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世界,蘭若寺。
自從三年前那一役,至寶化龍池被小胖子龍皇帶走之後,這方寶剎之內的禁制卻是已然毀去大半。
無數從太古諸天流傳下來的護山大陣,在離恨天萬族各種至強的仙器秘寶攻擊之下,紛紛瓦解。
如今,早已不復當日光景,已經很難見到那一日眾人戰戰兢兢走進蘭若寺時候那般感受。唯餘一片破敗,無數坍圮的院落,破碎的房梁,訴說着一種荒涼。
沒有了至寶化龍池,沒有了通往傳說中藥師如來禁地的門戶,這僅僅只是一片荒廢的古地,無人問津。
偶爾會有幾個散修,出沒在那一堆破碎的遺蹟,只是為了碰運氣,看看是否還有何種機緣遺漏。但大都會在小半日之後離去,自從化龍池出世之後,這片遺蹟早已被翻了個底兒朝天,能夠被尋到的機緣恐怕早已被眾人分光,哪裏還會留給後來人?
「桀桀!」
深夜,蘭若寺深處,後院當中。一道黑色身影忽而出現在那一片狼藉之內,如同黑夜裏的幽魂一般。
天光晦暗,幽寂的月華如同水流一般從高≌天垂下,卻又被山間的迷霧所遮擋,給古寺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翳。
但那道身影在那月華之下,卻清晰可見,仿佛那身影本身便自帶着無數光彩。有一種莫名的神韻,從那背影當中散發而出,令人不可忽視。
那竟然是一個修為絕高的強者,在這幽深的夜裏,降臨了蘭若寺。
「都說蘭若寺中,沒了至寶化龍池,便無法開啟那通往藥師如來他化大自在天秘境?」
輕聲笑語,那道身影卻是站在那原本化龍池所在的位置,久久佇立。任由那朦朧的月光灑落在地面之上。將那人的輪廓照亮,但卻沒有一絲影子落下。
「佛在靈山,豈在他處?」
良久,那人卻是再次開口,眼中閃過些許精光,便要轉身朝向那對面的廂房之內行去。
「好一個佛在靈山!」
正在這時候一個聲音傳來,一道白色身影從蘭若寺大門之外走了進來,如同一道魅影一般,慢慢穿行在一道道走廊。雖然與那後院當中黑衣人相隔了十數個院落,但聲音卻早已響起在了彼此耳邊。
「是你?」
面色微變。那黑衣人似乎沒有料到一般,眼中露出些許忌憚之色。
「可不是我?」
輕聲一笑,那白衣人抬頭,在朦朧月光之下,露出一張清秀的臉。竟然是一個俊美的男子,可惜美則美矣,卻太過陰柔,不夠陽剛。滿頭青絲劈散,慵懶的挽做一個髮髻。看上去竟然像一個女子一般。
「沒想到傳說當中消失數千年的天殘娘子竟然會在這一刻現身,那麼說來,地缺夫人也不遠了。」
聞得來人之言,黑色人影輕聲嘆息了一句。似乎是在感嘆。
「他?他現在可是在擔心着他的寶貝徒弟,正在想辦法出手搭救。」
天殘聞言,卻是一聲輕笑,聲音尖細。由男聲化作了女聲,令人不寒而慄。
「哦?」
聞得天殘之言,黑衣人眼中卻是露出了些許異色。而後開口道:「數千年不見,那個老傢伙竟然又收了弟子?」
「地狼一族雖然族滅,但畢竟還是有些許血脈留存下來。」
天殘的臉上露出些許嘆息之色,話語間,身形已然出現在了後院,站在了黑衣人的對面。眼中帶着些許好奇之色,而後道:「倒是沒想到你這個老東西,五千年前就已經傳聞你已經坐化了,可是五千年後你竟然還敢出現於此。」
「咳咳!」
黑影聞言,卻是輕聲咳嗽了兩句,聲音略顯得沙啞,開口道:「老了,就快坐化了。」
「哦?」
天殘聞言,眼中爆出些許精光,望向近旁那人。兩道目光如同天刀一般璀璨,竟然勝過了那高天之上的滿月,如同要洞破虛妄將那道人影看透一般。
「當年那麼多人出手,都說你活不過去,可惜你最後活了下來,還殺了葉族、金狽族、紫金族三個從上古末劫遺存下來的老不死。」
「可惜當年你二人並未出手!」
聞得天殘之言,黑衣人卻是瞳孔微縮,眼中忌憚之色越濃。
「咯咯,我倒想要出手!」
一聲媚笑,一種晦澀的氣息開始出現在了天殘那一道微微有些瘦弱的身軀之內。那原本是如同男子一般的形體,似乎在轉瞬間,於那如水一般的月光中,化為了一具妙體。
哧!
