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周家,客廳里坐着一個老人和一個中年人。老人自然就是周天明,而那個中年人,楚墨並不認得。
中年人起身,動作乾淨利落,身子筆挺,他的臉平靜得如同熨過,一雙銳利的眼睛卻如鷹瞄準獵物般兇狠盯着楚墨。
他把手伸向楚墨,自我介紹道:「我叫郭峰,是國土局的。」
國土局的幕後人物終於出現了?
楚墨帶着疑惑和郭峰握了握手,兩個人分別落座,周挽依看這氣氛,知道是有事情要說,所以她和周天明楚墨互道晚安,就獨自一人上樓了。
周挽依上樓過後,周天明又一次介紹了郭峰,並且說明了郭峰的來意:「這是國土局的郭峰同志,他是來和你聊聊關於市中心蓋樓項目的事情的。」
「這件事和我無關。」
楚墨對這件事根本不感興趣。
周天明也站了起來,他看着楚墨說:「還有事,我先上樓了。」
從政多年,該聽的不該聽的周天明心裏有數。
周天明也上了樓,偌大的客廳就剩下楚墨和郭峰了。
「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郭峰字正腔圓的說。
楚墨靜靜地看着他。
不喜歡拐彎抹角還弄出這麼多事,呵呵。
郭峰目視前方,道:「國土局下的同意書,昨晚被撕毀了。」
「工程無法如期動工,工期拖延就意味着柳氏就要損失一大筆錢。」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楚墨平靜地問。
「可以說是你間接造成的。誰讓你去救柳娜呢?」他一板一眼的說。
楚墨冷笑道:「好像最開始搞事情的是你們國土局吧,在項目里收了不少好處費吧,結果臨門一腳的時候反而把別人蹬了。」
「我們這麼做自然有我們的道理,不用你來教訓。」
楚墨起身:「大好春光我可不願意浪費在一個大男人身上。」
「你聽過咒怨嗎?」
郭峰忽然提高了聲音。
楚墨又坐了回去。
「第一家公司接下項目,工程一動工,就生了兩起死亡事件,第二次還不止一人,這在社會上引起了很大的反響。」
「那家公司請了風水師去看過,風水師說這地方過去是個萬人坑,他們的靈魂得不到安息,一動有人妄圖動他們最後一處安生之地,下場都是死。」
「所以那家公司寧願損失三個億也要停止項目。」
「領導不希望這件事情傳出去,但是這塊地如果不展開招標,就等於告訴別人,我們國土局也相信這樣的瞎話。」
「所以你們繼續招標,但是其實還是怕那個風水師說的是真的,所以你們選擇一家小公司,一家隨時可能因為資金原因無法動工的公司?」
郭峰點點頭,說道:「沒錯。」
楚墨瞭然的點頭:「可惜曲國強根本就不相信風水師的鬼話,死活要拿下這個項目。」
「對於曲國強來說,死幾個人不過是撓痒痒的事情,但是這對政府來說,是一件壓力很大的事。」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
楚墨可不覺得讓一個門外人知道那麼多只是為了純屬的解惑。
現在倒有點「你知道太多」的危機感。
郭峰的目光柔和了幾分:「我過來的主要目的是和你談另外一件事。」
「哦。」
「聽過九龍玉杯嗎?」
這個國寶級的玉器楚墨是耳聞過的,九龍玉杯顧名思義就是杯上共有九條龍,據說真正真正雕琢精細的九龍杯,如果內盛滿玉酒,立即可見有九條翻騰的蛟龍。
這些楚墨都是聽其他人說的,他自己並沒有親眼看過,因為這件國寶一直下落不明。
「聽說過。」
郭峰坐直了身子,他凝視着楚墨,說道:「我們現了九龍玉杯的下落,需要一個人把他帶出來。」
「帶出來還是偷出來?」楚墨言辭犀利。
郭峰卻不以為然:「這東西本來就是我們華夏的,而且價格我們已經和對方談妥了,誰知道最後被擺了一道。」
「對方臨時反悔了?」
「倒也不能說是臨時反悔,是一直就不打算交出九龍玉杯,所以設了一個埋伏,錢到手了,九龍玉杯還在他們手裏。」
「這不是文物局的事情嗎?」楚墨忽然笑着盯着郭峰。
郭峰一怔,自己接到任務來見楚墨,內心深處對這個人是很不待見的,第一點他的履歷有污點,第二點,他年紀比他小。
但是長卻對他說:「你不要小看了楚墨這個人物,否則你會吃大虧的。」
但是郭峰在見到楚墨的第一眼還是有些失望的,眼前的小伙,斯斯文文的,真的是可以委以重任嗎?
