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故 第三百零九章 茶攤消息

    枯山大師聽了這個問題,不禁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不驕不躁地說:「阿彌陀佛,實不相瞞,自從老衲讓苦無前去神宗修行之後,便遣散了宏德寺的僧人們,並不再對外開放,而宏德寺源源不斷的香火,也就到此為止了。讀書都 www.dushudu.com」

    蘊笙皺了皺眉,好奇地問:「可是您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阿彌陀佛。」枯山大師別有深意地說,「人們懷着使命來到這個世上,而老衲的使命,已然隨着宏德寺的香火,終結了。」

    蘊笙聽後,如夢初醒,恍然大悟,醍醐灌頂,受益匪淺。

    她雙手作揖,朝着枯山大師,深深地鞠上一躬,而後,便跟着慕功,轉身離去了。

    緊接着,枯山大師也便脫下了袈裟,身着布衣,重新執起了掃帚,清理一磚一瓦,清理草木碎屑,儘管那裏一塵不染,他也要盡心打掃。

    有人問他為什麼這麼做,他回答說,這是在清理心中落塵。

    慕功和蘊笙來到馬匹的旁邊,縱身一躍,跳到了馬背上,朝着神宗的方向緩緩前行。

    慕功不禁伸了個懶腰,忍不住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道:「終於拿到我們想要的東西了,這下子,就可以回去跟師父交差了,也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能不能看得懂枯山大師這首詩中所藏的奧妙。」

    蘊笙笑嘻嘻地說:「就算掌宮看不明白,吳謀師尊一定能夠巧妙破解。」

    「是啊。」慕功表示贊同地說,「師父哪次遇到麻煩,又不是去求助吳謀師叔呢想來此事也一定非要拜託吳謀師叔不可了。」

    蘊笙面帶微笑,若有所思地問道:「大師兄,我們剛從宏德寺出來,你覺得枯山大師此人如何」

    「啊枯山大師」慕功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慎重地開口道,「我只能說,枯山大師當真如江湖傳言的那般高深莫測,昨日一番領教,竟叫我們沉沉睡了一夜,唉,都怪我們太自不量力,受了點小傷不說,還頂撞了枯山大師,說來真是慚愧啊」

    蘊笙有條有理地說道:「大師兄還是不要往心裏去了,誰又能想到,門外的掃地僧,竟然就是赫赫有名,威震八方的枯山大師呢還好我們動手的時候沒有傷到他,否則萬死難辭其咎。」

    「不,蘊笙,你不該這麼說。」慕功毅然決然地否定道,「枯山大師功法高強,內功深厚,他能手下留情不傷到我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我們想傷到他呵,那可是難如登天」

    蘊笙笑了笑,頗為認同地說:「是啊,枯山大師的武功如此精湛,僅僅是持着一柄掃帚,便可使出神兵利器般的威風,若真是要對我們下殺手,那豈不是只在瞬息之間」

    「那是自然。」慕功心有餘悸地肯定道,「與之交手時,我能明顯地感覺到枯山大師由內而外所散發出的威嚴,他顯然是手下留情了,只不過是我們太弱,即便枯山大師手下留情,我們也要睡上足足一夜才能醒過來。」

    蘊笙有些後怕地說:「掌宮說的對,此行果然是危險重重,我們二人差點就命懸一線了。」

    「是啊,危險重重,只是我們誰又能想到,此行的危險不是在半途之中,而是在枯山大師本尊這兒呢」慕功意味深長地說,「他可以是最危險的,也可以是最安全的。」

    「哦」蘊笙饒有興致地問,「大師兄何出此言」

    慕功振振有詞道:「枯山大師的修為頗高,我們根本不是敵手,況且我最初還唐突冒犯,多有頂撞,若非枯山大師是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如今我身首異處也是說不準的事情。」

    「哈哈。」蘊笙興致勃勃地笑道,「大師兄從一開始就篤定,自己不會死,現在看來,還真叫你說中了。」

    慕功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嘴裏發出「嘖嘖嘖」的聲響,雖是剛剛從宏德寺出來,不過現在只要一想起在那裏九死一生的經歷,就不禁驚起一身的雞皮疙瘩,久久無法釋懷。

    他長舒一口氣,整理了一番情緒,調整了一番狀態,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故作鎮定地說:「死雖是沒有死,卻還是把我嚇了一跳,最初又怎能料到,區區一個掃地僧都能有如此之強的修為,直到後來才恍然大悟,原來那便是自己正在苦苦尋找的枯山大師,哈,說來還真是可笑啊。」

    蘊笙強忍笑容,不懷好意地開玩笑道:「如此說來,大師兄一開始的時候,還真有把握能戰勝那門外由枯山大師所化作的掃地僧咯」

    慕功拉長了聲線,眺望遠方,悠哉悠哉地說:「胸有成竹談不上,但那個時候,我好歹也是躊躇滿志,鬥志昂昂,可枯山大師的一番操作無疑是往我臉上潑了一盆冷水,寒冰刺骨涼我心吶」

    聽到這裏,蘊笙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樂呵呵地說道:「看來大師兄還得吸取教訓才行了。」

