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見他面對她時很是局措不安,便離開床沿邊走到門口,打開門便見守在兩邊的綠衣侍從。
「喂,你們兩個準備沐浴水和衣物,還端些食物來,清淡點的,快去。」她冷着一張臉吩咐着,聲音透出嚴厲,唬得兩個侍從抖了一把身子。
兩名侍從皆急步去準備,心中同時嘆道董玉忽然的變化,氣勢凜然不說,眼神銳利得讓人不敢直視。
宋子卿攥緊蓋在身上的被褥,董玉對其他人說話的語氣跟與自己說話時的語氣大不相同,讓他感受到自己被愛護而尊重的感覺。
爹因生他而離逝,一直以來自己都被這樣的內疚所困擾,加上娘親並不重視自己,主夫和哥哥都經常挖苦並且欺負自己,受氣多了,內心自然怨懟也多,卑微感日益增加。
可董玉的忽然改變讓他心中微微暖和,想着想着,嘴醬起一道弧度也不發覺。
董玉轉身回頭,看到的便是他垂眸嫣笑,賞心悅目。
*
她回到屬於董玉的房間洗了澡換了衣物,乾爽的感覺讓她眉宇間卸去陰霾。
一米七五的身材在過去的時空卻也是高挑,可來到這裏就成了矮個子,這個時空的女人基本上都是一米八零以上,體格壯,手臂粗。
男女性質顛覆的事情上給她衝擊彼大的,還好這副身材跟過去的身體沒啥兩樣,還是纖瘦高挑,要不然她會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身穿藍色下人服回到宋子卿的房間裏,剛邁步進去就聽到細微的抽泣聲,讓她的心輕輕,自己也解釋不了這是哪回事。
「真是沒用的東西,就愛哭。」宋子坡冷嘲熱諷道。
宋子卿低頭落淚,雙肩顫動,兩手死死緊攥被子一角。
董玉冷若冰霜走近,就算沉默身上的冷冽氣息也凍結周圍的一切,讓整個房間的溫度迅速下降。
「宋大少爺是好了傷疤忘痛對吧?」董玉陰沉一聲讓宋子坡猛然回頭,後又連忙退了好幾步。
董玉沒理會宋子坡的懼意眼神,她走近宋子卿床沿從懷中掏出手帕,遞了過去說「眼淚要落得有價值,否則就會廉價。」
宋子卿怔住卻直覺伸手去接下手帕掩住眼瞼,悄聲道「謝謝。」
聽到他的話她只是淡淡一笑,繼而扭頭卻變得面目猙獰,臉龐雖波瀾不驚可讓人無比的懼怕。
「你,你,想幹什麼。」宋子坡見她注視着自己便結巴着。
她聳聳肩,突然燦笑說「沒什麼,只是跟宋大少爺說一句以後不要踏進這個房間,否則我會打斷你的腿。」
「你敢!」他怒道。
她不說話只是靜靜的凝視着他,眼中的冷意越加的深沉,一股無形的壓力讓人如墜冰窟。
他咬牙不敢再說什麼,曾幾何時會如此窩囊。
「也別讓我聽到你說二少爺的一句不是,否則…」她說到這裏頓了頓,繼而道「我會毒啞你。」
「你…骸」宋子坡故意撇過臉不去看那凌厲的眼神,拂了拂袖子就轉身離開。
他一定要報復,這兩個賤人就等着瞧吧。
董玉見宋子坡離開便卸下陰鬱的臉色,她換上可親的笑容對宋子卿說「他走了,別再哭了。」
宋子卿點點頭,說「謝謝。」
她無奈的說道「不用謝,這是我作為下人應該做的事情。」
接着一陣沉寂,她走到書桌旁看着擺放在上面的文房四寶,而書桌後就是書架。
她拿起一支毛筆久久盯着發呆,宋子卿探過頭腦看她在做什麼,只見她眼中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喜悅。
「二少爺,我可以借用你的文房四寶嗎?」她期待的問道。
宋子卿見她回頭投來熱切的目光便忙低頭,點頭說「可以,你,儘管用。」
董玉得到他的批准便放下毛筆開始磨墨,然後再次拿起毛筆在紙上勾畫着什麼,一臉專注與痴迷,溫和的陽光打在她的身上使得她猶如仙人般恬靜。
宋子卿躊躇了一下最終決定掀開被子穿過鞋子便悄悄走近她,探頭看她埋頭畫着什麼。
「畫好了。」董玉見自己第一次用毛筆畫出來的作品也不算太劣質,便笑道。
