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
那幾個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你就是林涵?」老頭沉聲道,「澤木呢?怎麼不見他跟你,你們一起回來?」
老頭這才注意到楊蕊,便又問道:「這個女娃娃又是誰?怎麼跟你一起來了?」
我忙說道:「是的,我就是林涵,她是我的同學,叫楊蕊。」
我先介紹楊蕊,而林澤木的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說得清的,而且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所以我沒有立刻講那事。
楊蕊忙大大方方地打招呼道:「老人家好,大家好。」
只有那個女孩子沖楊蕊不自然地笑了笑,並迅速地看了我一眼,算是回應了。其他三個人都面露不快之色,顯然很不歡迎楊蕊的到來。
其中一個中年男子嘟噥道:「真是胡鬧,奔喪還帶同學來,你當是觀光旅遊啊。」
那男子的聲音很低,說得也含糊,但我還是聽見了,心裏就有些不快,但又不好說什麼,擔心地看了楊蕊一眼,不知道她是否聽見,但這場面的氛圍就擺在這裏,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看出來,更何況是冰雪聰明的楊蕊。
楊蕊臉臊得緋紅,有些不知所措地往我身後躲。而我忙一把拉住她的手,賭氣地說道:「沒事,我們進去拜祭了我媽就走。」
誰知,那老頭臉色立刻就變得柔和了些,清咳了一聲,說道:「林涵,你誤會了,既然是你的同學,來到咱們的家裏,就是我們林家的客人。我們並不是不歡飲她,是覺得咱們林家太寒酸了,也從未來過客人,怕她住不習慣。」
老頭說着,又頓了頓,神色越發平和了些,轉而對着那女孩子,溫和地說道:「秋霞,楊蕊同學就交給你照顧,不可慢待了人家,知道不?」
那個叫秋霞的女孩子立刻面露喜色,忙高興地答應道:「大爺爺,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不會慢待了她。」
秋霞說着,就示好地沖楊蕊笑了笑,神色比剛才大方多了。我見楊蕊也沖她回了個笑,還用輕得只有我能聽清楚的聲音說了聲「謝謝」,我這才略微鬆了口氣,好歹這位大爺爺還算識大體,懂人情,接受了楊蕊。
剛才已經聽電工師傅說過,林家大當家的叫林長風,看來應該就是這個大爺爺了。
我忙帶着感激的心情又走近一步,沖大爺爺鞠了一躬,並叫道:「林涵見過大爺爺。」
這一躬算是向林家的長輩敬了見面之禮,這是來之前舅媽多次特別叮囑過的,說這樣才能顯出我有家教,雖然不是親媽養大的,最起碼的家教還是有的。
林長風沖我微微一頷首,說道:「進去再說吧。」說完,便率先往前走,其他的人則自覺地落後了一步,跟着。
我忙點了點頭,牽着楊蕊的手,也緊跟在後。那個叫秋霞的女子走到楊蕊身邊,又是一笑,輕聲道:「楊蕊妹妹,歡迎你。」
楊蕊略微拘謹地說道:「謝謝。」
秋霞又跟我略微點頭,算是正面打個招呼。
就在這時,前面的林長風突然問道:「林涵,你堂兄林澤木呢?怎麼不見他跟你們一起回來?」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慌忙看去,卻見大爺爺並沒有回頭看我,而是邊往裏走邊問,顯得很隨意。可見他對林澤木沒回來並不覺得如何擔心。
林澤木的事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說得清楚的,但既然大爺爺問了,我原本也沒打算隱瞞,便說道:「我們走散了,大爺爺。」
「走散了?!」
林長風突然立定,轉過頭來驚疑地盯着我。
我被林長風咄咄逼人的眼神逼得心裏很是不安,忙說道:「是的,大爺爺,這事我一會兒再詳細告訴您。」
林長風估計是從我的神色中嗅到了不妙的氣息,忙說道:「那你現在就跟我去我的堂屋說話。」
林長風說完,又吩咐其他人道:「林華,你們先去忙自己的事吧,林涵跟我去說話,完了我親自帶他去拜祭他的母親,你們就不用跟着了。秋霞,你先去給他們準備兩個房間。林涵也就罷了,是自己人,就住澤木旁邊的空屋子,你去收拾一下就可以了。楊蕊是客人,得收拾一間上房出來,要弄乾淨些,去吧。」
那個叫林華的中年男子和秋霞答應了,就各自忙活去了。
我和楊蕊則跟着林長風去他的堂屋。
我們一路往裏走,並趁機打量了一下林家寨子。果然不愧是有着近兩百年歷史的古宅,房屋佈局頗有一些大家風範,古色古香的,全是青磚碧瓦、雕樑畫棟的古式建築。要是在大都市,一定會作為建築文物給保護起來的。
一路走,一路看,我的心裏也一路驚嘆,這樣的家族,要是不被鬼咒折磨着,發展到現在,不知道又會是怎樣一派興旺景象。
莫來由地,我突然有一種使命感,覺得應該替林家做點什麼,盡一點作為林家子孫的責任。
正胡思亂想間,我們來到了一座**的小院,院子裏一排三間房屋,一個老婆婆迎了出來。
林長風沒有絲毫的停留,只是順便說道:「是林涵來了。」
老婆婆看着我和楊蕊,面露驚訝之色,卻沒有絲毫的喜悅之喜,乾癟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我雖然料到她很可能就是大奶奶了,但大爺爺沒有給我正式介紹,我也不好冒然就叫,只是尷尬地沖她笑了笑。也沒有停步,跟着林長風就進了堂屋。
堂屋很大,裏面擺着一張八仙桌和四把木雕靠椅,還有其他一些不起眼的物件,顯得十分的寒酸空曠。
桌子上擺着一個大大的煙杆,和鞋盒子般大小的裝煙絲的木頭盒子。煙杆起碼有尺余長,大號笛子般粗細,通體漆黑,一看就有些年頭了,煙斗也很大,有小兒拳頭般大小,斗鍋子又大又亮,並散發着濃濃的煙草味道。
林長風坐在上方的椅子上,對我和楊蕊擺了擺手,示意我們坐下。順手抓起那煙杆,就習慣性地往裏面塞煙絲。
因為靠椅是分四方擺放在桌子周圍的,我便坐了大爺爺左側的位置,而楊蕊則挨着我坐了下首的位置。
待我們坐定,林長風就直接說道:「澤木怎麼跟你們走散的,你現在跟我仔細說吧。」
於是,我把我們這一路遇到的情形和在陰宅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沒有任何隱瞞地全部講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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