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有毒 第四章 有鬼
當天晚上回到寺院素問就有些咳嗽，知道自己着了涼，一夜都用被裹的嚴嚴實實，想着出一身汗，結果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果然還是感冒了。
下地轉了一圈，好在不是很嚴重，就是有點頭重腳輕，加上鼻子止不住的流鼻涕，跟自來水似的，素問懷疑前身絕對是有鼻炎。
找出兩片感冒藥吃了，感冒還沒見好，胃又開始難受了。
渾身不得勁，哪都不想去。想起記憶里寺廟周圍還有幾畝地，乾脆溜溜達達過去看看。平時寺里就指着這些自己種的蔬菜，再買些米麵過活呢。就這樣，整個寺里才一千多塊積蓄，想想覺得老和尚真不會經營。
不收香火費，完全靠香客隨意施捨。不給人開光，不賣高香，不賣佛珠、護身符，人家問就說拜佛僅是心誠，與錢無關，這怎麼能行？要不是不時有人請下山做做超度法事，恐怕山上幾人連飯都吃不飽。
那個雙佛寺為什麼來人幾次要把這裏變成他們分院？因為能賺錢啊。寺廟又不用交稅，也沒有什麼房租水費衛生費的花銷，隨便一忽悠信徒就幾百數千的香火錢，完全是個一本萬利的買賣。
雖然說起來是佛門淨地，好像是不食人間煙火，實際上餓了要吃飯，病了要吃藥，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前一世的寺院除了那幾個有名有姓的大廟，其他有幾個不是當做生意一樣經營？就是有名有姓的大寺也不能免俗。想想少林寺，就覺得人家那才是厲害手段。名聲都傳國外去了，就以弘揚佛法來說，人家能做到的也比你一個偏僻小寺做的好的多。
一邊腦袋裏不着邊際的亂想，回過神來已經到了菜地了。
遠遠看着一大片都是綠色，都是北方常見的白菜，蘿蔔，旱黃瓜，茄子之類。有些都已經成熟了，不過都沒採摘。
隨手摘了根黃瓜，胡亂在身上擦兩把就塞嘴裏。味道不錯，甘甜爽口，還純綠色無污染。
不知道那個系統到底是哪來的，功德，香火，都是佛門的東西。想來和佛門脫不了關係。難道真有神佛存在？
吸溜着鼻涕走回山門時正好遇到往外跑的德衍。
「師兄，可找到你了。」德衍小臉紅撲撲的，看來是找了素問老半天了。
「找我幹什麼？」素問不明所以。
「有人要找主持。」德衍連忙說道。
「哦？知道了。什麼樣的人？」素問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就是寺里主持。
「男的。師兄你看了就知道了。」德衍拉着德衍就往裏走。
進了院就看到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站在那裏，臉色很疲倦，還帶着黑眼圈。頭髮也有些亂，身上的西服全是褶子。
「呃，我是本寺住持，不知道有什麼事？」素問性子躁些，卻是不傻。看這人的樣子就是有事，不然不會這副狼狽樣子來寺院。按照記憶中前身和人說話的方法就行。
那中年人看到素問後臉上明顯有些失望。
想了想還是說道：「這位師傅，你們寺廟有沒有以前高僧留下的東西，比如經書什麼的。」
看着那人期盼的目光，素問有些摸不到頭腦。這是什麼意思？來收古董的？
「你要做什麼？」素問心裏納悶問道。
「是這樣，我不知道被什麼纏上了。大概從一周前開始吧，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感覺有人在我耳邊喘氣，還不時有些奇怪的聲音，還有一雙手摸在我身上。」那人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帶着驚恐之色。
「所以你要高僧遺物驅鬼？」素問聽了他的很感興趣。穿越到這個世界，還有系統，讓他相信了有神佛的存在。不過鬼還真沒見過。
好半天才恢復過來，男子苦笑點頭。「這兩天我都沒敢住家裏，可我到哪，它跟到哪。」
男子叫何百川，是一個小型連鎖超市老闆，資產也有幾千萬，這幾天也有人給他介紹幾個據說很有「道行」的人，兩個道士和一個陰陽先生，結果兩個道士直接嚇跑了，陰陽先生還好些，卻也嚇的夠嗆。最後指點他找到道家法器或者高僧遺物，或者能保一時平安，然後再想辦法。
