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撤!快撤!暹羅人的大部隊來了!」三馬關口驃國一側,被一群驃國士兵圍着的軒轅一他們揮舞着雙手大聲喊道。
武裝直升機上,被打斷右臂的狙擊手咬牙嘶聲喊道:「他沒有子彈了!他肯定沒有子彈了,抵近了轟他!」於是就出現了之前的那一幕,郎戰一邊流淚一邊往關口附近狂奔,武裝直升機抵近了用機炮轟他,在他身邊打出了一蓬蓬爆炸開的煙塵。
郎戰此時一臉一身的血汗,身上的防彈馬甲也已經變成了破爛。他是人不是神,哪怕有血色視界提供速度和預警上的優勢,在持續遭到集火之後,身上還是多處負傷,身體裏好幾個地方甚至都嵌進了彈頭。
就在幾天前,郎戰在與老c和天蛾人的戰鬥中就受創多處,這些傷處,截止到他與歐陽男會合,已經好了七七八八。而現在,隨着劇烈的奔跑,隨着一些傷處再次遭到衝擊破甚至子彈的轟擊,它們迸裂開來,傷勢比之前還嚴重了。也就是他在獲得科爾和妮娜的血液之後重新獲得了超凡的自愈能力,否則的話,此時,他已經因為血液流光而斃命了。
懷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郎戰感受了一下,便立刻棄之不顧,繼續將精神集中到身後頭頂的直升機上。
直升機上的狙擊手說郎戰沒有子彈了,這並不準確。郎戰的槍里還有一顆子彈。這算是郎戰的又一變態技能,即不管戰況如何激烈,周圍環境如何複雜,當他手上有槍的時候,他的大腦便會自動的對子彈進行計數,從而讓他不至於犯空扣扳機的低級錯誤。
雷國人的武裝直升機每秒鐘數以十計的炮彈打下去,好像已經將郎戰完全籠罩,但是當團團硝煙炸開後,郎戰卻依舊在奔跑着。直升機上,當自動瞄準系統開始報警,提示彈藥數量不足五十發的時候,飛行員向身後的上尉請示:「長官,我請求動用最後一枚。」
三架直升機,有兩架都沒來得及發射就被郎戰他們打了下來,剩下這一架,六枚發射了五枚,有兩枚針對郎戰的都被郎戰躲了過去。
「你也知道只剩最後一枚了——暫停射擊,再靠近一點,把我們放下來。朗科、比森斯,暹羅人的增援部隊已經過來了,我們只需要拖住他一刻鐘的時間。能做到嗎?」
直升機上活着的還有五人,包括斷臂的狙擊手。朗科、比森斯一個少尉一個上士,兩人同時應了一聲「是的先生」,然後朗科說:「加百列確實很強,但是我不相信這個世上真有無敵的存在。如果能終結他的無敵神話,我願意賭上我的性命。」
機炮轟鳴聲暫歇,直升機旋翼的呼嘯聲卻變得急促起來,郎戰察覺到這一變化,眉頭挑了挑,繼續悶頭往前跑。幾秒鐘之後,就在直升機忽然一頭栽下,有鋼索被扔下來的時候,郎戰先是往前一躥,然後一個急停,轉身,在直升機進入懸停的那一剎舉槍瞄準,然後扣下了扳機。
這架武裝直升機的飛行員技術相當老練,用一個類似於戰機的俯衝動作一下子拉近與郎戰的距離後,緊接着便做出了一個懸停動作。
直升機才進入懸停狀態,朗科便一馬當先抓着鋼索滑出了機艙。同時,上尉察覺到郎戰的異動,早就用槍瞄準郎戰的他立刻扣下了扳機。
「噠噠噠」的槍聲響起,中間夾雜着一聲「呯」還有一聲「咄」。槍聲未絕於耳,狙擊手大叫起來:「布朗特,布朗特!」
布朗特正是飛行員,比森斯看過去,看到他仰靠在座椅上,腦袋上有血流下來,不禁嚇得眉頭狂跳,嘶聲喊道:「婊子養的,加百列殺了布朗特!」
布朗特是飛行員哪!布朗特要是死了,那直升機就有失控墜毀的可能。什麼?其他人可以操控直升機?但是那樣的話,加百列肯定跑了。
郎戰扣下扳機之後立刻向右後方避開一步,饒是如此,他還是被上尉擊中了左臂,左臂上立刻多了三個彈孔。他繼續往右後方退,同時丟掉槍,然後在豎起右手中指之後,轉身就跑。
半個多小時後,三馬關口驃國境內,一架民用直升機拔地而起,隨即朝東北方向飛去。關口暹羅一側,雷國上尉看到這一幕,眼睛裏幾欲冒出火來。「shit!我告訴你,這件事沒完!」他朝對面一個面無表情的驃國少校吼道,然後伸出右手大拇指比出一個割喉動作。
「仁國是僱傭兵的禁地,驃國將是你們雷國特種兵的墓地,」驃國少校回擊道,然後大手一揮,朝身後部下喊道:「任務完成!撤!」
直升機起飛後,郎戰才有心情掏出手機查看剛才收到的信息。
信息很短,只有兩句話:「堅持住,我已經下令所有利刃向三馬關口集結。」
郎戰將手機收起來,看向躺在面前的歐陽男,說:「雖然有點遲,總算是個安慰,是吧?」
