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取出松針的時候,其餘的治療很是簡單,孟老夫人給她餵了解毒丸,從指尖切開一個小口子將毒血引了出來,又包紮了其他地方的擦傷。
白穆蘭用袖子為顧靖悅擦乾淨汗水,看着勞累了一夜的孟老夫人,道:「老師,您先去客房休息吧,剩下的由我來弄。」
&穆蘭,記着前兩個時辰不能餵顧家丫頭喝水,不然解毒丸就沒用了。」揉了揉僵硬的肩膀,孟老夫人囑咐顧靖悅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吩咐下人來打掃,白穆蘭將顧靖悅小心翼翼地抱起來放到內間乾淨的床鋪上,用盆里的熱水蘸濕絹布,給她擦乾淨臉上和胳膊上的塵土。
&口不能見水,所以只能先這樣了,靖悅,你忍一下。」白穆蘭拉起她的手,仔仔細細地擦洗。
顧靖悅安靜地望着她,看她輕柔地為自己忙碌,半晌,小聲說了句:「……穆蘭,對不起。」
擦洗的手停住了,白穆蘭不解地抬起頭,「為何要說對不起?」
&們簽了契約,可我卻沒能保護好自己,還差點拖累了你和我一起……」閉上眼睛,顧靖悅的手緊緊地捏住,「我會努力變強的,謝謝你今日救了我。」
「……其實,契約里命運相連的意思是對威脅到對方生命的攻擊有所感知,不是共死的意思,靖悅,你理解錯了。」
顧靖悅沉默片刻,猛地回頭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白穆蘭垂頭望着她,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心疼和開心,「靖悅,在那種時候你還想到了我嗎?」
&有,」顧靖悅生硬地轉過頭去撒謊,「我剛剛才想到而已,你不要誤會。」
&我不誤會。」白穆蘭牽起她沒受傷的右手,放在唇邊一吻,「睡一會兒吧,天色都很晚了。」
這次的接觸沒讓顧靖悅感覺到任何不適,她猜測可能是契約的緣故。白穆蘭說完那句話,依舊坐在她身邊,拾起一縷她的頭髮,一下一下地繞着。
「……穆蘭,你也困了吧,快回去睡吧。」被她看着無法入眠,顧靖悅忍不住說。
&困了。」輕輕打了個哈欠,白穆蘭的眼神變得迷離。
&快回去吧,我一個人就行了。」
&我陪着你。」放下她的頭髮,白穆蘭坐的端正,「不打擾你,睡吧。」
&樣你也會困的,」顧靖悅有些無奈,「乖,去睡吧。」
&白穆蘭的眼神有些哀怨,像是被欺負了一樣,猛地躺下用手臂環住她,將頭靠在她的脖子上,「今天我就留你一會兒,你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靖悅,從現在起,我要一直陪着你。」
顧靖悅的腦子有點轉不過彎,她早就覺得有點奇怪了,在她百~萬\小!說的時候,女主有這麼纏人愛撒嬌嗎?好像沒有吧,怎麼一到自己這就變了個樣子!
&蘭,這是在你的王府上,不會有事的,乖,回去吧。」顧靖悅發誓這是最後一次勸說女主了,如果她還堅持留下,自己就要……妥協了。
熱熱的呼吸打在自己的皮膚上,白穆蘭既不回答也不動作。
&吧,」顧靖悅妥協了,「那你就陪着我吧。」
&靖悅,快睡吧。」抬起頭言笑晏晏地看着她,白穆蘭向上一點,伸手從顧靖悅頸下穿過,一用力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
稍稍避開自己的傷口,顧靖悅知道自己掙脫不出來,就找了個最舒適的睡姿,「……晚安,穆蘭。」
&安。」
朝陽才露出頂,顧靖悅睡意朦朧,萬分不情願地被白穆蘭推醒,白穆蘭拿着杯子餵給她兩口水,才重新放她回去躺着。
&今日有事出去,靖悅,你好好休養。」捋捋她的頭髮,白穆蘭的聲音輕飄飄地從她耳邊飛過。
&哪裏?」揉揉眼睛,顧靖悅打起精神問。
&宮。」
&宮!」顧靖悅的睡意消退了大半,她一把拉住白穆蘭,着急地道:「穆蘭,皇帝傳召你了?他會責罰你嗎?」
&是,你別急。」將她按回到床上,白穆蘭輕鬆地笑着,「是我要去皇宮負荊請罪,昨日五公主白蕭被白斯丹扣留了,皇宮還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我要趕在白斯丹之前先去一趟。」
&我陪你。」顧靖悅定下心來,掙扎着要起床。
&用了,靖悅,我自己去。」白穆蘭用被子裹住顧靖悅,將床簾掀起走了出去,「好好休息,等我回來,要看到你活蹦亂跳的哦。」
來不及喊住她,顧靖悅一個人躺在床上胡思亂想,害怕白穆蘭會出什麼事情。
也不知躺了多久,等到有人輕輕敲了敲她的床沿時,她才回過神來。
&家丫頭,還在睡嗎?」是孟老夫人。
顧靖悅趕忙爬起來,用手掀開帘子,「沒睡,醒着呢。」
&就好,」孟老夫人背着一隻小木箱子,笑着對她說:「我來給你看看傷口。」
顧靖悅拆下了昨日綁好的紗布,驚訝地發現除了左手處,其餘地方的擦傷竟然都好了,新長出來的皮膚和其他地方一樣嫩白,連一絲痕跡都沒有。
&家丫頭,你的恢復力很強啊,都快比上我這個魔法士了。」孟老夫人一邊感嘆,一邊取出一罐綠色透明的藥膏,輕輕塗在顧靖悅的左手上。