    「嗯吸取教訓」慕功一頭霧水地說,「吸取什麼教訓自不量力的教訓麼」

    蘊笙有條有理地說:「蘊笙以為,大師兄行事總是有些操之過急了,一言不合就不計後果的動手,又何嘗不是自負的表現呢」

    慕功默默頷首,若有所思地說:「嗯,你說的對,不過我那也是情有可原啊,師弟的事情十萬火急,實在是耽誤不得,我那也是為了苦無着想,蘊笙你可得理解我才行。」

    「我理解。」蘊笙苦口婆心地說,「可無論如何,不管大師兄再怎麼擔心苦無,那總得有個度吧。為保行事周全,萬無一失,大師兄這般魯莽,又怎能成事呢吳謀師尊不正是因遮莫發生什麼事情,都能沉下心來,冷靜思考,開闢出一條前塵似錦的陽光大道,才被賦予智多星的名號麼」

    「嗯。」慕功奮力點頭,一本正經地說,「你今日一言甚是有理啊不過你的話怎麼也開始變得跟苦無師弟一樣多了,莫非是與枯山大師交談一番後,受益良多,故而來啟發我了」

    「才不是呢」蘊笙義正嚴辭地否定道,「還不是因為人家擔」

    蘊笙欲言又止,話說一半,又停了下來,而剩下的另一半言語,硬是叫自己吞回了肚子裏,不過前面的那一半,就已經引起了慕功的興趣。

    慕功的眼神突然閃過一道亮光,猛地發覺事情不太對勁兒,騎着馬向蘊笙靠了靠,明知故問道:「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蘊笙忽然小臉一紅,把頭一低,支支吾吾地念着,說話都沒了底氣。

    慕功偏偏不給退路,理直氣壯地說道:「明明就有,我都聽到了,你說你擔心我」

    「沒有的事兒」蘊笙故作冷靜,紅着臉,把頭一撇,氣勢洶洶地說,「大師兄可別誤會,我才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一定是大師兄你聽錯了。」

    「你胡說。」慕功擺出一副認真嚴肅的神情,斬釘截鐵地否定道,「你明明就有說,明明就有」

    隨着慕功的語氣逐漸加強,聲調越來越響,蘊笙的臉就跟通紅的太陽一樣,苦苦掙扎道:「我沒有我沒有」

    「有就是有,你還不承認。」嬉皮笑臉的慕功越來越肆無忌憚,徑直張大了嗓門兒,對着方圓百里,放聲大喊道,「哦蘊笙擔心我咯,蘊笙擔心我咯」

    「好了好了大師兄你別喊了」蘊笙直接急得伸出一隻手制止他,卻不料,竟被慕功使勁一甩,給掙了開。

    緊接着,慕功拉着韁繩,大喝一聲道:「駕駕」

    胯下的馬匹發出一聲悠長的嘶鳴,隨後便徑直拉開蘊笙好一段距離。


    慕功躲得離蘊笙遠遠的,一邊策馬崩騰,一邊不管不顧地大聲喊道:「蘊笙擔心我咯蘊笙擔心我咯」

    「大師兄你」蘊笙被氣得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也趕緊策馬揚鞭,追了上去。

    她一邊極力追趕,一邊憤憤不平地大聲勸阻道:「大師兄你別跑」

    兩人你追我趕,歡聲笑語,甚是有趣,情意綿綿自在萬里晴空下,千里桃花中。

    隨後,二人快馬加鞭,很快就回到了居安城中。

    兩人這般不遠千里地長途跋涉,許是累了,便在附近找了家茶攤,打算飲杯茶水潤潤喉。

    一張佈滿了灰塵的篷布用來遮風擋雨,幾張古樸典雅的桌子排列得井然有序,茶攤不大不小,卻容得下幾桌豪勇之士在此共飲。

    慕功和蘊笙剛一下馬,找了張桌子入座,賣茶人便把手中的抹布向上一揮,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面帶微笑,迎了上來,二話不說,識趣地為他們倒了兩杯茶水。

    賣茶人戴着一條土灰色的頭巾,骨瘦如柴,略顯矮小,其動作卻是一等一的嫻熟,信手拈來,爐火純青,服務周到,態度誠懇。

    此時此刻,對於慕功和蘊笙而言,在精疲力竭時喝上一碗解渴甘甜的清茶,頓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對賣茶人自然而然也就刮目相看了幾分,難怪這茶攤上的生意會如此火熱,座無虛席。

    兩人鄰桌坐着的,是一群平遙幫的弟子,他們絮絮叨叨地在談論些什麼,聲音洪亮,如雷貫耳,毫不避諱。

    其中一個瘦骨嶙峋的小眼睛挑起話題道:「誒,你們聽說了麼各方勢力蠢蠢欲動,不光是咱們,其他的門派也已經開始打牌匾的主意了。

    「早就聽說了。」孔武有力的招風耳附和道,「象徵着天下第一名門正派的牌匾嘛,我看神宗這回算是遇上麻煩了。」

    聽到此處,慕功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瞥了一眼平遙幫的弟子,有人膽敢敗壞本門清譽,這叫慕功如何能忍

