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家旁系頗多,所剩的獨立院落本已不多,又都破舊窄小,藍戈看了,隨便挑了一座僻靜點的屋子。太久沒人居住,打掃要花些時日,藍戈暫時還是住在虧那裏。
虧只要回到院裏,便忙着為藍戈端茶做飯,看他的眼神都帶着眼淚碎花,看得藍戈心裏還滋生出幾分罪惡感,這孩子怎麼這麼單純,以後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日上中天,收完稻子的虧擰着幾條活蹦亂跳的稻田魚回來,進門就嚷:「藍兄餓壞了吧,今日有魚吃,我親手抓的。」
藍戈等他很久沒回來,肚子餓得咕咕叫,便自個兒去廚房搗鼓,虧回來的時候,藍戈就坐在一堆木柴里,盯着一張被煙熏得辨不清五官的臉罵罵咧咧,灶房滾出滾滾黑煙,那場面很是壯觀。
「藍兄?」虧驚愕不已,幾條魚一扔,趕緊衝過去把藍戈拉出來。
藍戈白淨的臉成了一塊黑炭,虧打來清水,麻布帕子擰乾了,手便往藍戈臉上去。
藍戈一急,直接抓過來,「給我,我自己擦。」
虧也沒多想,「那行,我去做飯。」
藍戈從來沒有做過飯,他會使用現代一切廚具,不會的也會研究說明書,但他不會做菜,更別提人工生火。
真是太狼狽了!
家族裏人口太多,一家人每頓坐在一起吃飯簡直是痴心妄想,基本都是在自己院裏用飯。而虧一向節儉,一個使喚的下人都沒有,凡事都是自己動手,還要收割莊稼。
藍戈自然不會自動請纓去田裏受罪,他不去也沒人敢讓他去,是以待在家裏很閒很閒,除了姬忽有時會請他去下棋。
下午又下完一盤,藍戈險勝,這個時候的圍棋縱橫條還沒有後世的十九道,他們用的便是十一線分割的棋盤。
輸了一局,姬忽卻很高興,一拍手。
頓時從內里走出兩個年輕女子,身着及地深衣,包裹着成熟豐滿的軀體,蓮步慢移還真有幾分韻味兒,但是,看到兩個女子的臉,藍戈不淡定了。
姬忽看到藍戈的表情更是高興,「哈哈,很美吧,都看呆了!這兩個丫頭是我最喜愛的,都送你了。」他揮揮手表示大氣,示意這兩個女人以後就是藍戈的,隨他怎麼辦。
藍戈知道自古以來,勾結賄賂都有送女人這一項,卻不知道原來還可以送這麼丑的!
是的!藍戈不是被這兩個女人的美貌驚呆了,而是嚇呆的。真真真是太難看了!
兩個女人雖然身材夠火辣,但個子實在太矮,目測一米五左右,站那兒活脫脫一團肉。臉蛋也是生得很有特色,俱是寬額肥唇,塌鼻小眼,唯一值得稱讚的就是皮膚比較白。但是,無論如何,都算不上美女好嗎?尤其是她們笑的時候,就好像已經把藍戈拆吃入腹,一副色迷迷的模樣。
藍戈嚇得一個哆嗦,忙擺手道:「不······不用了,多謝姬公好意,心領心領。」
姬忽以為他在推託,老眼眯成一條縫,「沒關係,你何必跟我客氣,我知道你對他們有意思。」
你知道個屁!藍戈暗暗在心裏吐槽,天天對着這樣的女人看,他絕對會短命的。
藍戈搖搖頭,很誠懇地拒絕:「都是姬公心愛寵姬,我哪敢橫刀奪愛,更何況,我沒有這個需求。」
姬忽使了個眼色,兩女立馬蹭上來,身子軟得恰到好處,就要撲到藍戈胸膛,媚笑不已,「藍公子,不要嫌棄······啊······」
只不過在撲上去的前一刻,藍戈及時偏過身子,收起腿跳了起來,腳下絲毫不敢怠慢,「多謝姬公美意,在下恐無福消受,改日再向您賠罪。」
留下兩位美女委屈不已,姬忽看着藍戈逃命似的背影,疑惑不解,這人莫非是有什麼毛病?
