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故 第五百五十章 來到雨禾村

    測試廣告1王沛琛將有關方知有的一應事宜跟苦無交代完後,苦無才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詞字閣 www.cizige.com

    王沛琛獨立於涼亭之下,直起身子,挺起腰板,雙手背過身後,望着苦無漸行漸遠的背影,直至其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然後才瀟灑自如地揮一揮衣袖,邁下台階,往前走去,打算去叫回那些被自己驅散到其他院落里的下人。

    苦無來到一堵圍牆的面前,戰戰兢兢地環顧四周,如履薄冰地左顧右盼,確認四下無人以後,便是毅然決然地縱身一躍,妥妥噹噹地跳到了城主府的外面。

    緊接着,他沿着東北方向一路狂奔,好一陣翻牆越戶、飛檐走壁,終於憑藉巧妙靈活的輕功在短時間內來到了雨禾村。

    苦無在村外站得筆直,稍稍抬頭就能看到那樸實無華的牌匾,牌匾上的「雨禾村」三字也是嶄新如初,大抵是因為它經常受到雨水的沖刷和浸潤,所以才是這般的一塵不染、一乾二淨。

    苦無再放眼望去,裏面赫然是一副生機勃勃、欣欣向榮的光景,土地平曠,屋舍儼然,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看樣子,一定是官兵不曾到過的風水寶地。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數十里開外的窮鄉僻壤官兵都要燒殺搶掠、橫徵暴斂,而這兒距離城主府也就六七里,官兵好端端的雨禾村不掠奪,非要千里迢迢地跑到人煙稀少的偏僻之地去。

    其中原因雖然令人費解,可是細細想來,又好像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方知有身為當地村人,前幾個月還在任職戶部尚書,這是何等的位高權重、高高在上,官兵縱使再怎麼橫行霸道,也絕不敢欺壓到他戶部尚書的頭上來。

    而現如今方知有辭官離職、告老還鄉,即使手上無權,雨禾村也仍是風平浪靜、雲淡風輕,要麼是因為官兵還沒來得及掠奪此處,要麼,就是因為方知有威嚴仍在,官兵不敢冒犯罷了。

    苦無長舒一口氣,隨即邁着沉重有力的步伐,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其心之切,顯而易見。

    苦無按王沛琛所言,來到一處寬敞開闊的田地面前,本想着去找離這最近的一所房屋,可他卻遠遠地望見一個老態龍鍾、老當益壯的老者正佝僂着身子有模有樣地耕地。

    這名老者雖骨瘦如柴,但舉手投足間無不向外展示出他健壯的體魄,震懾出他強大的氣場。

    他挽着褲腳,在乾巴巴的田地里走來走去,手裏拿着它稱心如意的「兵器」,好像要與這些農作物展開生死對決。

    不過在這場對決里,他顯然是一名無所不能的主宰者。

    苦無心中暗自肯定,這便應當是自己要找的方知有,方大人了。

    於是乎,苦無輕輕一跳,鑽進了一望無際的田地里,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寶貴的農作物,沉着穩重地向方知有緩緩而去。

    田地之大,使得苦無走了好一會兒才來到方知有的面前。

    他對着埋頭苦幹的方知有俯下身去,輕聲細語地開門見山、直奔主題道:「方大人。」

    方知有先是一愣,手頭的農具忽然不動,然後才把埋進田地里的腦袋緩緩抬起,進而昂首挺胸,臉上閃過一絲和顏悅色,不過仍然是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不敢相信地注視着苦無良久,遲遲回不過神來,一時之間,五味雜陳、百感交集,心裏更是思緒萬千、極為複雜。

    「方大人」方知有先是詫異萬分地重複了一遍,而後輕蔑一笑,不屑一顧地說,「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叫過我了。」

    方知有說完,又繼續把頭埋進田地里幹活,手裏的農具一刻也不懈怠,頗有一副村中老農的架勢。

    「方大人貴為人人景仰的戶部尚書,我當然要這樣叫您。」苦無面不改色,有禮貌地說道。

    方知有又是一怔,再度挺胸站立,兩手搭在豎着的農具棍上,鎮定自若地回應道:「我已經不是戶部尚書了,你大可沒有必要這樣叫我。」

    「方大人終究是方大人,即使方大人已經退位讓賢、告老還鄉,也依然是百姓心目中,最清明公允、廉潔自律的戶部尚書。」苦無振振有詞道。

    方知有沉默良久,默不作聲、一言不發,片刻過後,才低了低頭,慚愧一笑,直言不諱道:「你是誰來這做什麼又是城主派來擾我安寧的嗎」

    「方大人誤會了。」苦無神色自若、氣定神閒地說,「我並非是城主派來的,而是太子殿下托我來找您,有要事相商的。」

    苦無說着,從懷裏掏出了王沛琛交付於他的黃岡玉牌,呈到方知有的面前。

    方知有見到黃岡玉牌,赫然怔住,半天也不動彈一下,就連眼睛也被它染得燦爛起來。

    方知有的心中一陣觸動,進而二話不說,一把奪過苦無手裏的黃岡玉牌,眼眸隱隱閃爍,無比激動地脫口而出道:「黃岡玉牌你怎會有此物」

    苦無並沒有直接告訴他黃岡玉牌的來由,而是答非所問地賣關子道:「方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方知有眉梢一緊,臉色愈發的難看,好一番權衡利弊過後,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看在黃岡玉牌的面子上,只得衝着遠處的一所房屋伸出一隻攤開掌心的手,指尖對着自己的處所,勉為其難地答應道:「請。」