道士他都請了兩個，對本寺附近的道館也絕了心思。想起還有這麼個寺廟，才上門來看看有沒有辦法。
「高僧遺物是沒有，或者我跟施主走上一趟？超度鬼物的話還是有幾分能力的。」素問想了想說道。面板上他還有個初級超度的技能，看名字就知道是超度死人的，只是不知道對鬼物有沒有效果，但總要試試。若是能行，買魚放生和建造鐘鼓樓的錢就都有了。
「這樣，那麻煩小師傅了。」看着素問年輕的面龐，何百川面有疑色，猶豫下還是答應下來，畢竟他現在也沒有辦法了，有一個人壯膽也是好的。而且這些天一直感覺有些陰冷，但今天一進到寺廟就感覺那股陰冷的感覺消失了，渾身說不出的舒服，也讓他相信這寺廟裏的人應該是有些手段的。
「那施主你等一會兒，我回去準備一下。」素問對何百川說完，徑直回了後院。
儘管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不過前身還是給人辦過超度法事的，雖然不能一樣，但說不定有些用處。
打定主意的素問回去找出法衣，還有老和尚以前的木魚。
老和尚是不是高僧他不知道，老和尚一輩子沒做過壞事，收養了三個孩子，誠心侍佛，無欲無求，起碼比大多數和尚更像是高僧。
穿着法衣，拿着木魚，脖子上掛着掛珠，再看起來果然不一樣。好歹像是那麼回事，也讓何百川心裏多出幾分希望，若是不吸溜鼻涕就更好了。
先去正殿上一柱香，系統說明上香有一點氣運值，看名字就知道是和氣運有關。雖然不知道具體效果，但有總比沒有要好。
何百川也有樣學樣跟着上了柱香。
交代完德衍看好山門，素問突然想起件事來，和何百川說道：「恐怕還要先買些吃食送回來，不然我這兩個師弟恐怕是要餓肚子了。」
何百川先是一愣，隨即笑道：「這個好說，我讓人中午晚上送來就行。」
素問輕鬆的樣子讓何百川心裏也輕鬆幾分。
要是讓他知道素問純粹是膽子大，外加獵奇，把握是一點也沒有，不知道會怎麼想。
寺院就在山腳往上一點，下了一百九十九階台階就是山腳。
一輛黑色的suv停在那裏，司機正站在車外抽煙。
「小師傅請。」何百川拉開後面車門等素問上了車後，從另外一面上車。
「回家。」何百川對司機淡淡吩咐道，話語裏帶着疲憊。
素問見有外人在，也沒問具體事情。等到了地方再說吧。
第五章同行是冤家
東海市雖然連三線城市都算不上，但由於有着豐富的漁業資源，以及養殖和販賣水產品，有錢人一點都不少。
何百川家就在有錢人最多的一個小區，佳地花園。
車子在小區內拐了個彎，身邊的何百川突然「咦」了一聲。
素問看過去，只見前面一個房子門口站着兩個道士，正指着房子不知說着什麼。
看到車來，兩人往旁邊讓了一讓，而車就在兩人旁邊停下。
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不過看何百川驚訝的樣子，就知道這兩人不是他找來的。
兩個道士一個三十多歲，一個五十多歲。年輕那個相貌普普通通，年紀大的看起來倒是仙風道骨。
何百川先下了車，臉色不太好看：「不知道兩位有什麼事？」
那年紀大的道士有些尷尬，咳了兩聲道：「那鬼物實在厲害，上次貧道和師弟不是對手，但也多少摸到幾分底細。這位是迎陽道友，道行高深，一定能降服那鬼物。」
何百川臉上有些陰晴不定，上次這兩個道士雖然把自己扔下跑了，但這次既然帶個人來想必是有些把握的。現在無論誰能解決他的事，誰是他座上賓。可素問也是剛從山上跟他下來，總不能攆人回去。
迎陽道人朝車內掃了一眼，突然開口道：「不如請車裏的人出來見一見。」
素問在車裏雖然沒下車，卻一直關注幾人說話。聽到迎陽道人的話，當即托着木魚下車。
心裏正琢磨着怎麼跟道士打招呼，就聽那迎陽道人說話了。
「不知道你師傅是誰？這么小年紀就出來招搖撞騙，小心惹了禍事。」聲音倨傲，透着一股不屑的味道。
素問心裏一股火就升了上來，你來就是降妖伏魔，別人就是招搖撞騙，要不是地方不對真想一巴掌甩他臉上。雖然素問心裏確實沒什麼把握，但好歹有個初級超度在那撐着，何況對方的話也太難聽了。
冷笑一聲：「誰招搖撞騙還不知道呢。」
迎陽道人不屑道：「不知你讀了幾本經書，會了什麼本事。佛家伏魔神通怎麼比得上我道門，何況還不知道哪來的野和尚。」
「和尚，這事不是你能摻和得了的，還是換個地方混飯吃吧。」另一個道士也開口說道。
