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凱撇着嘴角,陰鷙的眸子透着一抹兇惡的光芒,似笑非笑地捏着玫瑰的下巴,一字一句說道:「明天,我會準時在哪兒等你!」
玫瑰眼眶中噙滿淚水,緊要着嘴唇,依稀滲出血跡,無奈的看着王凱離去的背影,心中猶如被刀子剜割開來,一拳頭捶打在地面上。
玫瑰癱倒在地上,艱難地鬆開拳頭,顫抖的手指無處可放,她側目看向老闆娘夫妻的房間,燈光晦暗,心裏更加痛苦起來。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因為自己的緣故而連累到老闆娘夫妻,縱使她不再願意與王凱有任何的交際,命運似乎有意捉弄她,進退兩難的玫瑰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
她糾結的內心掙扎着,隱隱有些後悔。她壓根就不會擁有平淡幸福的生活,甚至因為她的自私,會帶給身邊人想不到的災難。
突然,玫瑰腦海中划過一道記憶,事情大概要追溯到她在孤兒院的時候,小朋友們都不喜歡她,甚至排斥她,而她似乎習慣了這種孤獨,內心也漸漸地變得冰冷起來。
後來,她進入了龍虎幫,認識了同年齡的王凱,王凱對她的體貼,對她的照顧,再次將她冰封的心給召喚起來。
漸漸地,她開始依賴王凱,甚至將他看作是親人,愛人。正是這種信念一直支撐着她走過在龍虎幫的艱難歲月。
回想起她執行過的大大小小任務,似乎王凱才是她唯一的動力。不管多難,不管多遭,不管多苦,玫瑰心中懷揣着對王凱的愛,選擇了堅強,一步一步地挺了過來。
萬萬沒有想到,玫瑰竟然會栽在王凱的手裏,心中唯一的一點火苗也都被澆滅了。她雙手輕撫上脖子,下巴上現出清晰的血紅指印,還在隱隱作痛。
王凱,自始至終,都在利用她,玩弄她,甚至把她當做墊腳石,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事到如今,她真的要清醒一下了,任何的縱容,任何的妥協,對王凱來說,都會成為變本加厲的利用。
玫瑰思索着,雙眸出幽幽的光芒,緊抿着的嘴唇上,嘴角透出一股濃郁的怨氣。
「這是最後一次了!」玫瑰雙臂環胸,蜷縮着身體,眸子異常明亮,暗自思忖道:「王凱,明天過後,你我將再無瓜葛!」
如果不是王凱利用餛飩店老闆娘夫妻的性命做威脅,玫瑰寧可去死,也就要與王凱狼狽為奸,幹着違背良心的事情。
「乾爹,乾媽,對不起!」玫瑰悄然來到老闆寧的房門前,蹲坐在地上,內心無力地說道:「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是我為你們帶來了災難,真的對不起!」
此次一別,她再也無法兌現對老闆娘的承諾,她只能拼盡最後一點力量,儘可能的保住老闆娘夫妻和餛飩店。
玫瑰撫摸着手腕上的玉鐲子,心中五味雜陳,尤其是想到老闆娘的音容相貌,竟有種母子分離的柑橘。
看着手腕上的玉鐲,玫瑰的心裏湧起一股苦澀,如此剔透的玉鐲,戴在她的手上,竟有種黯然失色。
她深吸一口氣,後背輕靠在房門上,小心翼翼地摘下手鐲,依依不捨地摩挲了半天,忍着淚水,將玉鐲放到了地板上。
夜色來的很快,一陣陣涼風吹拂着玫瑰的每一寸肌膚,她真的累了,忍不住打了個盹,一覺醒來,猛地睜開眼睛,陣陣寒意令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該走了!」玫瑰輕嘆一聲,黯淡的眸子瞟了一眼房內,仍是一片寂靜,心中的苦澀迅蔓延開來:「乾爹,乾媽,對不起,我不能繼續陪着你們了,有緣的話,來生再見!」
漫漫長夜悄然而逝,東方天際現出一片魚肚白,玫瑰躡手躡腳地走出餛飩店,生怕驚醒了老闆娘夫妻。
她張開嘴巴,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空氣,似乎要將積壓在胸口的陰鬱給驅趕掉,可是,不管她再怎麼大口大口的吸氣,都無法驅散心中的陰霾。
按照約定好的時間,玫瑰如約而至,不過,王凱卻早早地到達了,在見到玫瑰的那一刻,他的嘴角現出一抹狡黠的邪氣。
「你來了!」王凱眼珠一斜,對手下使了個眼色,腆着一張殷勤的面孔,上前拉住玫瑰的手,眼中按捺不住興奮,說道:「這是侯無邪的資料,你在最快時間內看完。」
玫瑰皺了下眉,接過一張文件,低頭掃視兩眼,冷漠地看向王凱,低沉道:「需要我做什麼,你直說!」
「這才是我認識的玫瑰!」王凱並沒有察覺到玫瑰冷峻臉上隱藏的苦澀,以及眼眸中滾動的血腥之氣,只顧着低頭,竊竊私語道:「想辦法從侯無邪手中拿到秘籍!」
「秘籍?」玫瑰眉頭一挑,若不是因為秘籍,她不會落到楚墨手裏,更不會了解王凱的用心,又或者還在開心地享受給王凱當傻瓜的快樂。