    方知有領着苦無繞過起起伏伏的層層泥土,最後往一處潔淨簡明、不飾奢華的房屋而去。

    他打開籬笆帶苦無來到院內,兩人在石桌前對面而坐。

    還沒等方知有開口,苦無便是搶先一步說道:「方大人這塊兒的環境倒是不錯,頗有一番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的意味。」

    方知有把黃岡玉牌放在桌上,擦着桌面遞迴給他,漠然置之道:「你究竟是誰還不速速報上名來」

    苦無挑了挑眉頭,進而處變不驚、臨危不亂地笑了笑,把黃岡玉牌收回囊中後,有條有理地解釋道:「方大人,先前多有疏忽,忘了自我介紹,我在這裏給您賠個不是了。我是當今神宗掌宮,祭風道人的關門弟子,苦無。」

    此言一出,方知有便是心中一震,身子一顫,瞳孔放大到極致,瞠目結舌、大吃一驚,臉上滿是愕然不已的神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有那麼一瞬間,差點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你是祭風掌宮的關門弟子」方知有不敢置信地確認道。

    苦無平心靜氣地點了點頭,斬釘截鐵地給予肯定道:「千真萬確,如假包換。」


    方知有心弦一緊,把眼睛睜得更大了些,目瞪口呆,連忙起身,火急火燎得雙手作揖道:「苦大俠」

    方知有悠長的聲線中伴隨着一絲哭腔和悲愴之感,險些激動得熱淚盈眶、手足無措。

    苦無急急忙忙地起身將他扶起,並張皇失措地連聲催促道:「方大人快快請起」

    方知有在苦無的攙扶下,才站直了身子。

    苦無一邊攙扶着他坐下,一邊惶恐不安地說:「方大人是受百姓愛戴的好官,我哪受得起方大人的作揖之禮」

    「苦大俠言重了。」方知有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番狀態,整理了一番情緒,努力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進而愧不敢當地說,「苦大俠除暴安良、懲惡揚善,替黎民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我對苦大俠實在是仰慕已久、敬佩不已啊」

    「在下何德何能,經得起方大人這般誇耀」苦無面露難色,愁眉不展、憂心忡忡地說,「只可惜王允川顢頇無能、昏庸至極,方大人正氣浩然、為人正直,他卻還是一意孤行,逼得方大人告老還鄉、辭官隱居」

    「唉」方知有長嘆一口氣,心如止水地搖了搖頭,而後又無可奈何地招了招手,心力交瘁地說,「罷了罷了,城主向來如此,苦大俠不必再提。就是不知苦大俠此行前來找我所為何事既然苦大俠執着黃岡玉牌而來,那麼想來苦大俠一定已經見過太子殿下了吧」

    「不錯。」苦無面帶微笑,讚不絕口道,「方大人果然聰慧,我的確已經見過沛琛兄了。」

    「苦大俠既能跟太子殿下稱兄道弟,想來定是關係匪淺。」方知有憨憨一笑,心平氣和地問,「不知太子殿下近日可好」

    「方大人請放心,沛琛兄一切安好,只不過我今日前來,恐怕不得不擾了方大人的興致,在方大人面前提起王允川了。」苦無板着一張臉,有理有據地說道。

    方知有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認真嚴肅起來,當即就提起了一絲興趣,格外好奇地問:「苦大俠是有什麼非說不可的緊急之事嗎」

    「沒錯。」苦無瞪大了眼睛,故作誇張地說,「而且是十萬火急、刻不容緩。」

    方知有皺了皺眉,迫不及待地追問道:「願聞其詳。」

    苦無正襟危坐,毫不避諱地如實相告道:「方大人,實不相瞞,沛琛兄因看不慣王允川的所作所為,故而已經決定奮起反抗,奪取他的王位了。」

    「什麼」方知有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臉上的表情已然擰成一團,而後更是大驚失色、倍感吃驚道,「太子殿下終於想開了」

    苦無暗暗喘了一口氣,義正言辭地說:「王允川作惡多端,罪行累累,罄竹難書,沛琛兄奮起反抗,那是遲早的事情。兵部尚書賈大人和禮部尚書徐大人一致決定,要扳倒王允川的強大勢力,令其倒台,進而輔佐沛琛兄登上王位。沛琛兄心系蒼生、胸懷大義,他做了城主,一定可以還天下一個去偽存真、清明坦蕩的朝局。」

    「這麼說,太子殿下現在已經跟城主攤牌了」

    一聽這話,一本正經的苦無當即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進而興致勃勃地打趣道:「方大人真是說笑了,王允川家大業大,手下精兵強將無數,我等自然得從長計議、徐徐圖之,然後才有力挽狂瀾、扭轉乾坤的可能性,否則太過唐突冒昧,也只能是飛蛾撲火、自尋死路罷了。」

