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惠子並沒有打破沉默的意思。Δ 她的目光淡定從容地再次掃視了一圈坐在門口的三個人,忽然覺得這場較量比想像更有意思。
「我們不是來談事情的嗎?」最先按捺不住的沒想到反而是郭峰,他一心一意想要找回國寶九龍玉杯,根本沒有時間在這裏瞎混,最好的辦法就是戰決,馬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山口惠子輕輕地點頭,她對郭峰說:「三位先生可能對我們太全會有誤會,今天請三位過來就是為了解除誤會。」
郭峰冷冷道:「我們三人與貴會並無接觸,何來誤會之說。」
山口惠子臉上始終帶着疏離的淡淡的微笑,她對郭峰三人微微點頭,道:「在阿麗莎的客棧,我的手下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三位,是我管教不到位。」
「不過,」她話鋒一轉,目光投向正在拿着筷子把玩的楚墨,聲音柔和的說:「太全會在滇南邊境存活長達數百年而不衰,這說明了我們存活的價值。三位要破壞這裏的規矩,恐怕是不行的。」
「你說的沒錯,所以我們會儘快離開這裏的。」郭峰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趕快上路。
其他兩人心裏雖然也贊同山口惠子的話,但是郭峰同意得太快了吧。兩人鄙視地看了他一眼,郭峰渾然不覺,繼續說道:「請惠子小姐放心,我們會做出賠償的。希望你不要為難阿麗莎。」
「我們太全會從來都不會做出為難商戶的事情來的。」惠子說。
暮威皮笑肉不笑的說:「把人的腦袋割下來確實不算是為難。」
一個西裝男站了出來,山口惠子只是一個回眸,他便心甘情願退了回去。山口惠子對暮威說道:「太全會從來沒有殺過一個商戶,你們住的旅店老闆不是我們殺的。」
「真不是你們殺的,那這張紙條又是怎麼回事。」楚墨拿出了太全會恫嚇他們的紙條。
「如果不用阿麗莎的安危作為誘餌,我怕三位不賞臉。」
「是不是惠子小姐做的都不重要。」郭峰起身,他不想事情往複雜的方向的展,他是來找九龍玉杯的,不是來解決殺人案的。
一個西裝男走過來伸手要按住郭峰的肩頭,被郭峰給避開了,按照他以往的性子,他已經給了對方一巴掌,但是現在不行,他不能把事情弄複雜。
他重新坐下,再次申明自己的立場:「旅店老闆被殺事件的兇手是誰,這是警察的事情,惠子小姐在我們面前喊冤也是無濟於事的。」
惠子道:「查殺人兇手是警察的事情,但是能用一根鐵絲就將對方頭顱割下來的猛人,我想這個世界上寥寥無幾吧。」
三個人都錯愕地看着惠子。
用鐵絲割斷對方的頭顱,他們搜索大腦資料庫,同時彈出一個人的名字。
大力神人。
這個大力神人是近兩年各國警方嚴厲打擊的犯罪份子。大力神人是一個殺手,一個殺人工具。只要他想殺的人,沒有一個殺不了的。
他沒有作完案都會把對方的頭顱用鐵絲割下來,久而久之,他就直接用鐵絲殺人了。這樣一個殺人工具,他不受任何人控制,他只聽金錢的指揮的。
這樣的人,可以受僱於任何人。
「你們覺得我僱傭了他?」惠子道。
楚墨道:「惠子小姐,僱傭是你們的自由,我們無權干涉,我肚子餓了,可以點菜了嗎?」
所有人都齊刷刷看着他。
惠子拿起擺在桌上的菜牌,遞給了楚墨:「今天我請三位來的第二個目的,就是想你們幫我們查出誰僱傭了大力神人。」
「你只是想讓我們當誘餌吧。」楚墨毫不客氣地點破,喊道:「點菜。」
一直站在門口的經理推門而入,他先是看了一眼山口惠子,然後才走到楚墨的身邊,楚墨點了幾道菜,遞給郭峰,郭峰看也不看,直接遞給了山口惠子。
山口惠子的臉色鬱郁,不過轉瞬功夫,又帶着她獨有的笑,禮貌的對郭峰說:「謝謝。」她也沒有翻菜單,低聲在經理耳邊說了幾句,經理飛地在紙上記錄着。
惠子拿起菜單遞向暮威,暮威擺擺手,惠子便把菜單遞給了經理。
經理出去,包間裏又恢復了剛開始的安靜。
「三位如果願意幫助我們找出是誰在針對我們太全會,我們願意送上一份厚禮。這份厚禮可以讓三位在蒲甘國安全遊玩,完全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你知道我們要去蒲甘?」郭峰的身子繃直了。
惠子道:「我從來不打無把握的仗。」