宋子卿疑問了一句「兔子?」
董玉聽到響在耳邊清潤如泉水的聲音便微詫一下,隨即回頭低笑說「是呀,是兔子,可愛不?」
宋子卿自幼便習以琴棋書畫,樣樣皆精,所以當見到董玉畫的那兔子線條有些歪歪扭扭便有些嫌棄,可見她一臉期待的問着,便說道「可愛。」
「哈哈,我還是第一次用毛筆來作畫,感覺還不錯。」她沾沾自喜,完全沒有留意宋子卿眼中的淺笑帶着不自然。
在他看來這幅畫根本算不上是畫,就像幼兒隨便塗畫的東西。
董玉看宋子卿佇在一旁靜靜的,便說「不如我幫你畫一張素描吧。」
「素描?」他疑惑不解。
「嗯,就是幫你畫肖像,畫你的樣子。」她欣喜着說。
他覺得她是個愛畫畫的女子,因為說起畫畫的事情她才笑得如此燦爛,由心而發毫不掩飾,他也不想掃她的興,雖然對她的畫抱不上希望。
他點頭應好,她說「那就請二少爺坐在凳子上保持一個姿勢吧。」
宋子卿坐好隨便一個坐姿,董玉放下毛筆拿起硯台上的墨用乾的那一個部份在紙上塗畫着,雖然比不上鉛好用。
宋子卿一臉奇怪,她怎麼就捨棄毛筆用墨來作畫呢?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時間過去半個小時,宋子卿保持一個姿勢都有些腰酸背痛了,可見眼前的女子依然一臉專注便也就繼續勉強自己。
「行了,畫好了。」董玉站起來拿起畫走到宋子卿身邊。
「這…」太妙了。
宋子卿沒有吐出後面那三個字,只因自己從小畫藝精湛卻此時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子畫出來的畫更傳神,但礙於自己的面子還是沒有讚嘆出來,讓他一個從小學畫的人去稱讚一個沒有學識的下人,似乎在給自己丟面子。
「送給你。」她當然看出他眼底的糾結,但她也不計較這些,所以便慷慨道。
宋子卿將畫捧在手心,看着畫中的自己栩栩如生忍不住羞紅雙頰,教他作畫的畫師曾說過:作畫的人若愛上了眼前的風景,便能畫出栩栩如生的畫。
董玉不知宋子卿心中的想法,只認為他臉紅只逝代男子接受別人禮物會表達出來的羞澀,並沒有其他意思。
「我…我能喊你…玉娘嗎?」宋子卿依舊低頭詢問,雙頰更加燒紅。
她覺得玉娘這個名字數去的董玉並不是現在的董玉,便說「你還是喊我董玉吧。」
「哦…董玉。」他原本期待的眼神瞬間黯然,她不讓他喊她的小字,是不是代表自己在她心中並不是重要的人?
他為何要在意這些,為何覺得失落?
董玉想了想,也詢問着「那我私底下能喊你,子卿嗎?」
宋子卿的心猛地撲通一跳,緊張的點頭說「可以。」
「子卿,子卿,子卿…」她似是品味般的輕喃着,每一句喊得如此輕柔讓他心臟激烈跳動,耳根也發燙。
從來也沒有人喊他的名字喊得溫柔,而自從董玉變了個人之後便一直對他輕聲細語,讓他感覺自己是被呵護的,被尊重的。
*
宋子坡的房間中不時響起瓷器破碎的聲音,還有下人們勸說的聲音。
何纖聽了下人的訴說便急急趕來,剛踏進房門就有一個花瓶砸在腳下碎爛。
「爹!」宋子坡忙放下手中又準備砸的花瓶撲進何纖懷中。
「我的乖兒呀,彆氣彆氣。」
「爹,我要那雙賤人死!」宋子坡恨意泛濫。
何纖右手輕撫宋子坡的背,柔聲道「坡兒莫急,爹自會教訓他們倆。」
「爹,我要做溫大的四夫侍,那小賤人沒那資格,爹,你要幫我,要幫我啊。」他真的很喜歡溫大,初次相遇便一見鍾情,他發誓必要嫁給她。
「好好好,爹都答應你,坡兒彆氣壞身子了。」何纖暗下決心必要為坡兒爭取幸福,至於董玉這是個天大的阻礙,必要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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