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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枝未免寧雅會暴露出來,她與薛慎之特地乘坐蘇府的馬車,送寧雅回醫館。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沈秋則是一個人乘坐馬車回去。
將寧雅安頓好之後,商枝與薛慎之去杏林館,重新換一輛馬車,直接回松石巷。
屋子裏黑魆魆的,沈秋並未回來。
商枝眉心一皺,沈秋除非要回鏢局,否則不會晚歸。
而她每次去鏢局,都會告訴她一聲。
今夜分別,沈秋並未說要去別的地方。
難道她遇見危險了?
這時,有人將門板敲響。
商枝以為沈秋回來,快步去開門。
門外空蕩蕩,只有呼嘯冷風,並不見有人。
她走出府門,就看見地上放着一封信。
商枝將信撿起來,拆開,信中的意思是沈秋被抓,若要救她,拿顧冕來換。
頓時,商枝猜出是誰。
顧鶯鶯!
她果真沒死!
那一日她在街頭遇見和李明禮,他身邊的那個女子,就是顧鶯鶯!
商枝臉色冷沉,當初吩咐沈秋去調查,並未調查出來,有人在掩蓋她的行蹤。亦或者說,顧鶯鶯警惕心強,她特地抹去自己的蹤跡,讓人無處可查。
薛慎之見商枝面若覆霜,手裏的信捏皺成一團。
他走過來,從她手中將信取過來,閱完內容,眼底波瀾不驚。
「沈秋在顧鶯鶯手中,她想要救顧冕,將沈秋抓走。我想她的目標定是你,我們去醫館,她陰差陽錯,將沈秋給抓走。」薛慎之唇邊浮現一絲冷嘲的笑意,顧鶯鶯也是走投無路,方才指望他能夠將顧冕救出來,因此抓拿沈秋換顧冕一命。
「這個女人心狠手辣,她對自己都能夠下狠手,更別說其他人。我擔心沈秋在她手中,她不能得償所願,會對沈秋下狠手!當初她在龔府的時候,就栽贓過沈秋,她對沈秋似乎格外有成見,沈秋的處境更加兇險。」商枝還有一個擔憂沒有說,即便放走顧冕,只怕顧鶯鶯那個女人也不會輕易將沈秋放了。
薛慎之不可能放了顧冕。
沈秋自然也要救。
「這件事交給我。」薛慎之目光深幽,透着安撫人心的力量,「顧冕的事情,即便要去做,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成。他三日後問斬,在問斬之前,沈秋都是安全的。心態放平緩,一旦着急,便會失去正確的判斷能力。」
商枝經歷薛慎之一事,知道越是沉着冷靜,思維便越發的清晰。
她在桌前坐下,沉吟半晌,靈光一閃,有了一個主意。
第二日一早。
商枝去廚房,灶台里生火。
拿出大碗,裏面裝水,磕四個雞蛋,放鍋子裏隔水蒸。
蒸熟,揭開鍋蓋,裏面放一勺蔗糖。
糖水蛋出鍋。
商枝再拿出一個碗,分裝兩個蒸荷包蛋,薛慎之的那一碗,燜鍋里溫着。
她坐在廚房小板凳上,將兩雞蛋吃完。
薛慎之正好從外回來,商枝將糖水蛋端給他吃,去廚房給他再煮一碗米豆腐。
她見薛慎之神情凝重,不由得問道:「早朝發生何事了?」
薛慎之嘆息道:「廣源府鬧蝗災。那邊大多乾旱,缺少河流,無法裝水車灌溉,才會鬧蝗災。朝中大臣十分頭疼,去年廣源府大面積蝗災,百姓顆粒無收,鬧饑荒。」
「有治理的法子嗎?」商枝問。
「它們喜歡吃玉米、小麥、高粱、水稻一類農作物。若是要根治,除非不種植,如此百姓就要餓肚子。」薛慎之道:「以前採取過溝坎法,用樹枝揮舞將蝗蟲趕到溝里再活埋,這個法子卻不能一勞永逸。」
商枝點了點頭,「你快吃吧,涼了不好吃。」
