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竭力反對的襟離突然就沉默了,因為眼前一向孤傲冷漠的男人,竟紅了眼眶。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長這麼大,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夜南冥。
到底是的怎樣的愛,才會讓他在被自己深愛的女子差點一刀斃命之後還一心想着去保護她?
可是當初,並不是這樣的啊,明明那個被守護的人,應當是夜南冥啊。
當初明明是初櫻口口聲聲說要守護夜南冥的。
神色複雜的看着面前已經憔悴不堪的夜南冥,動了動嘴唇,嘆了一口氣,「你可要想清楚了要去找她,她現在已經恨透了你,不然也不會下次毒手。」
時間最難防的,便就是枕邊人了。
因為你將一切都交諸與她,卻不知道哪一天,她會突然在你睡着的時候給你致命一擊。
初櫻就是這樣的人,她的這一刀,算得上是切斷了夜南冥與之前那些美好的往事的所有牽連。
地獄與天堂,往往都是一念之間。
一眼萬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一念成痴,一念成仇……
夜南冥已經恢復到了之前的情緒,抬眸看了襟離一眼,「我自己心中有數,七哥不必擔心。」
他在做什麼,他自己心裏明鏡似的。
襟離也不好再說什麼,因為剛剛夜南冥的反應,讓他都心疼不已,還敢說什麼話去刺激他呢。
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九,七哥還是那句話,身在帝王家,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千萬不要一昧沉浸在兒女情長之中,不然你真的就會如浮萍一般一生沉浮。」
這也就是他為什麼常年痴迷於尋花問柳,可是真正上心的女子,卻沒有一。
見夜南冥不回答,再次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夜南冥立在門口,一隻手緩緩扶上房門,另一隻手捂着胸口,那裏源源不斷傳來的痛意,以及初櫻帶給他的傷害,似是商量好了,將他往死里折磨。
郁塵站在後面,北齊,玄雲和霜凝三人看到郁塵沒動,自己也就不敢輕易上前相勸,就只好一直站在原地望着那蒼涼的背影。
在沒遇到初櫻之前,自家王爺根本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夜南冥腦海里一幀幀浮現出那晚初櫻痛哭着說他殺害了她的父母,還殺了阿覓時的崩潰,已經將那把鋒利的匕首刺進自己胸口的掙扎 。
「郁塵。」
聲音有些沙啞,卻仍舊不是磁性。
聽到他在喊自己,郁塵忙上前,「王爺請吩咐。」
「讓血隱來找我。」
自己昏迷的時候,血隱來看過他,還試圖留住初櫻,不讓她走。
「屬下遵命。」
郁塵回答完便轉身出去了,房間裏額其餘三人見沒有自己什麼事,忙紛紛撤到外面去候着。
讓大家驚訝的是,他竟對初櫻隻字不再提,更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了。
初櫻迷迷糊糊只覺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久到她以為自己沉入忘川,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都睡了這麼久,怎麼還不醒?」
隱隱聽到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有那麼一瞬,她甚至以為對方是自己的孩子。
可是再細細想來,她是懷着孩子一起跳的忘川,怎還會生還。
「阿覓,你來啦。」
一聽到有人喊阿覓,初櫻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眼皮實在是太沉了,任憑她怎麼用力都睜不開。
整個人越來越着急,她想睜開眼睛看看,看看到底是不是阿覓。
隱隱感覺到有一個身影正在向自己靠近,她剛長嘴想說話,才發現自己嗓子啞了,聲音實在是沙啞得不行。
「該醒了,都睡了這麼久,你是還想睡多久?」
熟悉的聲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初櫻正終於尋着聲音睜開了眼睛,還未適應強烈的光線,那張映入眼帘的臉頰就慢慢變得清晰起來,恍惚一切都像是子做夢一樣。
她漸漸紅了眼眶,看着眼前讓自己愧疚不已,思念已久的少年,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了。
「看什麼看,還沒看夠?」
阿覓的脾氣一點都沒變,伸手就輕輕拍了拍她的額頭,埋怨道:「你這臭丫頭,當真是要急死我不成,居然還敢跳忘川,你是真的活膩了還是怎麼?」
一聽到這裏,初櫻的臉色立馬就變了,那雙淚眼變得更加漣漪陣陣了。
「阿覓。」
阿覓,是沒死嗎?
