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臨淮侯的水軍營地返回後,朱平安又攜劉牧和劉大刀兩人再一次來到了劈柴街,從會稽酒樓訂了足足二十道紹興名菜並兩大壇紹興黃酒,付了一錢銀子的跑腿費,請酒樓店夥計幫忙用食盒裝着提到了油膩胖子住處。
路上,劉大刀一臉不解的問道,「公子,緣何這麼抬舉這個死胖子啊?這麼多酒菜,公子平時都不捨得這般享用,太便宜這個死胖子了。」
「因為他值得。」朱平安微微笑了笑。
「他值得?」劉大刀聞言,難以置信的張大嘴巴,禁不住連連搖頭,「公子勿怪,除了他那一身肥肉,我還真沒看出死胖子哪裏值得了。」
在劉大刀眼中,油膩胖子簡直就是河邊的一條鹹魚,不,爛泥塘里翻着肚皮曬太陽的癩蛤蟆......
「他就是我要找到徐渭徐文長。」朱平安也不繞彎子了,直接揭開了謎底。
「哈?他就是公子辛辛苦苦要找的徐文長?!」劉大刀嘴巴張得更大了,「公子要找的徐文長不是一個曠世奇才嗎?!死胖子他無恥、無賴,腦子還有點不正常,怎麼可能是公子辛辛苦苦要找的徐文長......」
徐文長可是得到公子曠世奇才評價的!怎麼也得跟戲文里的諸葛亮差不了多少,死胖子他哪裏跟曠世奇才搭上邊了,曠世神經病還差不多。
劉大刀一想到那個不修邊幅、邋裏邋遢、隨手摳鼻屎的無賴、無恥胖子形象,就禁不住將腦袋搖的起飛一樣,怎麼也不能接受油膩胖子是徐文長的現實。
「呵呵,大刀,凡事不能只看表象。」朱平安微微笑了笑,對劉大刀說道,「舉個例子,宋朝有個有名的丞相,名叫王安石。他便是一位不修邊幅、生活邋遢的人,在宋朝是有名的邋遢大王,有多邋遢呢。史料記載王安石:『性不好華腴,自奉至儉,或衣垢不浣,面垢不洗。』曾經有一次,王安石的家人發現王安石印堂發黑,臉色沒有一點血色,擔心王安石生病,就在當地請了一位名醫上門看病。名醫望聞問切片刻,笑道,王相公印堂發黑並非生病,而是長時間不洗臉了,積攢了厚厚的油垢,用皂豆洗洗臉就好了。王安石一聽,覺的自己受到了侮辱,生氣道,我天生長得黑,什麼皂豆也不管用,別費事了。不過,他的家人還是想辦法請他用皂豆洗了臉,一盆洗臉水盡黑矣......另外他有一次覲見皇帝,皇帝發現他鬍鬚上竟然有跳蚤,整個人都被逗樂了。不過,雖然王安石不修邊幅,但是他卻將積貧積弱的宋朝,治理的井井有條,富國而強兵多矣。」
「公子,您說的這王安石,是很厲害,但是我怎麼看死胖子也沒發現他厲害到哪去。他那無恥無賴的模樣,比起來街上的潑皮混混也好不到哪去。」
劉大刀還是不相信油膩胖子很厲害,總覺得油膩胖子是個無能的潑皮無賴。
「公子,說實話,我也跟大刀一樣,看不出那胖子有什麼厲害的地方。」
劉牧也跟着說道。
「以後你們就知道他的厲害了。若是能請他出山相助,能頂十萬兵馬。」
朱平安微微笑了笑。
「就他還頂十萬兵馬呢,我不信,隨便一個兵卒都能打得他哭爹喊娘。」
劉大刀扁了扁嘴。
「肉搏他不行,但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這是他擅長的本領。」
朱平安解釋道。
劉牧、劉大刀兩人還是不相信,怎麼也不相信油膩胖子會有這麼厲害。
「日後你們就知道了。」朱平安微微笑了笑,當初劉備三顧茅廬請來諸葛亮,關羽和張飛也不服氣得緊,不過後來諸葛亮博望坡一把火就把他們燒服了,事實勝於雄辯,日後徐文長出手幾次,劉牧和劉大刀自然就知道他的能耐了,不過,想了想,朱平安又對他們倆個叮囑了一句,「待會,你們對他尊重一些,這一次我希望能夠請他出山助我討倭。」
「公子放心,我們不會壞了公子的事的。」劉牧和劉大刀兩人用力點頭表態。
朱平安放心的點了點頭,然後上前,輕輕叩響了油膩胖子大門的門環。
如往常一樣,輕扣一遍,小院毫無反應,朱平安習以為常的又叩響了一遍。
如是,扣了三遍後,院子裏響起了熟悉的富有磁性的鶴鳴一樣叫罵聲,「誰呀,誰呀,大下午的,咣咣咣的,擾人美夢,還有沒有公德心啊.....」
嘎吱一聲門響。
油膩胖子一如既往的披頭散髮、不修邊幅,簇擁着一床薄被,臉色不善的出現在門口。幾日不見,胖子面有菜色,估計這幾日伙食不好。
打開門,看到饒他美夢的是朱平安一行人後,油膩胖子臉上的不善頓時變成了激動之色,尤其是看到朱平安身後跟着的會稽酒樓的夥計手裏提着的三個碩大的雙層食盒以及兩大壇紹興老酒,更是一臉喜色掩不住,口水都要流出來。
若是往常,劉大刀肯定會諷刺他兩句,不過想到公子的囑咐,劉大刀忍住了。
「哈哈,原來是你們啊,真是的,你們總是挑我做饕餮盛宴美夢的時候來,將我美夢打斷......」油膩胖子一邊吸溜着口水,一邊眉開眼笑的說道。
「是啊,所以我們都主動將賠償帶來了。」朱平安向油膩胖子微笑着拱手道,「不請我們進門嗎?」
「呵呵,哪能,哪能啊,咱們華夏可是禮儀之邦,哪有將酒菜,不不,將客人拒之門外的道理。」油膩胖子連連吸溜着口水說道,一激動說禿嚕嘴了,將心裏的實話說出來了,發現後又厚顏無恥的改了過來。
劉大刀低下了頭,禁不住連翻兩個白眼。
「請進,請進,快快請進。」油膩胖子連連招手禮請,熱情的像是見到了分別一百年的至親好友一樣。
朱平安、劉大刀和劉牧先進門,會稽酒樓的夥計隨後跟着走進大門。
「唉,小心,小心,千萬注意腳下,這兒有個泥坑,前面才潑了一碗水有點滑,可千萬要注意了,可別滑一跤,摔了這上好的酒菜......」
油膩胖子瞬間原形畢露,肥碩的身軀越過朱平安三人,殷勤備至的指引會稽酒樓的夥計,別提有多謹慎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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