薛慎之慢條斯理的吃早飯。
商枝收拾一番,「中午你自己吃,我不回家。」囑咐薛慎之,匆匆出府去了。
商枝去的同福酒樓,秦伯言正好也在酒樓里。見到商枝,他走上前來,「真是稀客,許久不見你來酒樓,也不往酒樓送新鮮菜式,你最近若是有空,就上幾道新菜式,客人都在問,說以往每個月都有兩道新菜式,這都好幾個月,也不見上新。」
「我最近這段時間很忙,過一段時間,我抽出空來,再給酒樓上新。」商枝詢問秦伯言,「其他幾家分店生意如何?」
「都是開始不太行,慢慢做上來。」秦伯言提起酒樓一臉自豪,他從未想過,守着一家要倒閉的破舊樓,最後不但起死回生,還在大周國開不少的分號。「你今日來酒樓,會客?」
「嗯。」商枝眸光轉動間,就看見李明禮走過來。「我等的人來了。」
「行,你忙,記得給酒樓送菜譜!」秦伯言再次叮囑商枝一句,吩咐跑堂的給商枝的雅間,送幾碟子點心。
商枝領着李明禮去三樓雅間。
李明禮在商枝對面坐下,面色冷漠,盯着商枝給他斟茶。
沉默不語。
「李明禮,在杏花村一別,我們有幾個月不曾見過。上次在街上遇見你,準備請你吃頓便飯,你有事要忙,之後一直沒有機會。」商枝目光在他的手臂上停頓一下,視線又落在他的臉上,看着他面色平靜無波,「慎之說在安陽府城遇見你,一起回京的路上,你救了他一命,今日特地請你過來,向你道謝。」
李明禮眉毛也不動一下。
商枝道:「你身邊的那個女子,我看着眼熟,回去之後想了很久,突然記起來,她和一個犯罪被斬首的犯人相似。算一算時間,你遇見這位女子的時候,正是她被斬首後的幾日。」她停頓一下,唇邊的笑容,帶着一點嘲弄,「李明禮,你說這世間有這般相像,這般巧合的事情嗎?」
李明禮動了,他抬頭看向商枝,「為何沒有巧合?世間相貌相似的人,不知凡幾,你不能因為不曾見過,就認定她是該被斬首的人犯。她若是犯下死罪,便不會與我一起進京,而是該遠離京城,逃得遠遠的。」
「死囚犯都是嚴加看守,她又如何能夠逃出來?」李明禮嘴角扯出一個些微的弧度,透着冷嘲,仿佛商枝在說無稽之談。「你如果是因為我騙薛慎之,未曾來過京城這一件事,我大可向你道歉,你不必抹黑她,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商枝抿緊唇,眼前的李明禮很陌生,並不像她在杏花村認識的李明禮。
「這是最後一次,你再對她言行無狀,莫怪我不念舊情。」
李明禮倏然站起身,面色慍怒,準備離席而去。
「慢着。」商枝喚住李明禮,看着他停頓住的身影,將一個小木盒遞給他,「無論你與慎之的兄弟之情,同窗之情,還能不能保持下去。你為他擋刀,這一份恩情,都無法抹除。這是我們給你的謝禮,你請收下,一筆勾銷。」
李明禮垂目,望着眼前的楠木盒子,將東西給收下。
商枝看着他身上漿洗髮白的袍子,不由想起在當初那個冷漠孤高的少年。
她問,「你當真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
李明禮冷冷地看商枝一眼,不做停留,大步離開。
商枝站在窗前,目視着李明禮走出酒樓,坐上一輛牛車離開。
之前約李明禮過來,商枝就是想從他這裏試探出沈秋的下落。可是提到顧鶯鶯時,李明禮十分牴觸,可見顧鶯鶯在他心目中的份量。或許,顧鶯鶯未曾在他面前,透露出真面目,才會得到李明禮這般回護。
商枝便放棄再繼續從李明禮身上入手。
顧鶯鶯若是在李明禮面前偽裝,她必然不會將沈秋關在他們住的小宅子裏。
那麼會在哪裏?