&您的醫術好。」
&你這丫頭嘴真甜,比我那徒弟好多了。」塗滿她的整個左手,孟老夫人的眉頭皺着,難掩心裏的擔憂。
&婆,你擔心穆蘭嗎?」看着孟老夫人的臉色,顧靖悅輕聲問。
&心倒沒什麼可擔心,我就怕她忍不住……算了算了,不說了。」孟老夫人搖搖頭,專心致志地包紮起來。
忍不住什麼?有些好奇這沒說出口的東西,可顧靖悅深知好奇害死貓,所以就不再問。
&看你這傷口再有兩天也就好了,應該可以去上學了,可是現在王府對外宣佈你傷的很重,所以暫時不能出去露面,只能委屈你一下了。」拍拍她的手,孟老夫人疼愛地道,「嫁給穆蘭,你受委屈了。」
&委屈。」搖搖頭否認,顧靖悅心裏反而是慶幸多一些,如果沒認識穆蘭,她都不知道自己穿越到這樣一具身體裏該怎樣去存活,沒認識穆蘭,她不可能這麼快就恢復魔法,也不可能這麼被人關心和保護着。
輕輕露出一個笑容,顧靖悅道:「我很開心。」戀人也好朋友也罷,她都很開心遇到白穆蘭,從現在開始,她要真心實意地為改變白穆蘭一生的悲劇而做些什麼了。
&好……」握住她的手,孟老夫人感慨的半天不知道說什麼,「穆蘭有些時候可能比較倔,她要是惹你了,你告訴阿婆,阿婆打她。」
「…>
今日的時間過得很慢,顧靖悅除了養傷、陪着孟老夫人說話,就再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做,孟老夫人來了性質,就給她施展了一下自己的水魔法,也順便指導了她一下。
她挺擔心白穆蘭,可是這一天都快到晚上了,宮裏卻一點消息都沒有,她去問了問杜老管家,他也沒有什麼消息,反而勸顧靖悅放寬心。
是夜,顧靖悅脫去外衣,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抬起手臂看着自己瓷白修長的手指,她知道白穆蘭很強,可是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入了皇宮,如果真有人圖謀不軌,她該怎麼辦……
狠狠收回了手,顧靖悅將雜念甩出腦子,心裏安慰自己不要多想。
清風徐來,吹動着白色床紗輕輕浮動,顧靖悅伸出手來,撫摸着眼前飄動的白紗。
輕輕軟軟的觸感,舒服極了,顧靖悅玩了一會兒,感覺有些乏味,就收回了手,窩進被子裏沉沉睡去。
但願,明日穆蘭能平安回來。
皇宮深處,月亮高掛,清清淡淡的光灑進一方小院,院內一處石桌上,青衣女子披散着一頭墨黑色的長髮,手臂抬起,舉着一隻酒盅,衣袖落到肘處,露出光潔的皮膚。
她身旁還有一位金髮的男子,英俊的臉低垂着,眼神灰暗,不知在想些什麼。
&哥,考慮的怎麼樣了?」白穆蘭飲下酒水,臉上帶着諷刺的笑,「陛下這次的態度,出了你的意料吧,他可不會顧及什麼手足情深。」
白斯丹抬頭看着她,眼神里滿是不解和隱藏的很深的忌憚,他痛心疾首地道:「三妹,你怎麼能給大哥下毒,就算他一時糊塗,我們也不能手足相殘啊。」
&哈哈哈哈……」看着他裝出一副好兄長的樣子,白穆蘭忍不住笑了出來,寂靜的院子裏,滿是她清靈的笑聲。
&三妹?」白斯丹不知她為什麼發笑,心裏有些不安。
白穆蘭收回了笑聲,臉上帶着些柔和,「二哥啊二哥,手足相殘?四年前死去的五妹,不就是中了二哥下的毒嗎?既然二哥狠的下心來殺五妹,怎麼這次對大哥就下不了手了?」
&妹,不要胡說!」白斯丹的臉色變了,英俊的臉沉了下來,「五妹是死於疾病,你怎麼會這樣想二哥我?」
&疾病……」白穆蘭重新倒滿一杯酒,舉起來伸到白斯丹面前,「合作與否,看二哥你自己,當初二哥做了那麼多的事,不就是為了這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如今機會來了,二哥可千萬別錯過。」
「……」白斯丹臉色黑着,低聲道:「你還知道什麼?」
白穆蘭依舊揚着笑臉,柔聲道:「不巧,知道的挺多的。」
&然如此,二哥就不和你客氣了。」白斯丹陰暗一笑,「三妹,你助我奪得皇位,我給你你想要的,只是,那些事情……」
&古以來都是成王敗寇,二哥奪得大位了,還用擔心這些傳聞嗎?反而,我還要擔心二哥會不會過河拆橋呢?」
&妹多心了,」白斯丹舉起杯子和她一碰,「你是聰明人,二哥捨不得殺你的。」
壺裏的酒液漸漸到底,白斯丹已經離開了,白穆蘭面色如常地望着手中的酒杯,裏面的酒液清晰地照出她的臉,心裏一顫,白穆蘭狠狠地將它扔了出去。
噁心,和白斯丹合作讓她覺得噁心極了,如果不是為了提前完成自己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和白斯丹聯手。
抬起頭看着皎潔的月光,白穆蘭陰沉的臉色變得溫柔,快要結束了,等把一切都弄好後,她就帶着靖悅離開這裏,如果靖悅不想她動顧家,她就不報仇了,這大陸還有許多地方她沒去過,等以後,她就和靖悅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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