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強氣流襲來的那一霎,郎戰身上本就零零落落的衣服立刻被撕碎帶走,受慣性影響,他本來是斜斜的向前方彈起,此時被氣流吹動身子,整個人跳至空中時,居然已經位於警車後方三四米處。不過得益於大腦精密的計算,以及他和尉遲央之間的默契,尉遲央拉手剎和他起跳的時機都把握得不錯,當他升到最高處的時候,恰逢戰機迎面撞過來。
換做其他人,此時肯定難免被戰機撞上,直接胸裂骨折。郎戰不同,在感覺到嚴重的危機的時候,他雙眸一熱,周圍的一切便忽然慢了一拍。不是時間的流逝變慢了,而是他的反應能力提了。於是,儘管戰機以過o.9馬赫的度迎面撞來,他還是來得及將雙手擋在胸前,讓雙手先被戰機的機頭給撞上了。饒是如此,只聽見一陣「咯吱」聲,郎戰左手手骨還有左胸的幾根肋骨還是被撞斷了,胸腹部劇疼,喉嚨口一熱,他一口鮮血就噴了出去。
相比郎戰,奧卡姆的反應就慢多了,等他意識到要將機頭拉點起來,才能確保安全的時候,飛機已經撞上了郎戰。此時的郎戰幾乎全身赤~裸,他身上的「布片」還有一些鱗片完全展現出來,再配上那紅得幾乎要滴血的眸子,饒是奧卡姆心理素質遠勝於常人,還是被嚇到了。
五邊形建築內,泰特和雷烏斯此時都屏聲靜氣,兩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監視畫面。不同於在廣場上,有若干監控攝像頭幫忙取景,現在,他們只能依賴間諜衛星。而受解像度的限制,他們並不能看到清晰的過程,越是如此,郎戰一跳十幾米高,直接被飛機撞上的畫面反而變得越具視覺衝擊力。看着郎戰瞬間弓起來的背,以及整個人幾乎都帖在了戰機機頭的迎風面上,兩個人第一反應,不是擔心郎戰會對奧卡姆構成威脅,反而擔心郎戰會直接被撞死了。
轉基因戰士也好,級戰士也罷,終究還是人。f16此時正以近音飛行,那麼它的衝擊力該有多大?
「當時,奧卡姆應該果斷的剎車,那樣的話,肯定能夠擺脫加百列」——這話,是米國最負盛名的一個飛行專家說的。很馬後炮的一句話,因為此時,奧卡姆已經睡進了土裏與棺木為伴。
郎戰身體受到重擊,一口鮮血噴出,大腦的運行和身體的反應反而變得更加快和敏捷——這也是特種兵強於常人的地方,即經過長期的鍛煉,在危機來臨的時候,身體本能的會作出比較恰當的反應。背上被空氣碾壓着,郎戰渾然不覺,他血紅的眸子裏好似有什麼噴薄而出,雙手用力微微撐起身子,以使得肌肉獲得伸縮的空間。奧卡姆固然被嚇到,但是卻沒有因此驚慌失措,他能夠被挑選出來執行這次任務,那肯定是有過人之處的。他的經驗,他過硬的專業素養、心理素質,這些,是他得以脫穎而出的保證。只是,千不該萬不該,他和郎戰對視了一眼。然後,他就覺得有什麼撲面而來,心中一寒,身體僵了一下。然後,等他近乎本能的將油門拉杆一拉到底,時間上已經慢了一拍。
讓戰機突破音障,漸而保持高飛行,這其實未嘗不是一個好的處置辦法。度越快,戰機受到的空氣壓力越大,完全有可能將機頭的郎戰死死的壓住。確實,在戰機猛然增的那一瞬,郎戰背上立刻感覺到了如山的壓力,乃至他撐住機殼的雙手骨骼都出了「咯吱咯吱」的摩擦聲。然而,在戰機猛然增之前,郎戰已經將機頭下面的身體抽了出來。於是,令奧卡姆還有拉斐爾、朴韓英等其它旁觀者感覺到牙齒一酸的是,郎戰的身子固然有一個下沉的趨勢,但也就僅此而已,他頑強的一點一點的將身子支撐起來,直到——
音爆的效果還在持續,或許是因為郎戰擋住了部分空氣阻力,在他與機頭位置的空當中間,猛然產生了一股強烈的旋流。旋流空氣,達到一定壓強的時候鋒利不亞於刀片,郎戰臉上的鱗片瞬間起立,鱗片下面,則出現了條條裂口。不僅如此,有那麼一瞬,他的腦袋被強烈的旋流衝擊、擠壓,頭被齊頭皮切斷不少,頭皮上也出現了裂口。
原本,郎戰臉上就有不少的血漬,現在,更多的鮮血溢出來,並迅被氣流塗滿整張臉,登時讓他的面容變得猶如鬼魅。旋流之後,空當里真空出現,強壓產生。強壓作用下,郎戰的腦袋遭到擠壓,五官都出現了輕微的變形,口鼻眼裏皆溢出鮮血。郎戰的眼睛,本就已經紅得恍若紅寶石一般,此時眼眶裏溢出鮮血,就好像他的眼睛在滴血一樣,落在剛剛恢復視覺的奧卡姆眼中,饒是其心志堅定,也不禁一陣心旌動搖。
