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子亂亂的,沒有辦法回答。 或許由於我從小在監獄長大,對那些罪犯也沒有偏見。而他們在監獄中,似乎也表現的良好,也有良~知和善心。所以我總覺得,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是有個商量的餘地的。
可不論是邵組長,還是趙明坤,都在告訴我一件事情。就好像粗面賣完了就沒有粗面了,就好像魚丸賣完就沒有魚丸了。有些事情,永遠都是沒有商量的餘地的。就算你多問幾次,得到的總會是同樣的答案。
「嗯。」我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只是敷衍了趙明坤一聲。
我想要站起身子,趙明坤卻是拉住了我的手,對我說道:「等等吧,你看,星星出來了。」
我再次躺了下來,往天上去看,果然,夜幕降臨,天上已經是繁星點點了。我小時候很喜歡一個人躺在房頂上看星星,來了興致我還要一顆一顆的數一數。只有在這樣的時刻,我才會忘了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才會覺得一切都平靜了下來。
「你聽過沒有。」趙明坤開口說道:「人死後啊,都會化成天空中的一顆星星。而想念你的人越多,你的那顆星星就越亮。當沒有一個人想念你的時候,你這顆星星就會湮滅在星海中。我不知道,有多少顆星星是因為我而出現的。我只知道,自己如果死了,那顆星星一定很黯淡吧。最亮的那顆星星,到底有多少人在想念他啊。」
我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又怎麼會相信星星是人變的呢。可我這個時候突然明白了,不論是鬼是神,是幻想是童話,不過都是一個寂寞的人,說給另一群寂寞的人聽的。
「是啊,那他一定做了很多能讓別人想念的事情吧。」我輕輕的說道。
「走吧!」趙明坤站了起來,說道:「現在還有點時間,我們還能去找王一凱。王茜朵的事情,恐怕會讓你的警察同事也介入進來。如果他們搞明白情況了,恐怕就沒有我們什麼事情了。」
此刻六點半左右,和王一凱通話之後,我們確定了王一凱在家。而此刻的我們必須要找到新的交通工具,所以約定好了八點在王一凱的樓下等他。而趙明坤也是不負眾望,七點鐘的時候,就又推着一輛摩托車走了進來。我真懷疑,這姐姐是不是有個產摩托車的男朋友。
今天晚上,王一凱宿舍的四個人約了去休閒洗浴中心做大保健。張一,程魯,孫守望已經先去了。而王一凱由於接到了我們的電話,所以要遲去一些。我們在王一凱的樓下和他見面,王一凱開車帶我們到那個休閒洗浴中心去。
用王一凱的話來說,在經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後,幾個人都有些驚魂未定,當天晚上是絲毫都沒有睡意,一直熬到了現在。今天晚上張一請客,讓大家來放鬆放鬆。同時,如果幾個兄弟聚在一起,陽氣充足,就算是有鬼來了,也輕易不敢到這裏來。
從羅定的筆記本上來看,王一凱是最有嫌疑的一個。而王茜朵說梁梅也曾經去過工地後面,如果我們能搞清楚王一凱和梁梅去見呂知秋的先後順序的話,也就能排除其中幾個人的嫌疑了。
王一凱開着車,我開口問道:「王一凱,那天在黃家花園酒店,有些事情你似乎沒有說明白啊。」
王一凱扭頭看向了坐在副駕駛的我,說道:「什麼事情?你提醒我一下?」
我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羅定的筆記本來,說道:「羅定的筆記上面記錄了很多東西,我想,你自己說出來,反而沒有那麼尷尬。但如果要讓我們說出來的話,那麼你就落入了被動了你知道麼?」
看到了我手裏的東西,王一凱明顯臉色一變,他皺着眉頭,說道:「這是羅定的筆記本?」
「我稍微提醒你一下。」我說道:「關於偷內衣的事情。」
聽到了這裏,王一凱雙手一顫,汽車左右搖擺了起來。片刻,王一凱才又握緊了方向盤。他扭頭看了我良久,才開口說道:「我們快要到浴場了,如果你們晚上沒什麼事情的話,你們可以來我家,關於這件事情,我會和你們好好談一談的。」
王一凱很是認真,而且語氣平穩,這卻讓我有些懷疑。如果真的是王一凱乾的,也不是做不出把我們騙到他的家裏,然後殺人滅口的事情。
而說起殺人,趙明坤似乎專業多了。她看似無意的將自己的手槍掏了出來,緩緩的說道:「哎呀,我說什麼硌着我呢,原來忘把手槍放回去了。」
王一凱趕緊搖頭說道:「我說兩位警官,可別誤會了。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在自己的家裏殺死兩名警察吧?有人可以證明我的清白,我也希望你們能夠早點抓到兇手,這樣的話,兇手也就不會把十三個人都殺死了。」
我看着王一凱,並不像是在撒謊。可之前他看我們,似乎很不順眼。怎麼短短一天時間內,這王一凱就變得這麼配合我們了呢?