「根據江湖消息稱,楚墨手中的那本秘籍已經到了侯無邪的手中。」王凱板着臉,嚴肅的說道:「你也知道這本秘籍對龍虎幫的重要性,所以,不惜一切代繳,都要得到秘籍!」
「你就那麼確定秘籍一定在侯無邪的身上?」玫瑰猶豫片刻,試探着說道:「萬一,秘籍早就被他給毀掉了呢?你也要將我給搭上嗎?」
王凱一怔,回過神來,臉色難看地瞪着玫瑰,說道:「你,我,廢話少說,侯無邪一定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隨身帶着的。」
「哼!」玫瑰冷笑一聲,乾澀的眼中竟再也要涌不起淚水,說道:「只要我拿到秘籍,你就會放過餛燉店老闆娘夫妻嗎?」
「那是自然!」王凱不加猶豫地答應下來,一雙大手撫上玫瑰的後背,邊摩挲,邊陰陽怪氣地說道:「你既已經認了乾爹乾媽,我又怎麼能隨意動手腳?」
說此話時,王凱目光閃爍,一雙眸子充斥着一抹冷淡,嘴巴湊到玫瑰耳邊,低聲詭異道:「你乖乖聽話就好!」
玫瑰一臉嫌惡地推開王凱,心事重重的低着頭,不停地摩挲着空蕩蕩的手腕,心中牽繫着餛飩店老闆娘夫妻。
三合會,侯無邪在接到龍虎幫的邀請後,心頭怒火再次被點燃,尤其是回想起多年前的那場暗害,心情更是無法平復。
龍霸陰險狡詐,詭計多端,此次竟然派人主動邀請,定是存着不可告人的陰謀。侯無邪思來想去,唯一的可能性便是秘籍。
想到秘籍,侯無邪臉色憔悴,眸光黯淡,他連續幾日鑽研秘籍,卻未現任何的字跡,苦惱的他一多日失眠。
「找到楚墨的下落了嗎?」侯無邪一早醒來,面目猙獰,歇斯底里地問道。
他整整一夜未眠,後悔當初放走楚墨,現在倒好,楚墨像是從人間蒸,怎麼都找不到。
「還沒有!」這時,一個五十多歲,留着山羊鬍的男人怯生生的說道:「侯爺,這個楚墨故意跟我們玩躲貓貓,擺明就是故意激怒您!」
此人名叫孟非,是侯無邪信任之人,善於陰謀詭計,可以說是三合會的軍師。孟非先後多次派人,到處搜尋楚墨,卻始終沒有消息。
「這一點,我當然明白!」侯無邪瞪着眼珠,雙手握緊拳頭,說道:「這個狡猾的小子,究竟在秘籍上做了什麼文章?」
孟非深吸一口氣,試探着說道:「侯爺何必非要找到楚墨呢?或許別人也會有一些眉目呢?」
「你是說龍虎幫?」侯無邪瞪向孟非,眸子腥紅,說道:「三合會與龍虎幫勢不兩立,是有血海深仇的,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我怎麼敢忘記呢?」孟非擺擺手,趕緊解釋道:「您換個角度思考,龍虎幫也一直在找這本秘籍,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一定知道秘籍中存在秘密!」
聞言,侯無邪挑了一下眉頭,思索着說道:「我有秘籍,龍虎幫有秘密,你是想讓我跟他們合作?」
想到合作,侯無邪是萬分不願意的,他恨不得整垮龍虎幫,又怎會合作呢?
孟非十分會察言觀色,他眯了下眼睛,低聲說道:「侯爺,您想,既然龍虎幫已經主動低頭來找您,我們何不借坡下驢,趁此利用秘籍,將其制約呢?」
「你倒是說說看,怎麼個制約法?」頓時,侯無邪眸光一亮,似乎看到了一點苗頭。
「龍虎幫想要秘籍,定然對秘籍有一定的了解,對於真假辨別上,自然是有一定的能力的。」孟非微微抬眸,閃動着詭異的光芒,說道:「我們何不利用這次機會,從中找到破解秘籍的方法呢?」
「你想用假秘籍來迷惑龍虎幫?」侯無邪試探着說道。
孟非點了點頭,煞有其事的分析道:「您有沒有想過楚墨為何如此甘願地將秘籍給交出來?」
侯無邪眉頭蹙地更緊了,他一心鑽研秘籍的內容,卻不曾想過楚墨心裏隱藏着什麼動機。
秘籍在手,遲早會引起他人的注意,楚墨先前就被龍虎幫盯上,若不儘快脫手的話,定會遭到龍虎幫的暗害。
與其每天過着沒追殺的日子,不如輕鬆一點,專心修煉,將秘籍牽扯出的恩怨推到別人身上。
思索片刻,侯無邪臉色大驚,憤恨的揮起拳頭,重重的落在牆壁上,咬牙切齒般說道:「楚墨擺明了是在轉嫁風險!」
「沒錯!」孟非肯定的點了點頭,凝重的臉上閃過一抹陰氣,說道:「這幾年來,龍虎幫雖然分裂為龍霸和虎霸,但力量仍然不可小覷,龍霸肯主動低頭,幕後定有玄機!」
侯無邪恍然想到了王凱的邀請,不管怎樣,去探一探口風總是好的。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見侯無邪沒有異議,孟非繼續說道:「在我看來,這倒是一舉兩得的辦法,一來可以探聽秘籍的破解之法,二來可以了解龍霸的勢力,一旦交手,也好有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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