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走到陸雨馨的身邊,首先看了一下孩子,這是玲玲也從衛生間出來,我把整個事情的經過,非常詳細地跟陸雨馨說了一遍。
陸雨馨一直很認真的聽着,想是怕漏掉任何一個細節,所以等我說完,她並沒有立即接茬。
倒是玲玲聽說我在辦公室里,把橘子等人暴揍了一頓後,顯得既興奮又後悔,感嘆自己錯過了一幕好戲,還說如果她在場的話,一定讓那些混混也嘗嘗她的厲害。
陸雨馨思忖片刻之後,問我:「對於那個龔哥,你將來有什麼打算?」
「我能有什麼打算,他不就是一混混嗎?不惹我也就算了,再要是找上門來,我真的就把他的另一條腿給打瘸!他不是叫飛天神玩嗎?我讓他變成坐地仙癱!」
陸雨馨搖頭道:「你現在也是個老闆,而且掌握着水晶宮娛樂會所這麼大的企業,甚至還想進一步擴展,這樣的話。你對任何事情都要有個防範於未然的計劃,而不能像過去那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臨時抱佛腳。」
其實剛剛田小慧提到過她父母受欺負的事,我就盤算着如何把這個面子給她找回來,問題是開始我跟龔哥開出的所有條件,他都一口應承。如果這個時候我無端地提及田小慧父母的事,顯得有些坐地起價,打一拳進一步,不依不饒的樣子,別說是龔哥那樣的混混頭子,恐怕普通人也受不了。
畢竟龔哥這麼多年做的壞事,絕不是一件兩件,如果我像是清算他的陳年舊賬,那他還不得狗急跳牆?
因為我想不出一個好辦法,而為田小慧父母出頭的事,免得陸雨馨多心多疑,又不能跟她說,所以我只能佯裝跟龔哥之間的恩怨徹底了結。
但作為在江南稱霸這麼多年的龔哥,恐怕不會就這麼容易臣服於我的腳下,尤其是最後他象套近乎的時候被我拒絕,恐怕就算我真想就此了結,龔哥也不會答應。
所以說陸雨馨說的不無道理,而我更想聽聽他有什麼辦法。因此我兩手一攤,反問道:「龔哥已經認慫,難道你還想讓我痛打落水狗,直接把他往死里逼嗎?」
陸雨馨搖頭道:「當初我之所以把水晶宮盤下來,就是為了洗心革面,重新做正當的生意。而你的理想,也是想做一番更大的事業,所以我才放心把水晶宮交給你。問題是現在的社會就是這樣,你可以保證自己不惹別人,卻無法保證別人不惦記着你。不管怎麼說,龔哥雖然上不得台面,但這些年在江南也培植了自己的勢力,在社會最底層的市民當中,已經不只是有點小名氣,甚至可以說是臭名昭著。今天他在你面前,算是栽了一個大跟頭,你覺得他會就此罷休嗎?」
「老實說,我羞辱了橘子他們之後,心裏鐵定龔哥不會就此罷休,所以一直在辦公室里等候。而當我給他打電話,甚至是不容討價還價地擺出所有的條件之後,他居然滿口應承,我覺得他僅僅只是徒有虛名,按紅霞的話來說,他現在勢力龐大。群毆可以,但單打獨鬥,橘子和他帶來的十多個人擺在那裏,龔哥肯定會仔細掂量,估計最後他的判斷是,我這個人不是他可以惹得起的。」
我倒不是自鳴得意,也是不是目中無人,我也懂得人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只不過我想接着對付龔哥,卻又沒有更好的辦法,而陸雨馨是乎已經意識到龔哥的潛在危險,所以我只能按照自己的節奏走下去,等着陸雨馨說出她的想法。
玲玲這時插話道:「我覺得姐夫說的有理,什麼老大、二哥的,說白了不還是個人渣混混嗎?想當初李滿天多厲害,我以為他能一輩子在省城作霸呢,結果還不是被姐夫給端掉了。這個什麼龔拐子算個屁,姐夫對付他還不是手到擒來,綽綽有餘?」
「你少在這裏拍馬屁了,他尾巴已經翹上的了天,你要是再拍,他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陸雨馨白了玲玲一眼,轉而對我說道:「你知道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什麼嗎?」
我反問了一句:「什麼?」
「俗話說得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別的不說,從你接手水晶宮到現在,應該說順得不能再順了。首先是對經營理念的調整,你可以說是旗開得勝。接着是對人員的調整,應該說已經充分地調動了所有員工的積極性,這段時間的財務報表,就已經說明了一切。村上先生和錢瑛又等着與你談合作,並且對你的看好超乎我的想像。再加上今天的事,我估計你現在覺得自己什麼都能幹,什麼事都難不到你,什麼人恐怕也不會被你放在眼裏了,而這對於你來說,恰恰是最危險的信號。所謂物極必反,如果在這個時候,任何人給你一個哪怕是很小的打擊,對於你來說,恐怕都會是最致命的。」
陸雨馨說的不錯,人往往都是在最順利的時候,最容易犯錯,就像我在島國的經歷一樣,自以為完全能夠控制那裏的局勢和人,結果呢?
