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風岩現在的修為,充當的,只是劍的意識,無法給予純陽神劍任何力量加持。就像是獲得了天姥神力的張若塵!
劈出第二劍後,風岩身上裂痕更多,沒有去追殺人皮燈籠,而是悲憤長嘯一聲,向風雲霸和無月離開的方位追去。
默先生心中擔憂,向張若塵和軒轅青傳音了一聲,將旭風神艦交給他們,便是去追風岩。
純陽神劍就算再強,可是風岩只是下位神而已,萬一遭遇無月,後果不堪設想。
整個天地,突然變得寂靜下來,那些被神力壓得趴伏在地的聖境倖存者,紛紛站起身。每個人臉上都掛着興奮的笑容,或是激動的淚流。
終於撐過了無盡黑暗。
張若塵和軒轅青回到旭風神劍,受到無數修士的跪拜。
便是傲然如商弘,也向他們抱拳行禮。
「兩位大神蓋世英姿,實在讓人欽佩,今日一戰,於絕境之中,打得黑暗神殿諸神死的死,逃的逃,簡直是力纜狂瀾,傳奇絕倫,必會流傳數個元會。」
說出這話的,乃是光明神殿的伽臨南。
一個中位神,居然可以在大神級的交鋒中活下來,當真是幸運至極,難怪如此興奮。畢竟,這場傳奇,也有他的一份在裏面。
只要沒有死,誰敢說他沒有出一份力呢?
並不是所有人都欣喜,風兮、風懸,還有不少風族修士,都面露悲戚之色,眼中擔憂無比,望着風岩和默先生離開的方向。
這場神戰結束得很快,軒轅漣趕到得也很及時,但,依舊過去了一刻鐘。
……
黑暗大三角星域是無盡的黑暗和冰冷,很多地方都空無一物。
但,今天卻誕生了一片遼闊的混沌之地,不知多少億里空間破碎,並且神焰燃燒,赤紅一片,神力波動強勁而混亂。
可以想像當時神戰是何等激烈。
風岩提劍追到此處,看見一具鎧甲站在混沌中,胸口的龍頭猙獰而凶厲。
風雲霸的神軀變得有些透明,搖看風岩,氣勢依舊霸道無雙,但,眼中滿是欣慰的笑容。
風岩雙眼通紅,但流不出來淚,此刻不過是個泥人,揮劍斬向四方,大吼:「無月出來與我死戰!」
默先生追上來,看到風雲霸虛淡的身體,雖然早就預料到結果,卻還是心中發堵,沒出息的老淚縱橫。
「純陽者,只能進,不能退。」
說出這最後留給風岩的一句話,風雲霸的虛淡身體,化為一縷縷赤紅色的光霧,沖入進風岩的眉心。
實際上,風雲霸早已死去,只是一股執念支撐着他,想看看風岩有沒有讓他失望。
等到風雲霸殘餘的純陽精氣和奧義湧入風岩體內後,那具由純陽天尊傳下來的龍頭鎧甲,已是穿在風岩身上。
……
盤古界上空,屬於風雲霸的星魂神座暗淡了下去。
霎時間,整個天庭為之震動,許多神靈,皆是趕去風族。
雖說在此之前,光明神殿和風族神靈接連隕落,已是人心惶惶,但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偽神。與風雲霸隕落比起來,簡直微不足道。
純陽神劍的執掌者,未來的風族無量,比風族族長「風神」還厲害的人物,怎麼可能就怎麼無聲無息的隕落了?
風族的那位天,為何沒有趕去營救?
