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心裏寒,是因為知道自己受傷了,卻不清楚受傷的狀況。在戰場上,這是非常危險的情況。郎戰是傭兵,而且曾經幹過殺手的行當。傭兵也好,殺手也罷,都是只求結果不求過程的角色,行事往往走極端,喜歡不擇手段。加上郎戰之前曾經有過使用音爆彈,一下子殺死幾千人的記錄。因此魔獸不免多想一層,猜測郎戰剛才對自己究竟用了什麼武器。
郎戰和魔獸對射的時候,鮑威爾一馬當先的衝出了地道。狼牙裏面,要論誰對郎戰最死忠的話,鮑威爾認第二,那就沒有人敢認第一了。鮑威爾曾經注射食用過郎戰之前混雜有「亞當五號」的鮮血,這讓鮑威爾從骨子裏對郎戰有親近感。加上他恢復一定智力後,郎戰對他格外的照顧,慢慢的,在他心中,已經將郎戰視為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火人負責鮑威爾的安全,他還在後面喊:「鮑威爾,慢點!」鮑威爾嘴上回着「嗯」,腳下度加快,然後稍稍用力一躥,人就上了地面。他的右前方,米國人已經利用坦克和裝甲車迅的佈置了一道防禦工事。
鮑威爾才出現,幾個和他照面的米國大兵立刻怪叫起來:「那個怪人又來了!」「是那個怪人!」……然後,他們也不用自己的長官下命令,輕重武器一起朝鮑威爾集火,瞬間打出了數十顆子彈。
鮑威爾不顧子彈打在身上出的刺耳的「咄咄」聲,扭頭四望,看到郎戰的身影后,這才憨憨的一笑,兩隻手臂一舉,兩挺射機槍同時動,同樣還以數十顆子彈。
鮑威爾和大約八個米國大兵照面,雙方瞬間交換了數十顆子彈,鮑威爾若無其事,八個米國大兵瞬間倒下五個,還有三個因為機靈或者說怕死,及時的閃到坦克後面才倖免於難。接下來,當他們看到五個戰友的慘象,哪怕是老於行伍的,也不禁兩眼直,再沒了和鮑威爾照面的勇氣。
射機槍威力巨大,鮑威爾又不需要像常人那樣瞄準,當米國大兵向他集火的時候,槍焰出的溫度被他頭盔上的紅外感應儀器檢測到,他們的位置立刻被換算成坐標參數,再被換算成動作指令,直接驅動鮑威爾兩臂附近的微型馬達或者液壓機構,自動調整他兩臂上的射機槍。當調整完成,射機槍上的瞄準具鎖定的點和頭盔上的瞄準具的點重合,電機動作,若干子彈瞬間便被打了出去。
射機槍的單顆子彈殺傷力就足夠恐怖的了,瞬間幾顆甚至十幾顆子彈同時擊中一個點,破壞力可想而知。大約二十分鐘後,當幾個米國大兵慘死的景象出現在「琉球之戰」直播中,若干電腦和手機前,登時響起了一片乾嘔聲——
五個米國大兵,三個的腦袋直接被打掉了,一個胸口被轟開一個大洞,最慘的一個被攔腰打斷,腸子流了一地……
傑森晚了那三個倖存的米國大兵十幾秒鐘看到了這一幕,饒是他鐵石心腸,乍見,也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shit!太殘忍了!這幫混蛋!」他罵着,命令負責操控地網防禦系統的士兵改自動為手動,用地網防禦系統的微型金屬風暴來轟擊鮑威爾。
地網防禦系統啟動,箱狀射具開始向鮑威爾傾斜,鮑威爾無所謂,他身後的火人頭皮一麻,喊:「鮑威爾,危險,快趴下!」
郎戰為什麼總是藏着鮑威爾這個殺手鐧不用,有一個原因就在於他遲鈍的危機洞察力。鮑威爾不能第一時間判斷所面臨的是怎樣的局勢,等於給了敵人投機的機會。就拿剛才郎戰遇到的情況來說,如果魔獸的對手是鮑威爾,雖說他的破甲彈未必能擊穿鮑威爾身上的裝甲,但是鮑威爾中彈將是難免的。再比如,郎戰被導彈鎖定的時候還知道跑、閃避,鮑威爾也許會傻傻的站在那裏用射機槍對着來襲導彈掃射……
火人的提醒很及時,搶在米軍動地網防禦系統之前,鮑威爾聽話的趴在了地上。鮑威爾和火人他們身後是一片廢墟,這片廢墟本來還有一些鋼鐵混凝土框架在支撐着,現在遭到地網防禦系統的集火,僅僅幾秒鐘,便迅的垮塌了一片,激起了老大的灰塵。
地網防禦系統集火時的聲音很特別,正在與一個米軍狙擊手隔着三百多米的距離對射的郎戰聽到,眼皮不禁跳了跳。郎戰倒不擔心鮑威爾,他想到的是,如果米軍彈藥充足,那麼單單這些地網防禦系統,就足以讓他們眼看着就能到手的勝利幻滅。
魔獸背上被郎戰射的榴彈子彈炸得血肉模糊後,他以為郎戰接下來必然有後繼手段,所以強忍疼痛,頭都不回的飛快的躥回了米軍主力陣列。魔獸以己度人,以為他是奔郎戰來的,郎戰也一定會針對他,他卻是高看自己了。