歐陽男當然不會答覆他,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根本就不會聽到。她雙眼緊閉,表情看上去很安詳。
「汪嗷汪嗷!」小寶叫起來,一跳,跳進了郎戰懷裏。郎戰抱住它,抓起歐陽男的右手,感覺到她手的綿軟,眼淚便再次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現在,郎戰巴不得躺在擔架上的是他。可是,他卻只能坐在歐陽男身邊,深恨自己妄為一個男人,看着深愛自己的女人被死神折磨卻無能為力。
獻血療法已經試過了,讓郎戰無比失望甚至憎惡的是,曾經救過花花公子他們的混雜有亞當五號的鮮血,居然沒能再次創造奇蹟。他也嘗試過通過刺激她的一些穴道來喚醒她,卻同樣沒有效果。
「夏主任已經聯繫了陸軍總醫院,國內最好的專家已經到場……」軒轅一開始還嘗試安慰他,後來發現不管自己說什麼,郎戰都無動於衷後,他明智的選擇了閉嘴。
之後的大約十五個小時,對於郎戰來說,既漫長又短暫。漫長,是因為他總是會不自覺的問:「到了沒有?還有多少公里?」短暫,因為他其實已經失去了時間觀念,早就分不清早晚晝夜了。
……
「郎戰,歐陽男的事情不怪你。作為軍人,我堅信,歐陽男早就有了這樣的覺悟。」
「郎戰,你這個混蛋!我姐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償命!」
「頭,吃點東西吧,你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
「郎戰,知道嗎,你讓我很失望。你現在是軍人,是我們利刃的劍魂,是龍牙的隊長……」
「你是郎戰?」「郎戰,介紹一下,這位是歐陽男的父親……」「郎戰,你和男男都是軍人,軍人就應該有軍人的覺悟……」
……三天的時間,不下百人在郎戰面前出現過,其中,不下三十人對他說過話,其中一些人還說得很多。然而,郎戰就好像痴了一樣,只是盯着手術室大門上的紅燈,一言不發不說,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所有人都以為郎戰因為承受不住心理壓力而崩潰了,隨時有走火入魔的危險。於是,軒轅一和向春德明明應該住院養傷的,卻不得不帶傷陪在他身旁。然後,龍牙的其他人也一一被召喚回來,全部被安排到了他的身邊。
歐陽男進入手術室的第七十三個小時,葉明華正在和夏大天通電話,告誡他「這是個教訓,慘痛的教訓。如果郎戰廢了,別說一個天蛾人,便是一打天蛾人,都換不回這個損失——」夏大天所在房間的門被推開,軒轅一闖進來喊:「主任,郎戰請您過去。」
夏大天先驚後喜,問:「他,他沒事了?」
軒轅一:「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您先過去再說。」
軒轅一之所以說「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郎戰雖然看似恢復了神智,但是身體的情況卻非常糟糕,躺在朱昊懷裏,已經起不來了。
郎戰會「恢復神智」,因為手術室大門上的紅燈終於熄滅了。這就好像一個信號,立刻將郎戰從無意識狀態中拉了回來。只是,一個人長時間的坐着,一坐就是七十多個小時,如果是普通人,此時身體的某些部位肯定因為血液循環不暢而出現組織壞死的情況了。郎戰不是普通人,他的身體強度要遠勝過常人,只是因為身上本來就有傷,而且傷勢不輕,加上連續幾十個小時不吃不喝,此時已經呈油盡燈枯的狀態。所以,他才清醒過來,整個人一下子就軟了。
夏大天對郎戰這幾日的表現非常的失望。在他看來,作為軍人,兒女情長沒有問題,但是得分得清場合,不能讓兒女情長影響了正事大事。本來,他決定要好好的教訓郎戰一通,所以見到郎戰之後第一句話便是極不友好的「郎戰,你這個臭小子——」然後,當他發現郎戰虛弱的樣子,心說他也不容易,又於心不忍起來,改口問一邊的醫護人員:「給他檢查過了嗎?要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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