知情者,自然是知道風雲霸去了哪裏,立即對黑暗大三角星域的兇險局勢有了新的判斷。
不知情者,越傳越奇,猜測紛紛。
……
崑崙界,中央帝城。
紫微宮層層向上,恢弘綺麗,連綿五百里,壯觀至極。
元初神殿便是位於紫微宮的最頂端,處於雲海之上,神光照耀九州。站在神殿外的天池邊,可以俯看天下芸芸眾生。
天池邊,擺着一張九丈長的朱案,鋪上雪花白的紙張。
聖書才女站在一旁研墨,氣質溫雅,一身儒袍,星眸靈動至極。
以她如今的精神力造詣,已是成為當代儒家的代表人物,能夠讓她放下身段研墨的,自然也只有池瑤。
畢竟,她從小便是跟在池瑤身邊,可謂亦徒亦臣。
池瑤一身鵝黃鏽鳳千鳥裙,手持一支白玉龍雀筆,正在臨摹第三儒祖留下的儒祖聖書上的《水經問世章》。
每一次臨摹此篇,都有不同的感悟。
當然更重要的是,磨鍊書法文字時的平靜心境,這是她從天初文明回來後,一直在追求的東西。
一篇寫完,紙上文字散發神光,仿佛要活過來一般。
聖書才女笑道:「筆法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即能臨摹出儒祖的韻味,又有師尊獨有的氣勢,師尊的心境又更進一籌。」
池瑤沒有絲毫自得,道:「儒祖的字,如浩瀚宇宙,每一個都蘊含不同的道。我這臨摹,不過徒有其形,只當是養養心氣,讓自己能更平和的去看待事物。她們既然已經到了,就讓她們進來吧!」
不多時,一位身姿微豐,體態婀娜,妙若精靈的玄女,引着凌飛羽和張紅塵來到天池之畔。
朱案和紙筆早已撤去,數位玄女站在煙霧朦膿之中,影影綽綽。
隨着池瑤微微撫手,她們盡數退去。
池瑤終於得以認真打量眼前這位紅衣女子,的確是有一股紅樓飛羽的凌厲氣勢,即便面對她這個絕頂上位神,也沒有絲毫怯弱。
如不折之劍鋒,寒冬之紅梅。
能入他眼者,果然不是凡間女子。
「請坐!」池瑤道。
凌飛羽道:「真神面前,哪有聖境修士敢坐?」
「也行。」
池瑤的目光投向張紅塵,道:「紅塵天資絕頂,劍道成就更勝當年的劍帝。」
「劍帝所在的時代,天地規則不全,神氣和聖氣遠不如現在這般濃厚,卻能逆勢達至大聖境界,紅塵還差得遠。」
凌飛羽繼而又道:「真神不妨直言讓本教主回崑崙界的原因。」
敢稱「本教主」,顯然凌飛羽對池瑤是沒有任何懼怕之心,甚至還有幾分對抗和冷意。
池瑤沒有與她計較,很平和,俯看雲海,道:「當年魔帝是支持我一統崑崙的,與我戰於銅爐原,是想稱量我是否有那個實力。他是桀驁的性格,說,如果我連他都殺不了,那麼所謂一統崑崙只是一個笑話,更是沒有資格支撐起崑崙的未來。」
凌飛羽始終把着手中之劍,道:「拜月神教被天下修士稱為魔教,本就是妖魔聚集之地,真神怎麼做都是對的,任何人被殺死都不冤,無需與本教主解釋那麼多。到了真神這樣的修為,為何還如此執着於對錯?」
張紅塵站在一旁,可是聽得心驚不已,悄悄窺望池瑤的神色。
真神一怒,是能滅掉拜月魔教的。
「好!」
池瑤道:「凌姑娘既然這麼說,想來是一個通透之人。本神便直言不諱,你認為,塵哥做星桓天之主,到底是利還是弊?」
凌飛羽那利如神劍的眼中,終是閃過一道落寞之色。
她早知,池瑤讓她回崑崙界的目的,必與張若塵有關。
若池瑤欲要置她和紅塵於死地,她便是拼死,也要與其一戰,大不了魂飛魄散。
但,看池瑤這番言語,卻又像是修繕關係,有意拉攏她的樣子,反倒是讓凌飛羽不好應對。
凌飛羽道:「他要去哪裏,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利與弊,他自己必然拎得清。」
池瑤搖頭,道:「星桓天終究是夾在天庭和地獄之間,或許現在,雙方對其多有忍耐,忌憚星海垂釣者的實力。但真到必須要拔除的時候,肯定是雷霆萬鈞,絕不會給他們任何存活的機會。我不希望塵哥同他們一起灰飛煙滅!」
以凌飛羽現在的修為,對宇宙的局勢自然也有一些了解,道:「你改變不了他的意志。」
「我一人改變不了,但多幾人,就不一定了!」池瑤垂目細聲道。
此次天初文明之行,池瑤也算是看出自己的最大對手在哪裏,星桓天的白卿兒是一個紅顏禍水,羅剎族的羅乷也不是一個善類,千蕊界的紀梵心更是深不可測,一招以退為進,實在高明。
池瑤並非是一個只為張若塵而活的女子,有自己的抱負和追求,但,星桓天的確是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如一座隨時會噴發的火山。
張若塵和羅乷的婚事,更是有太多被設計的痕跡。
崑崙界卻不同,太上老人家對張若塵沒有任何私心,也不會故意去設計他,利用他,此次讓他去黑暗大三角星域尋找劍界,池瑤也是漸漸回過味來。
劍界必然存在,太上肯定了解一些當年的真相,否則不會讓張若塵去冒這麼大的險。
其次,如果真的找到了玉清和太清,張若塵背後豈不是又多了兩座靠山?
太上是在為張若塵鋪路,不是將他當成崑崙界之主在培養,而是有更大的期望。
池瑤看向眼神不再那麼凌厲的凌飛羽,道:「你和紅塵都是他在乎的人,你們的話,對他一定會有影響力。關於白卿兒的傳說,你肯定是知道的。那位羅剎公主是個什麼樣的主,更是天下皆知。她們都太精明了,而且手段狠辣,便是本神也自認有不如之處。你不必現在就給答覆……咦……」
池瑤生出感應,臉色微變,抬頭望向宇外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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