郎戰的後腦勺在他拽出晶片之後,傷口曾迸裂流血,饒是他的自愈能力極強,但是在強壓下,流出來的鮮血立刻被風帶走,卻是失去了自愈的基本條件。不僅如此——普通人傷了手腳都要防止吹風,以免得破傷風,腦勺如此重要的部位,被如此強勁的氣流吹打,是否會得破傷風且不管它,單單對他大腦造成的即時傷害,好像,就足以令他失去生活自理能力。
五邊形建築內,泰特和雷烏斯雖然不能看得很清楚,卻還是感覺到了郎戰腦部的異狀。
「他的腦袋好像受了槍傷?」泰特說。
雷烏斯眉頭一蹙,不甘的說:「難道真被奧卡姆說中了?」
腦袋受到強力擠壓,後腦勺好像被刀割一般,對郎戰的大腦和腦神經確實形成了非常嚴重的傷害。在心臟、血管承受不住外部壓力,口眼鼻往外溢血的那一剎,他就覺得腦袋好像被什麼重重捶擊了一下也似,眼前一黑。換做一般人,此時鐵定會休克過去。但他是郎戰——眼前一黑,郎戰確實感覺到了意識被抽離,不過,一股桀驁不馴的情愫閃過腦海,雙眼一熱,電光乍現,遠山黑幕的背景下,一頭狼出現了;這只是開始——狼仰天長嘯,黑幕雲開見月,也許只是一個月牙,下一瞬,卻幻變成了尉遲央宜嗔宜喜的臉。「姐?」一聲稱呼脫口而出,那張臉忽然就笑靨如花,「還記得小時候嗎?」她大聲問。有什麼雨後春筍一般破幕而出,遠處的山登時變得真實起來,那頭狼也變得越的真實,一個嬰孩抱着它,貪婪的吸吮着它的乳汁;一個扎着頭巾,穿着一身黑色短裝的漢子看到了嬰孩,他四顧左右問:「這是誰家的娃娃?」畫面再次切換,一個梳着羊角小辮、穿着一件花衣裳的小姑娘一蹦一跳的出現了,「弟弟不哭,姐姐~疼你——」
華國古語有「山中一日世上千年」之說,對於郎戰而言,眼前一黑也許只有一秒鐘甚至更短,但是他的腦海中,卻翻過了不知道多少畫面。
駕駛艙內,當郎戰那雙血紅的、好似能嗜人的眼睛忽然失去光彩,奧卡姆如釋重負的噓一口氣,這才現自己全身都汗濕~了。「****!」他罵,然後失笑:「嚇死大~爺了!」他這句話才出口,忽然現對面那雙死魚一樣的眼睛再次有了光彩,他驚呼一聲「上帝」,身子下意識的往後一縮。
郎戰四肢用力一撐,身子微微弓起,而他的身子才與機身脫離接觸,戰機駕駛室就迎面撞了過來。「空」的一聲,他的腦袋和駕駛室的玻璃罩生親密接觸,玻璃罩瞬間破碎,奧卡姆的胸~部毫無防備的被他的腦袋撞中,胸口一疼,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郎戰身體脫離機身的那一剎,整個人近乎於懸空,這個時候,戰機的高就完全體現出來。郎戰的腦袋足夠堅硬,所以雖然是玻璃罩撞上了他的腦袋,碎的卻是玻璃罩。和郎戰的腦袋相比,奧卡姆的胸脯和紙糊的沒什麼兩樣,肋骨登時被撞斷幾根,並因此大口咯血。
五邊形建築內,泰特和雷烏斯看到這一幕,兩個人的臉色瞬間就變成了鐵青色。
「奧卡姆!」泰特一字一句的說,睚眥欲裂,卻終究沒能說出狠話。
奧卡姆既然被加百列欺進了駕駛室,結果不言而喻。果然,沒過多會,兩個人便看到一個人形物體被從駕駛室內推了出來,在撞上飛機的右翼後,往地上墜落。
雷烏斯比泰特反應快,他立馬搶過了話麥,大喊:「馬里喬!立刻聯繫拉斐爾他們,讓他們控制警車裏的女人。這是你們唯一的機會!」
科爾此時距離奧卡姆的f16已經很近,他清晰的看到了整個過程,先是心楸得緊緊的,恨不得能夠以身代之。然後在劇情出現轉折後又不禁喜不自勝,大笑着喊:「好樣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只有這樣的表現,那才配得上加百列,才配得上熾天使哪!不死的熾天使!艾默生這個王八蛋,總算做對了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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