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風?!
后妃之德?!
楊博士的《關雎》之論,宛若晴空一聲驚雷,在眾人的腦海中轟然炸響,即便已經講完了,但是餘音仍然在眾人腦海中繚繞,久久不能斷絕。
《關雎》竟然還可以這麼解讀?!!!
楊博士的《關雎》之論,仿佛給眾人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一樣,令人豁然開朗,耳目一新。
一時間,眾人沉浸在楊博士的餘音之中,呆住了。
講經處一片安靜,落針可聞。
「吸溜……」
一聲喝茶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一室的安靜。
講台上的楊博士循聲看去,發現了講經處的另類——角落裏坐着的姓朱的那小子正在低頭喝茶,之所以吸溜出聲,估計是茶水太熱了的緣故吧。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別人都被自己拋出的論斷折服,陷入沉思之中,唯獨這根朽木還在喝茶!
你能有多渴啊,少喝一口會死啊?!
楊博士給了朱平安一個鄙視的眼神,讓他慢慢領會,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某人低頭喝的認真,壓根就沒有看到楊博士這飽含感情的一瞥。
接下來,楊博士也沒空關注朱平安這個後進分子了,因為其他人已經回過神來了。
「好!」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在朱平安喝茶聲之後,一聲叫好猛然在講經處炸響,然後迅速成了燎原之勢。
「大善!好一個王者之風!好一個后妃之德!楊博士對《關雎》的這一番解讀,堪稱畫龍點睛之論,一字一經典,一句一傳奇。呵呵,自楊博士之後,怕是無人再敢輕論《關雎》了。」
景王府首席講官張老大人聽了楊博士關雎之論後,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為講台上的楊博士讚不絕口,對楊博士的「王者之風,后妃之德」一論,評價非常高。
張老大人為人比較古板,楊博士的王者之風、后妃之德一論,簡直是說到了他的心坎里。
「共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楊博士有此一論,已經行至《詩經》最高峰了。呵呵呵,若是日後有機會在景王府與楊博士共事,我等就有耳福了」
馬華亭對楊博士推崇不已,向着講台上的楊博士微微擠了擠眼睛,話語間似乎在暗示着什麼。
「嗯,不錯,楊博士這一個多月的功夫沒有白費,物有所值,這一番『王者之風,后妃之德』解讀,堪稱近百餘年以來,對《關雎》最具新意和高度的解讀了。」
劉老大人眯着眼睛微微笑着,看着楊國梁連着點了兩下頭,對其讚許不已。
「王者之風,后妃之德有意思」
高拱輕聲重複了一句,抬頭看向了台上的楊國梁,這是他第一次拿正眼看楊國梁,似乎有一點刮目相看的感覺。
話說,如果楊國梁知道這是高拱第一次拿正眼看他的話,不知他心裏會作何感想。
「楊師大才」
裕王抬着頭看着楊國梁,眸子裏滿是敬仰的光芒。
「朝聞道夕死可矣多謝楊師賜教,聽了楊師對《關雎》的解讀,載圳如醍醐灌頂,受益良多。先時孔聖言《關雎》『樂而不淫,哀而不傷』,載圳還不甚明了,今日共楊師一席話,方知孔聖真義。『樂而不淫,哀而不傷』,是以關雎樂得淑女配君子,憂在進賢不淫色;哀窈窕,思賢才,而無傷善之心焉,此方是關雎之本義也。楊師大才,日後載圳在五經上有困惑不解之處,定要向楊師請教,還望楊師不要嫌載圳麻煩。」
景王微微笑着拱手向台上楊國梁道謝,對楊國梁的評價又上升了幾個台階。
楊國梁果真名不虛傳也。
其才更勝其名。
想着今日內侍來景王府傳父皇口諭時,悄悄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景王眸子裏一道精光一閃而逝,看向楊國梁的眼神時,更加熱情與真誠了。
「哪裏哪裏,這只是楊某一些不成熟的看法,諸位大人褒讚,楊某實在是愧不敢當。」
楊國梁春風滿面,面向眾人,笑着搖頭不已,連連稱不敢當。
繼而,又向景王拱手道,「豈敢,只要殿下不嫌國梁拙見,國梁願日日掃榻煮茶以待殿下。」
「王者之風,后妃之德呵呵,如果楊師這也是拙見的話,恐怕以後大家都無顏說話了。」景王一臉微笑的說道。
「慚愧,慚愧」楊博士笑稱慚愧。
「楊博士,你就莫要再謙虛了,你若是再謙虛下去,我等豈不是沒臉見人了。」
「呵呵,是啊」
馬華亭等人對楊國梁又是一番讚許。
氣氛甚佳。
「咳咳」
就在此時,忽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來,仿佛是被茶水嗆了嗓子似的。
誰啊?
如此大煞風景,眾人循聲看去。
「咳咳不好意思」
朱平安一手握拳放在唇邊,一手端着茶杯,咳嗽着向眾人致歉,一副不小心被茶水嗆到了的樣子。
「呵呵,我看朱大人似乎對楊博士《關雎》之論有不同見解啊?不如說來與我等聽聽。」
馬華亭陰笑着看向朱平安,扯了扯嘴角道,他早就看朱平安不起了。
一個靠青詞、獻媚、投機取巧上位,又貪財到不惜鼓搗豬下水的豎子後輩。
你今年過科舉的時候,還是看本官註解的《四書集注》吧。
哼,現在竟然也有資格與我等一起為皇子講經了?!什麼時候,帝師的門檻這麼低了?!
這一刻見朱平安這副樣子,更是皺眉不已,你一個魚目混珠、濫竽充數的,找個角落安安生生的矇混過關也就罷了,竟然還如此丟人現眼。
眾人都在認真聽經論經,你卻在一旁喝茶,喝茶也就罷了,竟然還被嗆到?!
無恥!
無禮!
無能!
既然你自作孽,那就休怪本官讓現眼了,馬華亭陰笑着看着朱平安,一句話將朱平安架到了焦點中心。
「哦,原來如此,我說剛才我在論《關雎》時,朱大人心不在焉呢。呵呵,朱大人年少有為,定有一番高論,還請朱大人賜教一二,楊某自當洗耳恭聽。」
楊國梁眯着眼睛看着朱平安,一邊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一邊悠悠的說道。
空氣中,隱隱一股火藥味瀰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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