往山頂蹭的時候,山頂的一片杉木中,有人從樹上跐溜下來,打個唿哨之後,他往地上一坐,從身上掏出一個凍成冰球的飯糰來啃。
陸陸續續的,四周又有人從樹上、從枯草堆里、從石頭縫裏冒出來,然後,他們背對着吃飯糰的傢伙圍成一個圈坐下,也掏出飯糰來吃。
島國人?是的。就是島國人。
飯糰吃完,一個臉上蓄着仁丹胡,看上去大概二十五六歲的小個子男人問:「西木君,我很好奇,兩邊為什麼都跑了?」
西木君就是頭一個吃飯糰的傢伙,他的年紀和仁丹胡差不多,不過,表情神態看上去要穩重一些。他說:「有外人入局了。」
「納尼?」
「只有一個人,所以,吃飽了,開干!」
「如果我們真能抓住那個歐陽男,加百列,他會就範嗎?」
「會的。克雷米亞是很好的證明。」
「但是我聽說,他和他的狼牙出現在克雷米亞是國家意志。」
「仁國政府沒你想的那麼厲害和強硬。一個國家,行綏靖之策時間長了,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改過來的。就好像我們,現在我們的政府已經認識到了軍力不足的危害,可是中山島已經丟了,政府在軍力上的努力,又有多大的作用?」
「西木君,那我們需要加倍努力才行!」
「是的——噓!」西木君嘴裏「噓」着,人猴子一樣一躍而起,附近看看,然後爬上一棵樹,掏出一隻帶紅外的望遠鏡來查看。
西木君躍起來的時候,郎戰眉頭皺了皺,迅速趴下,不動了。山上的人警覺性挺高的,冬季的山林,枯枝枯草讓潛行變得非常的困難,郎戰已經竭力避免了,剛才還是踩斷了一截被泥土覆蓋的枯枝。樹枝斷裂,發出了一聲「嘎」。聲音不是很響亮,可是現在的山林,蟲不鳴、鳥不飛,止有山風偶爾嗚咽兩聲,這一聲「嘎」就顯得很突兀很醒耳了。
「西木君?」
「都別出聲,我感覺有人上山了,」西木君又查看一番,沒有發現,遂閉上眼睛,側頭豎起了耳朵。
「我們有九個人——」
「噓!」
西木君為首的島國人噤聲凝神,側耳傾聽;郎戰趴在地上,正看着一隻長得奇醜無比的蟲子從一堆枯葉里爬出來,然後爬向他的嘴。大冬天的,居然還有蟲子,這蟲子的生命力夠頑強的。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它正向郎戰的臉爬過來。「麻蛋!滾——」郎戰用意識流惡狠狠的罵道。
那頭蟲子先是展開翅膀撲騰兩下,繼而,它開始調頭,只是,剛調過去又回過來,如此反覆好幾次之後,它猛地展翅一飛,就落到了郎戰的鼻子上。
蟲子的腳很細,按道理說,除非它的身體碰到郎戰,否則,郎戰的皮膚是不會產生觸覺的。不然,它的腳才碰到郎戰,郎戰居然產生了惡寒的感覺,然後,它伸右手,屈指一彈,把蟲子彈飛了。小蟲子挺頑強的,空中翻個跟頭,振翅又飛了回來,這一次,目標變成了郎戰的頭頂。
郎戰已經對它產生惡感,當然不會讓它得逞,也不怕暴露自己,拔劍,劍光一閃,將它斬成兩半。而當蟲子被斬開,破開的身子居然冒出了電弧光和白煙,郎戰心中暗道僥倖,隨即起身,向山頂沖了上去。他剛才的動作太大了,上面的人肯定會察覺到,既然如此,那就強上吧,打一個硬碰硬的遭遇戰。
蟲子會發出電弧光,還會冒出白煙,應該屬於電子產品。可惜郎戰沒有仔細察看,否則的話他就會發現,蟲子確實是自然界的蟲子,只是它身體裏被植入了一些小東西而已。而這和電子產品已經屬於兩個概念,其技術難度,要超過電子產品不知道幾個等級。
在雷國人的電腦人之後,世界上又出現了電腦蟲。相信,要不了多久,電腦魚、電腦狗甚至於電腦大象應該都會出現。而對於郎戰他們來說,再出任務,難度可就要大得多了。
「咄咄咄……」三個島國人居高臨下,向郎戰集火。郎戰不避不讓,左手達摩克利斯之劍,右手換成了一把突擊步槍。「噠噠噠……」他同樣打出一束子彈,槍聲中,對面的三個島國人有兩個倒地,其中一個倒地之後,手腳抽搐了兩下,便告斃命。島國人發射的子彈也有打中郎戰,不過,卻都被達摩克利斯之劍給攔了下來。
「西木君,打不動他!」有島國人見狀,朝西木君喊道。
「那就近戰解決他!」西木君喊道,然後從身上掏出了一枚。很快,隨着「嘭嘭嘭」的爆炸聲連續響起,十幾個炸開,郎戰身周,特別是島國人所在的山頭,完全被煙霧籠罩,使得現場環境變成了不是黑夜的黑夜。
這一幕似曾相似,郎戰馬上得出結論,對面的島國人應該都是核子,而且,應該擅長聽音辨味。慌亂不存在,血色視界在煙霧中完全不受影響,如此,島國核子苦心營造的主場便利,真正便宜的,反而是郎戰。
郎戰只是左右一掃,便察覺到了幾個血色人影。他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十幾米,然後換狙擊步槍,就站在煙霧中,舉着狙擊步槍,打活靶一樣的開起火來。狙擊步槍的殺傷力遠勝突擊步槍,郎戰一槍一個,即使不能立刻擊斃,至少能讓挨槍子的核子失去戰鬥力。「咄咄咄」他連開三槍,煙霧中響起兩聲慘叫,他立刻轉移位置。再掃視,再瞄準射擊,又開兩槍,擊斃一個核子。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先後三個核子倒地,其中兩個倒斃,西木君馬上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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