素問心裏氣急，當着何百川的面總不能上去抽對方，和尚打道士，那可出了大新聞了。這牛鼻子太不上道了，上來就朝人噴口水，自己絕對不能走，不然不就是怕了對方？
「嘿，我倒看看你們有什麼手段，別被嚇跑了才好。」素問氣的火冒三丈，卻不得不壓下來，從牙縫裏擠出句話。心裏琢磨着千萬別在街上讓自己碰到，不然非套麻袋教他做人不可。
這一句話無意捅到那道士痛腳，老臉一紅，有些尷尬，偷眼看了一眼何百川。
「這位是我從淨心寺青來的素問師傅，一起進去看看怎麼樣？」何百川連忙打圓場。心裏決定說什麼不能讓素問走了，畢竟上次兩個道士將自己扔下跑了是前車之鑑。
素問和迎陽道人互瞪一眼，撇了撇嘴，跟在何百川身後進屋。
迎陽道人慢了一步，在後面看着素問的背影神色不定。他這麼有把握，完全是靠以前得到的三張符篆，但用過兩次後也僅剩下一張。這一張準備找個好金主呢，因此聽說了這裏的事和何百川家境後就答應和玄羅道人來此。不過突然出現的素問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可不希望再多一個人分報酬。
何百川家是一棟獨棟的別墅，上下兩層加起來有400平，歐式裝修，看屋內的裝飾擺設很上檔次。
一進屋素問就感覺到一股森森寒氣，看着窗外陽光明媚，光線進入屋內後好像被什麼削弱了，給人感覺不那麼明亮，和外面仿佛兩個世界一般。透過窗口看到周圍也沒有什麼建築和大樹阻擋光線，屋內寒氣來歷可想而知。
「好重的陰氣，果然有鬼物盤踞。」感覺一下周圍，迎陽道人面露冷笑。
素問心裏腹誹「傻子都看得出來。」
迎陽道人好像看出他心裏所想，冷哼一聲從隨身帶的包里拿出一個羅盤，在屋內查看起來。
屋內轉了幾圈，皺眉不止，羅盤上的指針從掏出來開始就不停旋轉，始終不指向一個方向，根本找不到一個陰氣最重之地。
素問也不管他，自顧自的在屋內溜達。不過除了一個初級超度技能，他是什麼也不懂。最後乾脆找個地方閉目養神。
沒多久何百川招呼幾人先去吃午飯，在小區外一個挺上檔次的飯店。
「別跟有的人似的到處混吃混喝。」席間迎陽道人和另一個道士不知小聲說着什麼，突然冒出一句，聲音還挺大，就是故意讓坐對面的素問聽到。
素問氣的腦門青筋直冒，今天自己這不願意跟他衝突，他還沒完了是吧？這要還能忍就不是他，是忍者神龜了。
何百川一聽到迎陽道人的話臉上也是尷尬，心裏暗罵他實在太不懂事。本來就是不請自來的，還處處擠兌別人。眼角留意着素問的動靜，看到他額頭青筋繃起，雙眼直冒凶光，立刻覺得不好，還沒來得及張口就看素問抄着盤子直接砸了過去。
盤子直接砸迎陽胸口，盤子裏的菜甩他滿頭滿臉。盤子裏的菜還冒着熱氣，這下燙的他發出一聲慘叫。
下一刻素問直衝過去將用袖子擦臉的迎陽踹倒在地，一邊踹一邊罵：「老子都忍你很久了，你還沒完了是吧？就你牛是吧？還真把自己當什麼人物啊。」
「你敢打我？」被踹倒在地的迎陽仍然不敢相信，他怎麼敢，怎麼就直接動手了。
「打的就是你。老子教教你怎麼做人。」素問臉色猙獰，一腳蹬在他小腹上，差點讓他把胃裏東西都吐出來。
踹了好幾腳才被何百川抱着腰部往後拽：「小師傅有話好說，別動手。」
「他那鳥樣還有什麼話好說？從來了就在那嘟囔個沒完，換以前脾氣我早抽他了。」素問伸直了腿又踹了兩腳才被拉開。
「你，你，佛家六根清淨，不動嗔怒，你這簡直是敗壞佛門清譽，我非得投訴你。」老道士擋在素問前面指着他，話都說不利索了。
素問一巴掌把老道士的手指頭拍一邊去，直翻白眼，剛才我踹人的時候你離的最近怎麼不上來攔？現在就蹦出來了。
「六根清淨那是佛，不是我。再說，道家還講清靜無為呢，你們哪點有清靜無為的樣？我呸。」
迎陽從地上爬起來揮拳就要打素問，又被一腳踹了回去，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跟你沒完。」迎陽現在頭臉衣服上全是菜和油漬，腦門上還有塊茄子，剛開始高高在上的道人和乞丐差不多少。
「我看你怎麼和我沒完。」素問不屑道。
外面服務生聽到聲音推開包房門，頓時目瞪口呆。
剛才和尚和道士一起來吃飯就夠讓人驚訝的了，現在和尚和道士竟然當場打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