這樣的日子似乎也還不錯,只是會有些無聊。
藍光白雲,秋風送爽,溫暖適宜的日光浴創造了午睡的良好條件。藍戈翻了個身,嘟囔一句,「別吵我,你也睡覺去。」
那道聲音還是很冰冷,「懶惰也是要扣分的。」
藍戈不在意地說,「扣就扣吧,我就不信老爺子真那麼狠心,把我扔這兒一輩子。」
系統竟然很配合地說:「確實,那你就等吧,也許某天他想通了,你也在這兒老得走不動了,就算回去,一大波極品美女對你招手,你也只能看着他們乾瞪眼。」
一,二,三······果然不出五秒,藍戈倏忽睜開眼睛坐起來,一臉嚴肅,「不錯,為了我的美人們,我一定要回去。」
第二日,藍戈拉着虧去了朝歌,打算了解一下古代城裏人的生活。
朝歌城坐落於淇水之畔,城外古松成林,經峽谷又見陡壁,水質清澈如一條玉帶,瑰麗壯闊之中不失婉約秀麗。
入了城門,高高低低的房屋鱗次櫛比,擺攤的小販吆喝不斷,有販賣手工品的,有賣胭脂水粉的,也有一些精緻的小零嘴,但更多的是勞動工具的交換,在這個經濟尚未真正發展的時代,農作物生產依靠的是人力,牲口的轉賣佔據了很大的市場,來來往往的人穿梭其間,十分熱鬧。
虧則是充當導遊,熱烙地給藍戈講解他沒見過的玩意兒。
「藍兄,你說這個?這是耒,耕田用的······這是鋤頭,鋤地的······這是舂啊,藍兄,你家糧食不用這個麼?」
問到後來,虧撓着頭狐疑地說:「藍兄,我看你挺聰明的,怎麼連這些都不認識?」這些可都是生活的基本用具呀!
藍戈白了白他,心想,這些落後了幾千年的笨重破爛,他怎麼會認識。
虧嘆息道:「大概藍兄你是哪家的貴族子弟吧,家底殷實,自然沒見過這些。」
藍戈掩飾性地哈哈笑了兩下,拍着虧的肩膀,「哪裏,跟你一樣都是窮苦人。」沒等虧反應過來,藍戈鼻子嗅了嗅,「好香啊,好像是酒味兒。」
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酒香,藍戈深深吸了一口,只覺肚裏的饞蟲都被勾了起來,不由笑了,「走,我們去看看。」
不知道古代正宗的白酒是什麼味道。
尋着酒味兒而去,藍戈在一座兩層竹樓前停住腳,懸於橫木上的大字寫得很娟秀,筆跡也很新。門前一堆人吵吵嚷嚷,圍得水泄不通。
看這樣子,是這家酒館新開張。
「讓讓,讓一讓。」藍戈拉着虧試着擠進去。
被他擠開的人都不由有些怨氣,覺得這年輕人太不知禮數,可一觸到後頭那位低聲說着抱歉的青年人,又覺這位公子生得俊秀溫和,倒叫人不好發脾氣。
這廂藍戈渾然不覺自己已惹了眾怒,直衝到最前面,原本興沖沖的酒蟲頓時死了大半。
門口站了兩個花季少女,十四五歲左右,細皮嫩膚,可眉眼嘴鼻真是不敢恭維。這五官,放在現代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醜女,劉海也遮不了她們那大額頭,拳頭般的牙齒究竟是怎麼好意思說成是貝齒!估計最高級的矯正技術也矯正不了。
藍戈終於發現這裏站着的幾乎全是男人,周圍抽氣讚美聲此起彼伏,一個個都恨不得把眼珠子掛在人家身上。
古代人的審美真是和現代差了太多!
說好的古典美人呢?那都是騙人的!
藍戈在心底嘆了口氣,老天啊,你可真會折磨我。以往混得再破落的男主角,身邊出現的女人不是傾國傾城也是艷絕天下,他呢?連個正常的女人都沒見着過,如果要評個年底最悲催的穿越男主,誰敢跟他搶?
虧疑惑不解,「藍兄,你怎麼突然垂頭喪氣的,怎麼了?」
藍戈湊近了他,「我問你,你覺得門口這兩個女子如何?」
虧再問:「藍兄問的哪方面,我對此二人一無所知,也不會看相,怎會知曉她們的品行是否······」
藍戈瞪了他一眼,「打住,我問的是長相,不是問品德。」
「哦,這樣啊,」虧恍然大悟,認真看了兩眼,微微紅着耳根說:「尚可。」
藍戈悲憐地拍拍他,這也是個可憐的孩子,被朝代禍害得是美是丑都分不清了。
「今日酒館統統半價,各位不妨進來品嘗。」門口一個青年模樣的男子笑着說,做了個請的姿勢。
一時人群涌動,幾乎都往門口鑽。
有酒喝藍戈哪能放過,他站在最前面,自然是第一個擠進去的。
竹樓里的各色酒香摻雜在一起,清冽沁香,竟一點兒也不刺鼻,聞來很是舒心。而那倒掛的竹簾里,徐徐緩緩的弦聲傳出來,單調卻平和古樸,別有一番味道。
找了張視野開闊的桌子坐下,這個時候還沒有椅子,其實就是跪坐在一張席上,案低矮又長,機靈的小廝趕緊腆着笑臉過來,「客官,有什麼吩咐沒有?」
這小廝倒很會說話,不是一上來就問你要什麼酒,而是問有什麼事,顯得更關懷做客的一方,聽着也很愉快。
藍戈看了他一眼,心思一轉,笑道:「花雕酒,有嗎?」
「這······」前來招待的小廝苦了臉,吶吶道:「花雕,這是什麼酒名?」怎麼沒有聽過呢?
「藍兄,原來你在這裏。」虧此時才找到了藍戈,他出身於上層階級,禮數很講究,本想等那撥人進去了他再進,沒想到又來了一撥,只好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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