一道破風聲響起,一道金光閃爍,那天殘腦後髮髻之上的一根金針電射而出。與此同時那白色的身影已經飛出,在月光下如同弱柳扶風一般舒展開來……
刷!
一片白光橫空,一道白色身影忽而出現在了那爛陀寺大門前,眼中露出些許複雜之色,竟然微微有些遲疑。
呼呼!
山風吹拂,一張面紗被那山風掀了起來,露出一張絕美的臉,如同一朵白色的睡蓮,令人驚艷。正是那曾與一枝花爭鬥,疑似與白素有關,被稱為白曦的女子。
此時卻是來到了婆娑世界最深處,來到了那爛陀寺之前,似乎早已知曉一般。
「南無額彌陀佛!」
那爛陀寺大門前,一道灰色的身影出現,似乎早已等待多時了一般。正是那那爛陀寺當中,一直打掃庭院的掃地僧。
「你是?」
眼中露出些許疑惑,白曦卻是抬頭望向近旁的老僧,面色微變。
「哈哈,沒想到三千年前曾威震離恨天的鏡光禪師,居然會在這一個犄角旮旯做起了掃地僧。」
正在這時候,一道紫色的身影出現,帶着一臉輕狂之色,卻是一個青年男子。長相頗有些普通,但一雙眼睛卻太過銳利,如同鷹隼一般。
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出塵氣息,身高八尺,但卻恍若一座蓋世魔岳。一道驚天氣勢,自然而然的在其軀體之內釋放開來。
一身穿着頗為華麗,一套紫色長衫以神綃製成,有淡淡的紫色光華縈聚不散。肌膚瑩透如同冰雪,恍然間一種不凡氣質飄然而過,那原本普通到極點的面容也變得俊美起來。
生動的,猶如九天謫仙降臨凡塵,絕世而立,令人不敢忽視,就連那那爛陀寺當中的老僧都豁然動容。
「阿彌陀佛,沒想到當年號稱離恨天第一強者的紫衣逍遙侯竟然還在世,老衲卻是眼拙了!」
輕聲嘆息一句,鏡光禪師卻是面色一變,眼中露出了些許忌憚之色。
「好說好說,大師別來無恙!」
淡淡的望了一眼近旁的老僧,紫衣侯似乎並未在意,而是轉身細細的打量着這一方寶剎古地,眼中精光閃爍。
「不知紫衣侯前來這婆娑世界所為何事?」
眼中帶着些忌憚之色,鏡光禪師卻是望向紫衣侯,身形隱約間如同一道混沌山嶽,擋在了近前……
「我說小子,別老是拿那種眼神看我老人家,我老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靈鷲後山,一片煙波浩渺當中,李天等人卻是藉助骨龍之助,快速的在一片廣闊的陣法禁制當中穿行。
這一方禁制,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何種人物所立,卻是驚人之極。便是較之當初藥師如來的血海幻境也是不差絲毫,卻是寬廣無邊。
當中無數混沌霧靄充斥,隱約間有道道山嶽,江河湖海顯化,似乎真的便是一方大千世界,令得驚嘆。
此時金蟾卻是站在骨龍的龍頭之上,等着一雙燈泡眼,望向李天,露出一臉的自得之色。
眾人當中,若說對於這方大陣最熟悉之人自然便是金蟾,所以每一次進入此間,都會讓金蟾帶路。
「兄長,你可是真的確定八功德池在這方幻境當中?」
正在這時候,一旁的小胖子龍皇卻是開口,眼中帶着些許疑惑。
「小子啥眼神?」
原本正在嘚瑟的金蟾聽到這話,卻是面色微變,轉頭望向小道士,露出些許不滿之色道:「金爺啥時候騙過你?跟着金爺混,有的是肉吃。」
「天鵝肉?」
龍皇聞言卻是眼前一亮,直放金光。
「啊打!」
小胖子的話還沒說完,金蟾的身形便已經飛起,如同一道金光沖向了他。一身白衣飄飄,出手若電,雙腳踢向了龍皇。
咳咳!
李天等人見此,卻是嘴角直抽,盡皆搖頭。已然司空見慣。
「不過這大陣詭異,變化無窮,說起來佛門對於空間一道的造詣卻是超出我等的預料。」
衰神申西豹搖了搖頭,望向四周那飄飄渺渺、恍恍惚惚的景致,眼中露出凝重之色。大陣玄奧,真真假假委實難以分清,畢竟當初立下大陣之人的修為卻是高出眾人不可以道里計。
這儼然就是一方真實的世界,甚至眾人曾懷疑,這處大陣當中應該真的融入了一方大千世界的殘骸,就如那龍樹菩提所在的陣法空間,甚至有可能便是二十四諸天當中的一個。
嘩啦!
正在這時候,骨龍騰躍而過,避開一道混沌劫光,龍尾卻掃在了一片山嶽之上,瞬間將那萬丈高下的山嶽如同碎紙一般撕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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