可是當兩個人不斷地深入交流,郭峰對楚墨的看法也漸漸改變了。
一個人的氣質是怎麼也偽裝不了的。一個人能淡定從容的對待的任何事情,也正好證明了他是有實力的。
「確實,這件事隸屬文物局,但是誰讓你摻和國土局的事情呢?」
「也就是說,我現在知道了你們國土局的秘密,要想活着,就得聽你的話,是嗎?」
「聰明!」
楚墨冷笑道:「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楚墨,我如果沒有忘記的話,現在除了我們國家,其他的國家都對你出了通緝令了吧。」
楚墨嬉皮笑臉道:「沒必要那麼狠吧?」
郭峰斜了他一眼,說道:「你變臉還真的挺快的。」
楚墨卻道:「識時務者為俊傑。」
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郭峰起身,手指落在褲縫,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
「很好。我現在回去報告。」
楚墨起身,目送郭峰消失,半晌,二樓欄杆探出一張哀怨的臉,那是周挽依的臉。
「你要走呀?」
「對的。」
「能不走嗎?」
楚墨沖周挽依招招手,周挽依立馬提着睡裙的邊跑下樓,瞪着一雙可憐巴巴的大眼看着楚墨。
「你聽見了?」
楚墨的手掌覆蓋在周挽依的頭上。
周挽依一點頭,楚墨的手掌就要滑落一點距離。
「偷聽機密,小心他也拉你去。」
「我還巴不得他拉我去,可是人家看不上我。」周挽依低頭,偷偷抹眼淚。楚墨最見不得女人的眼淚了,一看周挽依抹淚他馬上安慰道:「我一定會儘快回來的。」
「那你可要真的說到做到才好呀。」周挽依不放心地叮囑。
楚墨再三保證,不安的小女人表面是被安撫了,其實內心深處還是惴惴不安。
楚墨離開了周家,回到了住處,把東西收拾收拾,等待黎明的到來。
第二天下午郭峰來了電話,問楚墨準備好沒有,楚墨拎起自己的箱子,走出門外,一輛普通的小汽車停在了門口,郭峰搖下車窗,掛了電話,看着楚墨手裏的箱子。
楚墨坐在後座,問道:「去哪?」
車子呼啦一聲開遠了,郭峰的回答被滾滾風塵裹挾而去。
「文物局。」
郭峰開車,又穩又快,楚墨坐在後座,嘴角上揚,頭靠在椅背上,手裏還拿着自己的箱子。
車子停在文物局前。院門口站着一個拿槍的衛兵,看見走過來的郭峰,雙腿輕輕一碰,敬禮:「長好。」
郭峰迴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兩人走進院子裏,正中朱紅色的大門打開,楚墨跨進高高的門檻,裏面的工作人員齊刷刷地看向他們,似乎是在歡迎他們。
郭峰把楚墨帶進裏面的一個房間,房間裏只有一張辦公桌和幾張椅子,桌子上整齊地擺放着文件,一個筆筒里插着一條筆,一個大玻璃杯里倒滿了水,放一條魚就可以養起來了。
梳着兩條辮子的女孩端着兩個茶杯進來,她把杯子遞給楚墨,臉不由自主地紅了。
楚墨接過杯子,輕聲道了句謝謝,眼睛盯着郭峰。
「沒錯,」女孩出去後郭峰坐在辦公椅上:「我在文物局掛了閒職,剛好處理市中心的事情,知道了你。」
「讓你來了個兩全其美。」
郭峰聳肩:「你就別裝,我雖然剛認識你,但是看得出來你其實對九龍玉杯也很感興趣。」
「確實,」楚墨坦率地承認:「當年九龍玉杯被盜墓賊帶了出來,人雖然抓到了,但是玉杯卻下落不明。我當然也想看看這個文物到底長什麼模樣,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嘛。」
「呵,不管怎樣說,明天我們倆就要啟程了,今晚你就睡這吧。」
「你怕我跑了?」
「要跑你早跑了。」
剛才梳着辮子的女生敲了敲門,進來:「局長,那個……外面有個叫暮威的說找你。」
暮威?山田組的暮威?
郭峰點點頭,說道:「讓他進來。」
暮威進來,一眼看見笑得賊兮兮的楚墨,登時身子一滯。
「夾帶軍火被現了?」楚墨笑着調侃。
暮威尷尬的點點頭,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
「好了,人都到齊了。」
郭峰拿出一張照片,遞給楚墨,照片上是一個拿着手機的外國男人,黑色的眼珠,一頭卷,胖胖的身子。看起來很笨拙的樣子。
楚墨又把照片遞給暮威,暮威看了看,遞還給了郭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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