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亮摔飛出去之後,郎戰感覺到一點刺痛,抬起來的右腳便就此懸住——血色視界裏很突兀的出現了一道明黃色的軌跡,這條軌跡貼着他的右肩飛過,差一點就擊中了他。這正是鷹眼轟出的一槍。鷹眼這一槍不僅放空,還差點誤傷了郎戰——剛剛進入奔跑狀態的鷹眼意識到這一點,一個急剎停下,額頭上不禁泌出了豆大的汗珠。從他的視角,這顆本來射向吳亮的子彈,此時似乎正好射向了郎戰。這可是一顆穿甲彈,郎戰就是穿了防彈衣,也難免被它打個窟窿。嗯,至少鷹眼是這麼認為的。
幫手卻成了敵人的幫凶,還有比這更諷刺的事情嗎?鷹眼急急的喊:「頭?!」
郎戰沒看他,沒時間也沒心情——他盯着吳亮的雙眸忽然急劇收縮,然後,他就好像突然被子彈擊中一樣,往後就倒。
鷹眼沒有血色視界,他的時間觀念也沒郎戰那麼精確,所以還以為自己真打中了郎戰,不禁睚眥欲裂,再喊:「頭!」
鷹眼其實不需要內疚——他絕對不會想到的是,多虧他在最合適的時候開了一槍,並成功的讓郎戰停頓了一下,否則的話,郎戰可能就真的沒命了。
郎戰是被自己心中突兀生出的強烈危機感「推倒」的。他才往後倒下,吳亮身上先是有強烈的火光迸現出來,然後,他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火球,繼而,「轟」的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火球變成了一朵小型的蘑菇雲。此時,郎戰的後背還沒能觸到地面,毫無意外,他立刻被蘑菇雲給吞噬了。
「轟隆隆——」爆炸聲似乎還在空氣中迴響,爆炸產生的煙火還在空氣中瀰漫——兩台電腦前,葉明華和夏大天還有那個少將先不約而同的呆住,然後夏大天氣急敗壞的喊:「郎戰!」少將則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哈哈——」
「頭——」鷹眼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這一次直接帶上了破音。
當天晚上,不同的時間裏,世界上多個地方都發生了如下的類似對話——
「加百列死了?」
「死了,死在自己人的手裏。」
「這真是一個好消息,我舉得應該喝一杯。」
「好諷刺,不過,我喜歡。」
……
「不敢相信,加百列居然就這麼死了。」
「確實有點匪夷所思,但它已經真實的發生了。」
「可是我為什麼高興不起來呢?」
「我知道原因,因為他沒有死在你的手上。」
「對,就是這個。」
……
次日早上,中山島上的人們驚奇的發現,自己家周邊的國旗居然只升起了一半。然後,當他們從手機上、電視上、廣播裏、電腦里得到通知,他們才知道,原來他們的親王殿下兼首相大人已經死了。談不上有多麼憂傷,因為他們本身已經承受了太多戰爭帶來的傷痛。但是要說不悲傷也是不可能的,因為畢竟是這個男人讓他們獲得了真正意義上的自由。於是,很自覺的,全民縞素——中山島變成了黑白兩色的海洋。
克雷米亞,韃靼宮,一間會議室內,新任總統正在志得意滿的侃侃而談,忽然,他發現美麗的總檢察長突然站了起來。他能夠上台,和美麗的總檢察長有着莫大的關係,所以,他停下,眨巴兩下眼睛問:「娜塔莉亞,怎麼了?」
娜塔莉亞的右手正死死的握着自己的手機,手機屏幕上,則是有關郎戰的新聞。她低着頭,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用嘶啞的聲音說:「總統先生,我需要出去一趟。」
「會議就快結束了,」新任總統說着,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而等他再抬起頭的時候,愕然發現,美麗的總檢察長已經徑直離開了座位往門口走去。
時間上晚了一個多小時,椰子島,仁國椰子島總指揮部內的一個機房內,一台計算機前,尉遲樂一邊打開一份內部郵件,一邊自語:「小艾這個時候發什麼郵件?難道說她國內的包裹又到了?」下一秒,她的眼睛先是瞪圓了,然後,大顆大顆的淚珠便成串的掉下來,怎麼止也止不住……
