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符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歸於寂靜

    此時的空梧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只當自己不小心被擊中了一下。傷口並不嚴重。而那偷襲得手的古妖，也被碎星矛一擊搗碎了腦袋，一命嗚呼了。

    「很好！」

    歸墟意志在所有強者的意識中響起。此刻歸墟意志沉醉於解析空梧力量規則之中，沒有注意到空梧的重心始終都是放在瑤妊身上，而不是這個世界。見超強者們的攻擊已經開始初步取得成效，便知道該如何持續地打擊空梧。空梧再厲害，傷勢累積到一定程度之後，也只有死路一條。

    「你也該出手了！」歸墟意志不滿地發出聲音。古原意志袖手旁觀，是它不能容忍的。雖然它此時也意識到，隨着解析虛空星獸力量的深入，自己也可以最終消滅虛空星獸，但所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一些。哪怕是罔顧與古原意志所定下的盟約，收穫也比不上損失。畢竟戰鬥是在歸墟的土地上打響，星辰毀滅之力，不但殺死殺傷這個世界的強者，對世界意志和規則，也一樣粗暴地踐踏和扭曲着。時間一長，這些破壞就會變成永久性的創傷，無法修復。

    「終於要我幫忙了嗎？」

    古原意志聲音里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哼！」

    面對古原意志的冷嘲，歸墟意志卻只是怒哼一聲，沒有接腔。然而內心之中，卻已經鐵定心思，等此事平息之後，尋個由頭把之前的誓言給打破，趁勢就將古原意志給收拾了。若不是虛空星獸橫插一手，此時古原意識已經被他掃回亘古之原中腐爛了。

    古原意志終究是知道虛空星獸的厲害的，話說得雖然難聽，但還是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在這一件事上，它與歸墟意志實際上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歸墟意志一旦完蛋，它也好不到哪裏去。坐收漁利固然好，但風險更大。

    古原意志緩緩降臨。

    空梧忽然感覺腳步一沉，動作也比之前慢了許多。

    「不知死活！」空梧沒有畏懼，只有更多的憤怒在心頭燃起。而此時，被歸墟和古原意志加持了力量超強者們。更是被打了雞血般，不顧一切地燃燒着力量，撲向空梧。

    「來得好！」在兩大意志的雙重規則力量壓制之下，空梧背部顯得有些微微佝僂，然而此時他的身體卻在壓制之中又拔高了一圈，力量也變得更加磅礴。

    「都給我死！」

    空梧的聲音在大地之中久久迴蕩着。瞬息之後，一片湛藍的星光在黑夜之中從地面直透天際。伴隨着星輝燦爛，是地動山搖，山河崩摧。歸墟世界成百上千的超強者，於此役幾乎全軍覆沒。

    ……

    天亮了。

    只是歸墟世界在這一天之前，從來沒有過如此漫長的黑夜，白天足足推遲了兩個時辰。

    也是在黎明出現的那一刻，歸墟世界裏的戰爭才剛剛落幕。除去戰鬥過程中受傷無力再戰的數十名超強者提前退出戰場外，後續投入戰場的，無一例外，都在戰鬥之中隕落，靈魂與肉體都被徹底的消滅。歸墟意志和古原意志也受到的重創。在戰爭進行到最緊張的狀態，兩大意志前後降臨，發動狂暴的精神風暴衝擊，衝擊着空梧的意識海。但兩次碰撞，都沒有佔到多少便宜。

    當然，當歸墟意志和古原意志都赤膊上陣，空梧也不好受。

    方圓上百里的戰場，已經徹底改變了模樣。大地龜裂，生靈塗炭，泥水從泉眼噴涌，岩漿在地表奔流。而超強者的屍體，狼藉一地。他們死前的力量釋放出來，更是突破了空間的承載力，將空間扭曲變形。這一塊地方，千百年之後，也還是生命的禁區。

    在這一片寂靜的死地之中，一個殘破的身軀，拄着一根藍色的拐杖，跌跌撞撞地往外圍走去。

    這正是浴血奮戰了一宿的空梧。此時他左邊的手臂已經已經齊肩消失，少了一隻眼睛，身上更是暴露着無數傷口，傷口中還依附着各種詛咒和劇毒。詛咒來源於那些絕望而選擇自爆傷敵的超強者，而劇毒則來自歸墟意志和古原意志的加持。為了對付空梧，兩大意志都拿出了自己壓箱底的本事。

    只可惜的是，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終究還是功虧一簣。虛空星獸的能力，還是超出了它們的想像。

    「可惡……」

    空梧更是氣得發抖。這一戰可謂是暢快淋漓，他一人單挑了一個世界。而且還是力量受到最大程度壓制的情況之下做到這一點。然而如此偉業，並不能讓空梧有任何的興奮。他雖然贏得了戰爭，但實際上，所付出的代價，卻是極其慘重。歸墟意志成功解析了他部分特性，針對性的攻擊，對他的本體都造成了極大的傷害。如無意外，回到虛空之後，他的力量將會跌階，戰鬥力至少削減三成。這三成的力量，不知要多少年後才能恢復。

    「西王母族！」空梧咬牙切齒。他幾乎可以肯定，這一切是晉階的瑤妊設下的一個圈套。以整個世界的力量對抗他一人。

    「但這一切，是徒勞的！」

    空梧咬牙切齒：「你死定了！」

    空梧深吸一口氣。四縷幾乎一樣的氣息出現在他的感知之中。

    空梧對這種伎嗤之以鼻。力量削減之後，他已經無法判斷瑤妊準確的位置是在哪。但對空梧來說，這樣的詭計也是徒勞的。

    「一個個找上去就得了！」空梧默默計算了時間。以他現在所能發揮的速度，最多兩天，就可以將四個方向的敵人全部追到。「總有一個是真的！」

    空梧滿臉傷痕的臉上浮現猙獰的笑容。星辰之力在他體內迅速釋放出來，往傷口的地方迅速融化，很快，他的傷勢便得到好轉，殘肢也開始生長。不多時，空梧全身上下，煥然一新。

    「是時候出發了。」

    空梧重重吁出一口濁氣，一團星屑從口中噴出。他回頭恨恨地看着身後支離破碎的戰場。仰頭忽然一聲怒吼：「世界意志，這次算你跑得快，但你藏不了多久！我會去找到你的！」

    這可不是狠話。空梧決意找到了瑤妊之後，回頭就消滅歸墟意志。吃了這麼大的虧，此仇不報，絕不是他的性格。

    「……」

    歸墟意志無言以對。對付空梧的可不止它一個，還有古原意志呢，這傢伙怎麼沒把它給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