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衛?」
&是。」
&水灣櫻桃山道, 門牌027,陳大峰父子在那裏, 你應該很想找他們。」
周警衛緊捏拳,靜靜聽電話那頭講完,掛下電話轉撥港島警署。
即便他沒有足夠證據控告陳大峰父子讓他老婆吃蠱蟲, 也要給他們長點教訓。
電子蜂鳴盤繞在港島上空,向淺水灣方向呼嘯而去,大雨滂沱, 飛虎隊所有警員黑衣鋼盔,手持□□靠近櫻桃山道。
門鐘聲急響,驚擾到陳大峰等人催陣。
&麼回事?」陳大峰不悅。
郝國強大徒弟扭頭道, 「師弟你出去看。」
郝國強小徒弟起身出去, 菲傭一手遮雨, 急奔主宅,她白話不太會講,大串英文中夾雜幾句白話,郝國強小徒弟聽得不耐,自己去大門口看情況。
門外警車停數輛, 為首一人出示證件和搜查令, 「o記應光德,有線人舉報,講此處窩藏bai粉和大批軍火,請開門配合搜查。」
郝國強小徒弟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面不改色,「我有正當職業,我依法向港府納.稅,我是奉公守法好市民,我有權控告你們擅闖民宅。」
&也非吃素,應光德強勢,「o記辦差,請配合,我們有搜查令,不懼你控告。」
講完,他向飛虎隊為首一人使眼色,其他警員紛紛越牆進大宅。
郝國強小徒弟臉色突變,站在客廳不敢亂走動,唯恐將他們引進密室破壞陳大峰他們催運陣法。
&始玉文,持誦一遍,卻鬼延年...凶穢消盪,道氣長存,急急如無極高真律令。」賀喜不斷捏指訣,一個驢打滾將仕女圖矗立在乾位,桃木劍、銅錢劍、法印、玉筆、雷擊木、天蓬尺,甚至用來供奉賀天罡的葡萄都被賀喜用作法器,分別安放在坤、震、巽、坎、離、艮、兌八方。
賀喜盤腿坐陣心,念咒催運乾坤八卦陣,陣法雖然威力無窮,只是她一人看守八方,難免吃力。
察覺四周氣流加速,賀喜忍耐住憋悶感,不停掐指訣,「元始安鎮,普告萬靈,岳瀆真官,土地祗靈,左社右稷,不得妄驚...」
賀喜念的是道家八大神咒中的土地安神咒,藉以期望啟動土地神靈來助她渡劫。
砰。一聲巨響。
賀喜不敢分心,閉眼凝神繼續念咒。
一陣風帶過,陣外盤腿坐下一人,那人踹門進來之後,只講一句,「我助你催陣!」
賀喜睜看他。
只覺面熟,想不起來,不認識。
男人不過四十出頭,圓乎乎面龐,膀大腰圓,堪比粱美鳳。
一陣氣血上沖,賀喜忙斂心神,配合中年男人一起催陣。
周警衛手持五四□□,不過數分鐘內,便找到密室入口,他心中怒火騰騰,一腳踹斷門,拉下保險閥,二話沒講,一槍崩掉血壇。
因為周師奶,周警衛憎惡一切道貌岸然術士,沒進港督府前,他曾是狙擊手,槍法極准。
砰砰砰,一連五槍射向陳威,他身後的牆面立時左右頭頂五個洞,好似人形。
陳威下蠱再厲害,不過是血肉之軀,回頭看看他身後牆面,當即嚇癱,褲襠潮濕一片。
聽見槍響,其他警員隨即衝進來,一時愣在原地。
這裏堪比災難現場,滿牆符紙,懸在半空的鈴鐺,嬰孩屍體,以及正中間破裂的法壇,血液滲出,浸濕大片地板。
陳大峰和郝國強的兩個徒弟皆摔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周警衛開槍擊法壇那一刻,無疑是給他們致命一擊,加上賀喜加速催動乾坤八卦陣,加倍反噬,陣法一旦失敗,難逃一劫。
原本是查bai粉繳槍械,無端變成伊麗莎白醫院白車呼嘯而至,除卻護陣的陳威沒大礙,其他人都被抬上擔架送醫院。
雖然港地市民十有八.九信風水,但不代表術士可以催陣害人,差人們即使看不懂陣法,也能察覺到邪門,廢話也不多講,先把陳威幾人銬手.銬帶回警署。
最為詫異的是賀喜,催陣鬥法正是達到頂峰的時候,原本加速運行的氣流卻驟然緩慢下來,連助她催陣的中年男人也睜開了眼。
&是怎麼了?」
&也不知。」賀喜起身推開窗戶,原本滂沱大雨漸轉小,徐徐的風朝屋內吹進,原本煞氣瀰漫的臥室不斷湧進新的生氣。
&了怪了。」中年男人面露不快,「本來還想跟他們好好鬥一場,結果被吊的半上不下,真難受!」
他講話有意思,賀喜總算記了起來,她兩手虛抱拳,「您是徐大師?」
徐大師撫發頂,呵呵笑,「什麼大師,神棍一個,哪敢擔起大師名號。」
賀喜忍不住笑,請他去客廳喝茶。
視線落在被徐大師一腳踹趴的臥室門上,賀喜心中叫苦。壞事,粱美鳳回來一定揍她!