    一怒之下,握緊了流青,正要上去與他們理論。

    可就在這時,蘊笙突然壓住了他的手,並衝着慕功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慕功皺着眉頭,最終只得強忍怒火,勉為其難地答應。

    緊接着,又有一個平遙幫的壯漢發表意見道:「神宗霸佔着這天下第一名門正派的位置實在是太久了,這偌大的江湖,也是時候換個人來統領了。」

    此時,一個凶神惡煞的高鼻樑有所顧慮地說:「不過神宗好歹是四大門派之首,我們不過是些不入流的小門小派,縱使是有鴻鵠之志,又拿什麼對付他們呢」

    聽到這裏,慕功的眉頭才漸漸舒緩了些,心情也隨之放鬆下來。

    壯漢同樣憂心忡忡地說道:「此話倒是不假,神宗豈是這麼容易對付的,先別說我們了,就是身為四大門派之一的淙南派和峒川派聯起手來,不還是照樣被狼狽地轟了下來」

    小眼睛冷笑一聲,有條有理地說:「雖是如此,不過這兩派的掌門人既然已經替江湖諸多門派開了個頭,我們又豈有放棄此等機會的道理」

    招風耳顧慮重重地說:「機會轉瞬即逝,又不一定能輪得到我們。恐怕還沒等到機會,咱們就已經被神宗打了個落花流水了。」

    「此言差矣。」小眼睛泰然自若地說,「神宗雖然強大,但總歸抵不過千軍萬馬,現在各門各派虎視眈眈,蠢蠢欲動,又不是只有我們一派想得到牌匾。」

    壯漢接着他的話,順勢往下說道:「你的意思是先讓其他門派上,我們平遙幫靜觀其變,伺機而動」

    「當然。」小眼睛肯定道,「否則我們的實力連其他幫派都不及,又如何能跟神宗斗呢」

    招風耳長嘆一口氣,含蓄地說:「聽說神宗的英勇豪傑無數,單憑淙南和峒川兩大幫派就已經抵過許多小門小派,如若讓那些不入流的幫派為我們開路,那又要等到猴年馬月呢」

    高鼻樑有理有據地說道:「說了這麼多,到最後一切不還是要憑幫主做主,只有幫主下令,我們才能大張旗鼓地與神宗相抗衡啊。」

    壯漢點點頭,認同道:「說的對啊,幫主若沒有這個想法,我們又能如何呢」

    小眼睛把手一揮,蠻不在乎地說:「幫主那是何許人也,他對這牌匾能不心動麼」

    招風耳眉梢一緊,疑惑不解地問:「你什麼意思難道說幫主他」

    「幫主肯定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小眼睛坦率地篤定道,「自從淙南派和峒川派去神宗大鬧一場之後,幾乎各門各派都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我們尚且都起了歹念,幫主他能對此事坐視不理麼」

    高鼻樑若有所思地說:「若我們平遙幫取得了牌匾,那麼幫派上下弟子,可就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行事了,偌大的江湖,皆是我們平遙幫說了算,日後走在街上,誰還敢不敬我們三分」

    「確實如此啊。」壯漢欣喜若狂地說,「若是搶到了牌匾,我們平遙幫眾弟子日後不用給人臉色不說,幫主他更是位高權重啊」

    「那是自然」小眼睛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接着說道,「幫主直接貴為江湖至尊,群雄之首,莫敢不從啊試問如此之大的利益,幫主怎能不為之心動呢」

    高鼻樑放聲大笑道:「正值非常時期,群雄勢力,比肩而起,不管這牌匾最終有沒有落入我們的手中,神宗的好日子,可真算是到頭啦」

    慕功越聽越氣,這才沒一會兒的工夫,已然是面紅耳赤,氣不打一處來,就連面前的清茶,也壓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已經恨不得要好好地教訓他們一頓。

    蘊笙察覺到慕功的鼻息越來越重,又知曉他素來沉不住性子,便趕緊小聲地安撫道:「大師兄,切莫激動啊,他們人多勢眾,真要動起手來,我們怕是寡不敵眾啊。」

    「怕什麼。」慕功極力地壓低音量,強裝鎮定道,「我堂堂神宗大師兄,還會怕了他們平遙幫的這幾個嘍囉嗎到時候你別出手,我一人前去領教一番即可,保證打得他們落荒而逃,跪地求饒」

    「大師兄,不可」蘊笙堅持不懈地勸阻道。

    慕功詫異地瞪了她一眼,一頭霧水地說:」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動手我不怕他們呀」

    「大師兄。」蘊笙苦口婆心地說道,「不是你怕不怕他們的問題,只是你現在貿然動手,會損失許多有利的消息。」

    慕功睜大了眼睛,猛然一驚,仿佛是意識到了什麼一般,神情突然嚴肅起來,急不可耐地追問道:「你是說」

    「等他們先多吐出點消息來,我們再動手也不遲。」蘊笙不慌不忙地說,「否則我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空着手回去,未免也太吃虧了些。」

    「江湖各方勢力意欲謀反,我們知道的已經夠多了。」慕功一本正經地說道。

    蘊笙用堅定的眼神凝視着他,鄭重其事地說:「還可以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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