「前面就是了。」王一凱已經將車停在了外面的車位上,然後說道:「兩位警察,等到了我家裏的時候,你們想問什麼就問什麼。可是我同學在這裏,你們可別問起內~褲的事情啊。否則,我寧願被鬼魂殺死,也絕對不會和你們透露半點我知道的東西。」
我笑了笑,這才明白原來王一凱在意的是這件事情。趙明坤的資料上顯示,王一凱在一家設計公司當經理,平常有不少小姑娘在追求他。可想不到在他骨子裏,卻是一個十足的猥瑣變~態。
「可以。」我說道:「只要你配合。」
「配合,當然配合。」王一凱說道。
走進洗浴中心,王一凱說了一個房間號,便有服務員引着我們往裏走。期間,這個女服務員不停的看着趙明坤,似乎不明白為什麼來洗浴中心做大保健,還要帶着一個女人來。服務員走到了門口,敲了敲門,柔聲細語的說道:「幾位先生,你們的朋友來了。」
可根本就沒有反應。
服務員又敲了敲門,依舊很是耐心:「三位先生,你們的朋友到了。」
仍舊沒有反應。
王一凱說道:「他們五點多就來了吧?」
服務員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就是我把他們帶進來的。」
王一凱點了點頭,回頭對我們說道:「他們六點就來了,我得在家裏等你們,所以來晚了不是。這三個人沒等到我,自然也沒辦法那啥啥,怕是睡着了吧。」
說着,王一凱一邊重重的敲着門,一邊喊道:「我說老張,老程,老孫啊,開門啊,我是王一凱啊。開門啊。」
依舊沒有反應。
王一凱也有些着急了,說道:「操,你們在裏面幹啥呢,小姐來了,胸大的漂亮姑娘!」
說罷,王一凱突然意識到我們在身後,趕忙閉住了嘴。
我和趙明坤對視一眼,不祥的預感再次席捲上了心頭。
「直接進去,別喊了!」我說道:「看看屋門有沒有反鎖?」
王一凱一擰門把,門「嘎吱」一聲打開了。看起來,屋門並沒有被反鎖着。我們幾個人魚貫而入,看到了房間裏有四張床,而三張床~上都躺着人。這三個人都蓋着白色的浴巾,看樣子是從池子裏出來,沒有穿衣服,而是直接蓋着浴巾躺在了床~上。
王一凱見狀,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靠近門的是程魯,王一凱一巴掌就扇在了程魯的臉上。就聽王一凱說道:「我說老程啊,怎麼睡的這麼死啊,你他娘的不是死……」
話說到這裏,王一凱的臉色卻是一變,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起來。他猛地搖晃程魯的身子,直把床都搖晃的「吱呀」作響。可程魯卻是沒有絲毫的反應,在搖晃的過程中,我看到了程魯的臉,那是一張朱紅色的臉。
「死了!」王一凱頓時癱坐在了地上,開口說道:「死了,程魯他死了啊。」
「啊!」服務員是個年紀在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聽到說有人死了,害怕的頓時尖叫了起來。
「死人了,死人了啊!」小姑娘也跟着喊了起來。
我趕忙跑到了程魯的床邊,用手去觸摸程魯的身體,卻現程魯的身子冰涼。
關於屍體變冷的這一點,關增彬之前和我提過一些。屍體變冷是由很多因素影響的過程,跟死者的年齡,身體狀況,死因等都有關係。例如成年人,肥胖者,屍冷的度較慢,小孩老人瘦弱者體溫下降較快。
如果死前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那麼人體死亡之後體溫上升的情況也有生。
一般成年人在死亡三到五個小時左右,屍體會下降到和室溫一樣。可程魯只披着浴巾,身體大面積裸~露,這便加了這個過程。單從程魯的屍冷上看,至少死亡了有兩個小時以上了。
我立馬去觸碰程魯的臉部,頸部,現其肌肉已經變~硬。這些部位的屍僵在人死亡一到三個小時之內就會出現。而從屍體上看,屍斑並未形成,這說明死亡時間在兩個小時到三個小時之間。
算算時間,那麼就是三個人剛來這個房間不久。
想到了這裏,我立馬去看張一和孫守望的屍體,兩具屍體和程魯屍體的狀態基本沒有區別。這說明,三個人死亡的時間是類似的。可惜我不是專業的法~醫,只能大概估計在以小時為單位的時間段里,卻沒有辦法將死亡的時間精確到分秒。
可這也足夠說明問題了。
服務員小姑娘的叫喊聲吸引來了洗浴中心的保安和眾多看客,我把他們擋在門外,說道:「我就是警察,現在,誰也不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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