郭峰對眼前的山口惠子,甚至是她身後的太全會都不敢小瞧了。這次出來找九龍玉杯,只有直屬領導和中央領導知道這件事情,在這麼一個偏遠的地方的一個組織頭頭,竟然知道,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你們的護照上不是寫着嗎?」惠子輕笑解釋。
郭峰鬆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有點草木皆兵了。從一線退了下來以後,他每天過着勾心鬥角的日子,越來越覺得一個腦子根本不夠用。
不過山口惠子的提議還是很誘人的。因為這次三個人是偽裝成遊客,他們雖然有通行證,但是在蒲甘那個全民皆兵全民有槍的國度,暴亂天天生,有一張免死金牌還是挺不錯的,既可以保證生命安全,又可以節約時間。
「可以具體說說是怎樣的一份厚禮嗎?」郭峰整個人都放鬆了。
惠子說:「各位可能還不知道,我們太全會只是民營黨下的一個分支,民營黨是蒲甘最大的社團組織。如果你們幫我們找到幕後黑手,就是我們太全會的恩人,也是我們民營黨的恩人。」
楚墨說:「這只是惠子小姐的空頭支票。」
一個西裝男上前一步,厲聲質問:「惠子小姐的話難道還沒有分量?」
惠子道:「下去。」聲音還是柔柔的,西裝男眼睛卻流露出恐懼的表情,他噗通跪在地上,低垂着腦袋。
兩個西裝男面無表情地把他拖了下去。
「民營黨現在的大掌事是我的父親,如果三位幫助我,庇佑三位,綽綽有餘。」
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在惠子輕柔的聲音里落幕。這個看起來嬌小的女人,並不像表象那樣脆弱。她的鐵腕手段隱藏在她美麗的皮囊之下。
「你父親是?」
蒲甘是一個小國家,三人中只有郭峰來過一次,還是因為任務,而也是因為那一次的任務,他從前線退了下來。想到這,他的目光不由得哀傷起來。
「我父親叫山口井。」
惠子念出三口井三個字的時候,聲音很輕,卻像一記爆錘捶在郭峰的心坎上。
山口井。
「山口井?」
楚墨沒有聽說過,暮威卻知道,山口井原來是民營黨大掌事的一個手下,太全會就是在他的手裏,前兩年生了暴亂,大掌事死了,山口井趁機起兵,奪了大掌事之位。暮威沒想到的是,這個山口井竟然把自己的太全會交給了女兒。
「好,這個忙我們幫。」
郭峰拍板。
其餘兩人看着他,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快改變主意。
山口惠子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卻還是讓人覺得一點兒也不真實。
山口惠子說:「為了避免打草驚蛇,等下我們的身上都要掛彩。」
說完,她對站在她身後的西裝男咕噥了一大堆,誰也沒有聽清楚。等西裝男出去之後,楚墨對山口惠子道:「惠子小姐不僅長得好看,還能說多國語言,能有你這樣一位聰明能幹的美女陪伴,三生有幸呀。」
惠子道:「楚先生一表人才,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太全會?」
雖是招攬,但是惠子的聲音還是不變,好似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
楚墨擺擺手:「不用了,惠子小姐。」他偏頭,西裝男推門而入,後面跟着幾個化妝師,他們的手中都拿着一個化妝箱。
他們手腳麻利地打開箱子,把工具一一擺在了桌面上,楚墨說:「不着急吧,菜還沒有上呢?」
「菜不會上了。」山口惠子忽然眼眸一凝,提高了聲音,道:「拿下。」
化妝師們拿着刷子在三個人的臉上塗塗抹抹,耳邊同時傳來刀光劍影的揮舞聲,從外面看,窗簾上好幾個影子扭作一團,在短暫地分開之後他們馬上又糾纏在一起。
化妝師面色不改地在楚墨身上塗塗抹抹,偽裝成腹部中刀的假象。
在打鬥聲中,一個西裝男遞給楚墨三人一人一把槍,郭峰和暮威架着「負傷」的楚墨從門邊滾了出去,三個人倉皇地逃到樓下,山口惠子的手下也在後面追了出來,但是他們給了足夠的時間給他們三個駕車「逃跑」。
車子還是由郭峰開,楚墨躺在後座上,他現在可是傷員,有享受被照顧的權利,暮威也坐在後座上,楚墨把腳架在他的大腿上,一派大爺樣。
兩百萬的時候暮威就已經認識了這個傢伙的無賴,沒想到這點便宜還要佔,要不是做戲做全套,他早就把楚墨踹下車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s 3.928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