商枝的目光望向禮王府。
顧鶯鶯是禮王的人,沈秋有武功在身,顧鶯鶯一個弱質女流,哪有能耐將沈秋捉拿?這其中只怕少不了禮王的手筆!
沈秋只怕就關在禮王府!
——
李明禮從同福酒樓,直接回到宅子裏。
顧鶯鶯從禮王府回來,抓拿到沈秋,她的心情好轉一些。
雖然惋惜不是商枝,可沈秋的份量並不低。
商枝十分在意沈秋,不會對沈秋坐視不管。
她看着李明禮手中拿着一個精美的楠木盒,眸光微微轉動,「明禮,這是什麼?」
李明禮將盒子往她手中一送,顧鶯鶯打開木盒,裏面躺着一支做工精美的紅色琉璃簪花。
「真好看。明禮,是你特地買來送給我的嗎?」顧鶯鶯拿着琉璃簪花,放在鬢角邊比劃,隨後放在李明禮的手中,「你給我戴上。」
李明禮沉默一會,將簪花插在她的髮髻里。
顧鶯鶯歡喜地坐在鏡子前面,攬鏡自照,笑容里透着甜蜜。
李明禮怔愣地望着她臉上的笑容,那般的純粹,抿直唇角,他退出去,將門合上。
顧鶯鶯臉上的笑容斂去,李明禮去見商枝,隨後將這個簪子帶回來。
她不得不去警惕的想,這支簪子,是不是出自商枝的手。
顧鶯鶯心中冷笑,商枝是想要從李明禮身上入手,將沈秋救走嗎?
天真。
手指撫摸上簪子,指腹一痛,針扎一下般,白嫩的指腹,滲出殷紅的鮮血。顧鶯鶯連忙將手指含入口中,將血珠給吸允掉。
而後,抬手一拔,將琉璃簪花扔在木盒子裏。
——
禮王府。
禮王坐在書案後,提筆作畫。
門外響起南風的聲音,「王爺,商枝求見。」
禮王手一頓,一滴濃墨滴墜在畫紙上,這一幅即將要完成的畫作,毀了!
他將毛筆擱在一旁,提起宣紙揉成一團,扔在竹簍里。
「請進來。」
不多時,商枝叩門而入。
禮王指着對面的椅子,「坐。」
商枝落座。
「薛夫人登門拜訪,所為何事?」禮王看向南風,讓他給商枝奉茶。
商枝並不繞彎子,直奔來意,「問王爺要一個人。」
禮王唇邊的笑容凝固,眼中微微閃過詫異,似乎沒有想到商枝會直來直往。
他略微停頓一下,低笑道:「薛夫人性子向來耿直。」
商枝望着他眼底浮現的陰霾,心裏清楚,禮王在指在秦府,她說的那一番話。
「我這種性格,王爺應該喜歡才是,不必擔心我口腹蜜劍,或者笑裏藏刀。相處起來,很輕鬆愉快,不必去費盡心思,去猜我話中的意思。」商枝接過南風送來的茶,她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裏面會被加料,揭開茶蓋,吹兩口氣,便飲了幾口。
禮王眸光一閃,「本王府中,沒有你要的人。」
商枝聞言,笑容從眼尾流淌而出,「王爺,我們不如來做一筆交易?天下沒有餡餅掉下來,我直接求王爺放人,這是不現實的事情,畢竟是大費周章,方才將人弄到府中來。我做為商人,並不喜歡佔人便宜。」
禮王沉默不語,靜等下文。
「王爺,如今正值秋末,農作物大豐收的時節。廣源府城大面積鬧蝗災,您若是能將蝗災解決掉,便會受到人推崇。」商枝抬頭望一眼書房,「王爺何必會如眼下這般,被囚困在禮王府呢?」
「你這是何意?」禮王目光緊迫地盯着商枝。
「我能治蝗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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