    方知有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大牙齒,有所感慨道:「人老了,的確是有些考慮不周了,果然還是像苦大俠這樣的年輕人有勇有謀、才智過人。」

    「方大人不必妄自菲薄」苦無驚慌失措地勸阻道,「方大人年近耄耋依然憂國憂民、公正廉明,要是天底下的為官者都能向方大人這樣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那離海晏河清、盛世太平也就不遠了。」

    「苦大俠足智多謀、年輕有為,才是真的叫人敬佩。」方知有與之一唱一和道,「只可惜城主的勢力強盛、不容小覷,要扳倒城主絕非一朝一夕之功,而我因惹怒了他,也已經落得這般田地,苦大俠當真想好如何對付他了麼」

    「方大人大可放心,我早已從沛琛兄那兒了解到了朝上的形勢,也早已和他制定好了詳細的作戰計劃。」苦無下意識地伸出舌頭潤了潤乾癟的嘴唇,而後更進一步地說,「現在無非就是有三位尚書大人站在他那邊,比較難對付的還有個武功高強、內功深厚的張予淮和沛琛兄的有力競爭者王熙堯,再加上他專門從影教聘請的一個貼身鏢師,高韻白罷了。」

    方知有淡然一笑,若有所思地說:「苦大俠果然是用心良苦啊,沒想到都已經將朝堂上的形勢了解得清清楚楚了,還真是後生可畏吶」

    「方大人又說笑了不是」苦無興致沖沖地開玩笑道,「我再怎麼厲害,跟方大人您這樣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老江湖相比,不始終是稍顯遜色、相形見絀麼」

    「苦大俠真是謙虛了。」方知有微微一笑,進而言歸正傳道,「只是苦大俠此次特地攜着太子殿下的黃岡玉牌而來,該不會僅僅只是為了向我傳達這個喜訊這麼簡單吧」

    苦無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燦若朝陽的笑容,興高采烈、心花怒放地說:「在下此行前來,的確是有要事與方大人商量。」

    「何事」方知有急不可耐地追問道,「苦大俠但說無妨。」

    「便是助沛琛兄扳倒王允川,登上王位一事了。」苦無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進而用一種暗藏殺機且冷冰冰的語氣,堅定不移地篤定道。

    方知有眉梢一緊,頓時覺得脊骨發涼、毛骨悚然、不寒而慄,渾身上下愣是冒出一堆冷汗來,進而倒吸一口涼氣,發出「嘶――」的一陣聲響,不可思議地問:「苦大俠這話的意思,難道是要我加入太子殿下的陣營」

    「方大人難道不願」

    「哦苦大俠誤會了,我並非是不願,只是」方知有的語氣漸漸微弱,直至最後欲言又止,沒了聲,伴隨着喉結的一陣蠕動,愣是把要說的話給咽了回去,而後露出一副首鼠兩端、進退維谷的糾結神情,像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難言之隱。

    「只是什麼」苦無急切地追問道,好奇心呼之欲出,全寫在了臉上。

    方知有直接站了起來,一邊轉過身,回過頭,一邊把雙手背過身後,往前走了幾步,進而無比沉重地發出一聲嘆息,愁緒滿天地悵然若失道:「只是我現在無名無份,已經沒有了戶部尚書的權利和地位。苦大俠即使有事相求,我恐怕也是愛莫能助了。」

    「不會。」苦無一個箭步迎上前去,忐忑不安、提心弔膽地說,「方大人能幫,只要方大人想幫,就一定能在大局當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而且我都還沒說是什麼事情,方大人就怎麼知道一定幫不了我呢」

    方知有皺着眉,苦着臉,轉身面向苦無,認真嚴肅地問:「苦大俠請講。」

    苦無欣然自喜,露出一抹勝券在握、勢在必得的自信笑容,意味深長地問:「方大人可知道自你走後,王允川便調遣了一位新的戶部尚書過來」

    「自然知道的。」方知有大大方方地承認道,「他還是當着我的面,親自將袁今夢提拔為戶部尚書的呢,我恐怕就是不想知道都難了。」

    「原來如此。」苦無心潮起伏地默默頷首,進而把手一揮,坦坦蕩蕩地說,「也罷,其實我就是想問問方大人,如果給你一個捲土重來的機會,方大人還願意坐這萬民稱頌的戶部尚書之位嗎」

    方知有的心裏「咯噔」一聲,顫了一下,瞳孔呈放大至縮小的過程,而後驚訝不已地質疑道:「苦大俠要我重新出山,做回戶部尚書」

    苦無的嘴角上揚到極致,眼睛一閉一睜,不慌不忙地點明道:「我和沛琛兄現在打算對付新上任的戶部尚書袁今夢,等到他一倒台,這項職位必將空缺出來,屆時需要有人將其取而代之。畢竟戶部尚書之位事關重大,不可一日無主。方大人是明白人,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一點吧」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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