第一次被瓊斯暗算,差點葬身於他辦公室的暗室里。第二次又被瓊斯太太暗算,雖然她的出發點是好的,可我在病床上整整躺了半年。如果不是陸雨馨的守候和呼喚,恐怕我現在還昏迷不醒。
我朝陸雨馨點了點頭:「你的話不錯,回江南的這段時間,我在各個方面都很順,當着你和玲玲的面,我也不藏着掖着說,我真的覺得自己是經營和管理的天才。再加上自己這身功夫,我真的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今天廚政總監、採購部經理和保安部經理的同事辭職,就讓我已經感到了有些人和事,出於各種客觀的原因,不是只要我付出努力就能起到決定作用的。而通過龔哥的這件事之後,我真的覺得在江南,自己已然成了社會上的老大。不會再有人敢惹我。假如這個時候,我被人出賣,或者遭人暗算,還有就是經營的業績巨幅下滑的話,恐怕對我造成的打擊,都是我難以承受的。」
聽完我這番話之後,陸雨馨點了點頭:「你能意識到這一點我就放心了,至少說明你還能擺正自己的位置,還知道自己是誰,應該幹什麼。」
「謝謝老婆誇獎!」我嬉皮笑臉地坐在床邊,對陸雨馨說道:「那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下一步我該怎麼對付龔哥?」
陸雨馨說道:「我的意思不是讓你對付龔哥,而是做好相關的預案。首先我們分析一下,龔哥此時的心態。你剛才說的也有道理。龔哥確實被你鎮住了,而且恐怕真的是在較短的時間裏,想不出任何對付你的辦法,所以只能認慫,賠錢了事。那麼問題來了,龔哥對於今天的事,尤其是你最後拒絕與他稱兄道弟。他是個什麼看法,或者將來會有什麼打算?」
我說道:「以我的看法,他心裏肯定不服,在想不出任何對策的情況下,希望跟我稱兄道弟,藉以挽回面子,問題是我連這點面子都沒給他,他這次可是既輸人又輸錢,沒有機會也就算了,一旦有機可乘,他一定會絕地反擊,以我開價的十倍、百倍向我反攻倒算。」
陸雨馨點頭道:「不錯,如果換成別人,也許只會這麼想想。一定要尋找一個機會報復你,而一旦真的機會來了,受到你餘威的影響,恐怕還不敢趕盡殺絕。但龔哥不一樣,年輕的時候,他是憑着自己沖衝殺殺打出來的,既然恨上了你。我覺得他不僅僅是在等待機會,甚至還會設法創造出機會,一旦有機可乘,他是下得去殺手,而且絕不留情的。」
「那你的意思是?」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陸雨馨說道:「在江南,唯一把你恨到骨子裏。恨不得撥你的皮,抽你的筋的人,恐怕現在只有龔哥和他手下的那些兄弟。而對於你來說,他們現在無疑是你的天敵,對於天敵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所以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們只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沒有必要等待自衛還擊,而是要窮追猛打,要麼讓他們無法在江南立足,要麼讓他們在江南永遠偃旗息鼓。要想做到這兩點,你不能等待機會。而是要創造機會!」
我最佩服陸雨馨的,就是面臨任何大事的時候,她都能處驚不變,冷靜思考,想出各種各樣的辦法,讓我立於不敗之地。
這次也是一樣,她首先把自己的策略講了出來,我相信方法她已經瞭然如胸,趕緊說道:「老婆,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麼好的方法趕緊說出來,你指到哪,我就打倒哪!」
「那個紅霞說的一句話,無意中把龔哥與我們抗衡的本錢說了出來。那就是人多勢眾,善於群毆。既然如此,我們所要做的,就是讓他眾叛親離。只要那些混混遠他而去,而單打獨鬥又不是你的對手,就算再恨你,他也只能放在心裏,一輩子也沒有機會釋放出來。」
我苦苦一笑:「你這話說的一點都沒毛病,問題是怎麼做,才能讓他眾叛親離呢?別說是他了,今天橘子帶着那些混混的小頭目過來,我發現他們真的能夠做到令行禁止,橘子不發話,他們不動手,橘子一發話,他們真的很拼命,只不過今天遇到的是我,他們連拼命的機會都沒有。」
陸雨馨說道:「我聽說過橘子是他最得力的幹將,要想讓他眾叛親離,你可以從橘子的身上下手,如果橘子跟龔哥分道揚鑣了,距離龔哥眾叛親離的日子就不遠了。」
陸雨馨的這種說法,讓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我搖頭嘆道:「既然連你都聽說橘子是他的老鐵,我們又怎麼可能讓橘子跟他翻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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