念曹操到,曹操就到。
粱美鳳淋一身雨水進家門,一眼就看到被踹壞的門。
怔愣片刻,她揮舞合攏的雨傘咆哮,「賀>
&媽我錯了,我錯了。」賀喜抱緊腦殼,藏在徐大師肥壯的身後,連聲告饒。
徐大師抬手擋住粱美鳳揮過來的雨傘,心裏一陣發虛,不敢承認是他踹的。
&小鳳,這麼多年不見面,怎麼還和以前一樣潑!」老熟人碰面,徐大師笑得好似彌勒佛。
&大昌,這麼多年不見面,你還不是一樣肥頭大耳!」
徐大師到底是客,粱美鳳也不好太撒潑,雨傘扔給賀喜,氣不順,又丟她白眼,賀喜自知理虧,默默把雨傘收進衛生室。
&媽剛才碰見你英文老師。」粱美鳳看掛鍾,「補習時間還沒到,丁家小仔怎麼就走了?」
賀喜含糊,「誰知道,可能他家中又有事不願意再做家庭教師。」
粱美鳳也沒多想,轉看徐大師,奇怪道,「徐大昌,我們多年不往來,怎麼今天突然過來了?」
&舊。」賀喜搶先道,「徐大師是過來敘舊。」
&敘舊。」徐大師笑吟吟附和。
粱美鳳是信了,賀喜心裏有疑惑,送徐大師下樓時,忍不住開口問他。
&也奇怪,本來在家中泡澡,突然接到電話,講賀天罡契女有難,願意拿五十萬請我出面幫忙。」
賀喜一聽五十萬,就知道是誰了。
只有客晉炎那個闊人,才能這樣揮金如土。
徐大師講話也直,「我趕來幫你,看在賀天罡的面上不假,為五十萬也是真。」
賀喜笑彎眼,就喜歡他直爽。
送走徐大師,賀喜才上樓。
粱美鳳兩手掐腰站在她臥室門口,屋內一片狼藉,符紙法器遍地擺放,還有一個酒罈,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臭氣熏天。
&媽。」賀喜笑得討好。
粱美鳳不為所動,「今晚不收拾好,不許睡覺。」
又指指趴在地上的門板,更為惱火,「不管,明日我回來之後,一定要看到完好門框,不然丟你進九龍城寨。」
九龍城寨,清軍駐紮地,成為三不管地帶後,淪為港地良民人人憎怖的貧民窟。
那裏蚊子飛進去也有去無回,吸毒、強.奸、嫖.娼、殺人,是犯罪的溫床。
小阿喜幼時頑皮,粱美鳳經常拿這句恐嚇她,最為管用。
眼下賀喜一樣配合,舉起兩手,縮起腦殼,「阿媽我好怕啊。」
粱美鳳乾瞪眼,沒看出她哪裏懺悔。
賀喜在屋裏打掃,外面電話響起,粱美鳳在接,賀喜依稀能聽見他們講話。
是客生。
扔下拖布,賀喜擠到粱美鳳跟前,央求道,「阿媽,快給我講講。」
粱美鳳不理,喋喋不休向話筒那頭的人數落賀喜不省心,家裏狼藉一片,門板也被踹壞。
&嬸,明日我讓傭人過去清理,門板也會有人換新。」客晉炎做足好女婿姿態,耐心聽粱美鳳嚕囌完,末了才道,「阿嬸,方便讓阿喜接電話?」
粱美鳳被准女婿三五句話哄好,剛才還烏雲密佈,眼下又轉晴天,話筒遞給賀喜,哼着許冠傑的歌去衛生室。
&生。」賀喜有許多話想問,「你和徐大師認識?」
客晉炎不瞞她,「我知道他和契爺是老友。」
知己知彼,早在最初認識賀喜時,已經有人把賀家人的詳細資料送到他手上。
&你花五十萬請他出面。」賀喜只覺擔下巨額人情債。
&沒了再掙,重要的是老婆仔不能有事。」話筒那頭,他聲音比剛才輕快許多。
&生。」她手扯電話線,一時沒想到怎麼開口。
&了老婆仔。」他有心逗她,「叫聲老公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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