時間再往後推遲十多分鐘,琺國敦卡,魔鬼訓練營的一個室內訓練場上,卡塞利塞塔本來正靠在牆上喝水,忽然左手手腕上的數字多功能手錶震動起來,他信手點開,下一瞬,他一蹦而起,沖向一邊正背着手監督着幾個學員在做力量訓練的一號魔鬼,直接一拳將他打倒,同時吼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一號魔鬼大怒,一邊爬起來一邊朝他喊:「告訴你什麼?迪卡,你是不是瘋了?!」
卡塞利塞塔一怔,然後他再看看多功能手錶上的郵件,自語:「迪卡,我現在是迪卡——」一邊自語着,一邊快步往外走去。
一號魔鬼本來已經摩拳擦掌想要痛揍他一頓,見狀不禁有點懵,朝他的背影喊道:「迪卡,你還沒有完成今天的全部力量訓練。」而僅僅過去五分鐘左右,一號魔鬼丟下幾個目瞪口呆的學員也拔腿跑了。耳尖的學員聽見,他一邊跑一邊說:「怎麼可能?他可是加百列啊?!」
卡塞利塞塔大步離開魔鬼訓練營室內訓練場的時候,仁國西北邊陲,一座山頭上,一片灌木叢里,歐陽男本來正靜靜的趴着,忽然感覺到震動,她便小心翼翼的將振動源,一隻軍用手機給抽了出來。
歐陽男並不是一個人,她的左手邊,平行趴着兩個龍旗。其中靠近她左手邊的一個龍旗在她看手機的時候,正好瞄向她,於是,他的眼睛立刻就瞪圓了,心中暗忖:「頭居然也會掉眼淚?」然後,他抬頭看看天,低聲自語:「奇怪,太陽沒從西邊出來啊?!」
「狗子,什麼?」他的左手邊,另一個龍旗聽見他發出的聲音,轉頭看過來,一邊低聲問。下一秒,他也看到了正淚流滿面的歐陽男,眼睛也立刻瞪成銅鈴,一臉驚詫。
單論身材,歐陽男其實是個再女人不過的女人,但是在龍旗,除非那些新入伙的,否則,沒有人會覺得他們跟着的是一個女人。嗯,是的,女漢子都已經不足以形容歐陽男的彪悍,因為用老龍旗的話講,他們的頭根本就是一個男人。
趴在歐陽男身邊的兩個都是老龍旗,他們加入龍旗已經一年多了,卻還是第一次見歐陽男流眼淚……
給歐陽男發來信息,告訴她郎戰掛掉這個消息的是軒轅一。此時,軒轅一和鐵手還有封敖和高雲城正在一架前往中山島的飛機上。軒轅一經過劇烈的思想鬥爭之後,說服自己,決定告知歐陽男郎戰掛掉的消息。因為他覺得,這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應該有的胸襟。
軒轅一這邊還在擺弄手機,鐵手說:「我決定了,傷好之後立刻申請加入利刃,就去龍牙。」
拜軒轅一的能量所賜,鐵手等人此時已經完全弄清楚了郎戰的真實身份。
軒轅一收起手機,看向鐵手,說:「看來我們要成為競爭對手了,因為我也是這麼想的。」
鐵手轉頭冷冷的看着他,哼了一聲之後說:「郎戰曾經邀請過我,而且我們意氣相投。你呢?我聽說,你們好像是情敵關係。」
軒轅一:「情敵又怎麼了?男人之間的正常競爭而已。再說了,這屬於內部矛盾,並不會影響到我和郎戰在戰場上處出來的兄弟情份。」
封敖自從飛機起飛後就一直盯着窗外,此時回過頭來說:「你們不覺得突然嗎?一直以來,我都以為郎戰是金剛不壞之身,根本就死不了。」
高雲城接話:「我也是這麼想的,我甚至想過,就是我們所有人都死光了,郎戰也應該能夠活下去。軒轅一,你消息渠道多,就沒打聽出來究竟是誰殺了郎戰?」
鐵手:「他肯定知道,但是不敢說。」
「我就是不敢說,怎麼了?」軒轅一吼道。
鐵手:「那你還嚷嚷着要去利刃?我去利刃,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幫郎戰報仇,你敢嗎?」
「呵——」軒轅一冷笑着看了他一眼,不屑的轉過頭去:「不自量力。」
「老子欠他兩次,就是死了,也只算還上一次——」
封敖:「據我所知,殺死郎戰的人已經死了。」
「總有人策劃的吧?」
封敖正要接話,軒轅一忽然說道:「咦,怎麼調頭了?」
其他三人一聽齊齊向機艙外望去,見飛機果然在調頭,鐵手立刻站起來向前方的駕駛艙走去,一邊說:「媽蛋,他們想幹什麼?」
鐵手才走幾步,機艙頂部嵌入式音箱裏便有聲音傳出:「抱歉幾位,剛剛接到上頭通知,中山島現在禁飛了。」
「常大航,怎麼回事?中山島怎麼會禁飛?誰的命令?」
常大航正是這架飛機的機長,他回復道:「中山王國的女王親自下達的禁飛令,我國政府正在協調溝通中——」
「郎戰和女王可是夫妻,郎戰死了,女王確實有理由下達禁飛令。你們說,這件事會不會影響到我國對中山島的全盤計劃?」沒怎麼開口的高雲城忽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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