郎戰用一枚火人特製的榴彈將他擊傷之後,注意力立刻轉移到了一個米軍狙擊手的身上。這個米軍狙擊手名叫凱澤,他突然引起郎戰注意是因為剛才開槍射殺了一個女王衛隊的排長。
從郎戰的視角,這個排長的位置並不突前,而且前方有牆垣遮擋。但是,這個狙擊手卻利用牆垣上的一個小洞,成功的讓子彈在這個小洞裏生折射,正好擊中了這個排長的咽喉。
郎戰自己就接受過狙擊手的訓練,所以雖然他不認為這個狙擊手能威脅到自己,卻不敢低估這個狙擊手對整個戰局的影響。
這個叫凱澤的狙擊手能力確實不錯,郎戰不過多看了他兩眼,他居然就感覺到了。「加百列盯上我了,」他對身邊的瞭望手說。
郎戰的名聲太響亮了,瞭望手聞言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下趴了趴,問:「他怎麼會注意到你?」
凱澤瞪他一眼,低喝:「怎麼?我不值得他注意嗎?」
瞭望手一聽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馬上改口,說:「不不,我的意思是,他的對手應該是三角洲的人才對。」
「三角洲的不過如此!」凱澤朝還在狼狽往回躥的魔獸看了一眼,說。
瞭望手小心翼翼的調整位置,再支起望遠鏡,當他透過望遠鏡和郎戰打個照面,他先是下意識的又要往回縮,然後應該是現郎戰並沒有舉起槍,咬牙說:「好,那就讓我們會會他好了。」
凱澤注意到郎戰盯上他了,並和自己的瞭望手開始全神貫注的針對郎戰,對郎戰來說,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如果可以,郎戰巴不得戰場上的所有米軍狙擊手全部盯上自己,因為那樣的話,他手下的戰士還有火人那一組的人,他們可以揮的餘地就大了去了。郎戰站在一個被炸垮的樓房廢墟後面,露出半個身子,舉起了自己的突擊步槍。他要想吸引凱澤的注意,總得給對方一點盼頭才行,三百多米的距離,哪怕他站着不動讓凱澤瞄準再開槍,他也有信心躲開子彈。他剛才觀察凱澤的時候,眼睛的餘光注意到了他身邊的瞭望手,並和他有個短暫的照面。這個瞭望手立刻縮了回去,這讓郎戰舉起槍之後,不禁有了一點想法。
郎戰舉槍開始瞄準的時候,凱澤對瞭望手說:「我瞄準他了,但是不知為什麼,我覺得我現在開槍的話,擊中他的機會不大。」
瞭望手緊貼在廢墟上,用望遠鏡觀察着郎戰,他注意到郎戰的槍口有小範圍的抖動,說:「那就等他先開槍好了,他還在瞄準。」
瞭望手的話才說完,他的望遠鏡鏡頭中,郎戰的槍口突然迸出一股火焰,他的眼睛下意識的眨了眨,然後喊:「他開槍了!」
凱澤的注意力此時相當的集中,瞭望手的話才說完,他右手食指輕輕一扣扳機,將子彈擊了出去。很短的一個過程,他的右手還沒脫離槍機圈,身邊先是響起什麼破碎的聲音,緊接着響起一聲慘叫,他往下一縮轉頭看,看到瞭望手仰面倒地,臉上滿是血,右眼變成了一個血洞,他大驚失色,悲呼:「陶克思,陶克思!」陶克思出慘叫聲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死了,當然不可能回應他。凱澤悲呼兩聲後,眼睛裏升起怒火,嘴上罵着:「混蛋!這個混蛋!我要殺了他!」一拉槍栓,將子彈送進槍膛,然後探出了半個腦袋。
凱澤剛才感覺自己即使開槍也未必能夠打中郎戰,他不知道的是,郎戰開始瞄準他的時候,心中也有同樣的感覺。凱澤在瞭望手的建議下,選擇等待時機。郎戰的選擇和他不一樣,將目標改為了瞭望手。瞭望手對於狙擊手來說,不僅是他的眼睛,還是他最親密和信賴的兄弟,瞭望手如果出事的話,狙擊手的情緒肯定會出現波動,郎戰的那一點想法,出點正在於此。
郎戰用的是突擊步槍,打死瞭望手之後可以接着開槍。他以一個平移躲開凱澤打來的子彈後,依舊舉着槍向凱澤剛才的位置瞄準。凱澤心情激盪之下忘了更換位置,所以,雖然他因為訓練充分的關係,再次探頭的時候只露出了半個腦袋,但是對於郎戰來說,這已經等於自己送上門來了。
沒有任何意外,凱澤才在瞄準鏡里看到郎戰,忽然覺得腦門一疼,下一瞬,他的思維就被黑暗給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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