「死了便一了百了了。」
她是真的,不想再存活於這人世間了。
太苦了,連帶着以前所謂的幸福,都變苦了。
「那你是準備連你的師父和靈寵都不要了?」
阿覓只覺得初櫻有點油鹽不進,情急之下又反問了一句。
一旁一直沒敢插嘴的花辭立馬湊到她面前,「對呀對呀主人,你可太不把花辭當朋友了,居然把花辭丟下就偷偷一個人跑了,可真是夠狠心的。」
初櫻沒有回答,只覺得心中苦澀難言,緩緩提起說放到肚子上,問道:「孩子,還在嗎?」
「孩子還在。」
就在三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沉重的時候,一個沉着清朗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只見上官木離,踏着一身青陽從外面進來,如三月和煦的風,又如冬日裏的溫暖。
初櫻沒想到,他居然也在。
大抵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上官木離眉眼間的笑意始終麼有散去,淺聲道:「自你走後,我便擔心不已,遂一路尋了過來,剛好在半路上遇到了阿覓師父和花辭帶着昏迷不醒,遂尋了這一處農家,安頓了下來。」
說完便坐到床邊,將她的手握在手心,柔聲安慰道:「你放心,沒人知道我們在這裏。」
他心中大抵是清楚,她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蹤影的,尤其是,哪一個人。
初櫻也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勉強勾了勾唇,露出一抹苦笑,「如此便是最好。」
最好,他這輩子都不要找她,最好,他恨她,最好,他以為孩子,死了。
「好什麼好,臭丫頭,我告訴你,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沒命了?」
阿覓火爆的脾氣上來了,可不管初櫻身子是否扛得住,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堆。
初櫻沒有力氣跟他吵,只是開口說了一句:「你還沒告訴我你明明活着,為何不來找我?」
沒想到只此一句話,她竟哽咽了 。
阿覓理虧,竟瞬間蔫了氣,悶悶的回了一句:「我這不是來找你了嗎?」
「找我?」
初櫻苦笑,抬頭直直望向阿覓,看得阿覓一陣陣心虛。
「你可知我以為你已經死了?你可知,我以為你被他給害死了,你可知……」
「丫頭,別說了。」
阿覓慌忙打斷初櫻,上前捧着她的臉,信誓旦旦又哀求道:「師父知道錯了,只是我也是身不由己,你不要怪我了好不好,別生氣,別生氣。」
說完還像哄小孩子一樣不停的摩挲着她的頭髮,安撫着她。
可是經歷了那麼多的變故 ,初櫻又豈是三兩句話就可以哄好的。
用力吸了一口氣,想要把眼淚全部憋回去,冷聲道:「你知道我父母姓甚名誰對不對?你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對不對?你肯定也知道多陀還要讓我來找他的目的對不對?」
三個問題,問得阿覓瞬間就變了臉色,緩緩直起身子,轉過身去,不願意再看初櫻。
上官木離神色僵了僵,他竟沒想到,初櫻的身世竟這般複雜。
再看看阿覓,恍惚覺得年紀輕輕的他經歷並不平凡,那散發出來成熟穩重,完全不是他這個年齡該有的。
「回答我。」
初櫻開口追問,語氣變得更加嚴肅了幾分。
阿覓自知自己今天是逃避不了這個問題了,嘆了一口氣,悶聲道:「你想知道,就是你所看到的。」
黃泉客棧的冥婆並沒有騙她,一切也就是這麼真真切切的發生了的。
初櫻身子猛地僵了一下,眼淚奪眶而出,上官木離忙拿出錦帕去替她擦眼淚,心疼不已。
哭着哭着突然又笑了起來,只是那樣的笑,讓在場的人看得心都快碎了。
「阿覓,我以為你會告訴我,一切都是假的,是我冤枉了他……」
到現在,她都還抱着那一絲幻想,她都還不願意相信,那些事情,都是夜南冥做的。
「初櫻,多陀讓你來找他,一切都是冥冥中註定的 ,他也無能為力。」
阿覓轉身看着淚流滿面的初櫻,神色痛苦。
若是可以,他寧願傾儘自己的而一切,佑她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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