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裏人來人往,小二小心翼翼地附在穆蕭耳邊嘀咕了半響,隨後笑着離開,掂着手裏的銀子屁顛離去。墨子閣 www.mozige.com
穆蕭心中想着,孤獨老頭不是毀屍了嗎?但還是沒有滅跡,竟然被南宮家大夫給看出來了?
「客官酒肉上齊,請慢用。」穆蕭剛正想得入神,小二又走了過來,端着盤子小心翼翼放在桌上說道。
穆蕭看着桌上酒肉有點饞欲,今日確實還沒好好吃過東西,本來不想點酒,只想要點米飯的。可這裏是酒館也不好過於另類,免得引來別人注意。
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顧慮,比如穆蕭臨桌的這位少年,錦衣裹身,靜若空氣,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冷俊雙眼打量酒館裏每一個。桌上的擺着銀色長劍,劍鞘佈滿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隱約散發出一種威嚴。
錦衣少年似乎沒有點東西消費的意思,像是在這裏聽酒館裏的人,談論關於天苑的事情。
這時小二又屁顛屁顛走過來,站在少年桌前點頭哈腰,明顯比剛才對穆蕭來得尊重一些。
看人行事這習慣,在如今世道也是見慣不怪了。小二看少年衣衫華麗,就算是城南南宮少主站在他面前也是安然失色。此人必定是權貴世家子弟,萬萬不可得罪。
「公子想上點什麼?」小二識人眼光自然獨到,此時鞠躬行禮,讓少年露出滿意神情,但依舊還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來壺白水」少年充滿磁性的聲音,在角落裏想起來,頓時酒館安靜下來,數十雙眼睛刷刷往這邊聚集。穆蕭相鄰而坐,當然也被這異樣的目光吞沒。
「白,白開水?」小二再次確認,這裏是酒館,進來這裏的人都是飲酒吃肉的,眼前看似富貴人家公子,竟然是喝白水?難道這身華麗衣裳是冒牌貨?裝逼的?
「怎麼?這裏沒有白開水?」
少年眉毛一挑,再次問道,眼神直勾勾盯着有點難為情的小二。
「有,有……怎麼會沒白開水呢?」小二表情古怪,轉身危步向櫃枱走去。
「切,穿得好看,原來是窮鬼一個。」
「現在世道滿地看到裝逼的人,可真像他這麼裝的還真沒見過」
「就是,華麗外衣,終究還是包不住窮酸樣啊哈哈哈」
酒館裏七嘴八舌,都在鄙視眼前少年。穆蕭靜靜看着眼前一切。儘管酒館諸多嘴欠之人。但少年若無聽聞,不悲不怒等待着他的白開水。
小二帶着怒氣,提着水壺匆匆走來,要不是店裏規矩有規矩(來者是客),早把這傢伙攆出去了。
咚!水壺大力撞擊桌子發出一聲響,將大碗放下,鄙視一眼少年,轉身走向其他客人餐桌。
少年提起水壺,往碗裏倒水。動作優雅得有些過分,這不是女人該有的動作嗎?穆蕭看在眼裏,急在心上。倒一碗水還慢悠悠的細水長流,整個動作充滿斟茶形式。
少年端起白開水,在嘴邊輕吹熱氣。就在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在他另一側鄰桌響起。
「小子,你這裝逼功夫可以啊,裝成富家公子模樣,現在喝水都像個娘們哈哈哈」
一個大漢站起來正向少年走來,那餐桌旁還坐着五個和他一樣精壯的男子。大漢臉上充滿挑選意味,擺出一種欺負小孩的那種姿態。
「閣下嘴巴很臭,勞煩與我保持距離」少年依舊波瀾不驚,輕輕把碗放下,佛袖端坐。
「竟然還敢罵我?」大漢頓時來氣,大步一跨,雙手在少年用力拍案。
噹啷一聲,半碗白開水被震掉在地上,破碎聲音傳來。大漢鄙夷叫囂:「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竟敢進來不消費,白水不要錢嗎?」
「閣下嘴巴臭,脾氣更臭」
啪,就在說話間,少年衣袖一動,大漢臉上被狠狠拍了一巴掌。
「找死,竟然敢打我」大漢暴怒,一腳踢翻少年面前桌子。銀色長劍在半空總飛舞。少年凌空一躍,裝抓長劍候輕盈落地,這一切只在眨眼之間。
大漢身後五人見狀,紛紛上前幫忙。少年這是正好站在穆蕭面前,面對六人來是凶凶,臉上忽然露出第一抹冷笑,是一種蔑視的冷笑。
其他人紛紛往外頭逃去,酒館內只剩穆蕭、少年和大漢等人。穆蕭沒打算走,借這機會搞點事情似乎也不錯,重要是他被這個少年深深吸引了。
「揍他」大漢大聲怒吼,酒館裏頓時打亂,六人刀劍並發,向少年這邊湧來。
穆蕭抓起裝肉碟子,灌上真氣對其中甩出去,對面傳來一聲慘叫,其中一人往後倒摔落地。
少年手中長劍並未出鞘,面對大漢和其他人大刀齊齊砍來,劍鞘一橫,他手臂上湧出白色光暈,無形力量將大漢和他同伴震退出去,但卻不傷其中一人。
可不知死活的五人,爬起來又是一波攻擊,六人同時向穆蕭和少年圍過來,刀劍對兩人紛紛落下。
穆蕭移步閃躲苦笑:「看來今日這一架是非打不可了?」
穆蕭說完,抓起酒罈往大漢砸了過去。嘩啦,酒罈砸在大漢頭上,酒誰混血一起從他頭上淌流而下。
「你貌似有點過分了」少年側頭對穆蕭說着,手中劍柄狠狠砸在一個漢子後面,後者直接暈倒再也沒有起來。
「你倒是好心腸,可他們只認拳頭」穆蕭同樣不停手,騰空一腳飛踢,將一人踢開兩米之外,砸碎餐桌。
儘管就館內戰鬥慘烈,但大家似乎都有一種默契,就是不能搞太大動靜,畢竟這裏是南宮庭院的地盤,能肉搏的就儘量肉搏吧。
大漢等人似乎也有這種想法,儘管敗勢明顯,但還是不敢動用絕招,他們幾人都是偽劍客,要真全力搞起來,單憑他們打鬥威力,這酒館非拆了不可。就更別說穆蕭一個真劍客和那個境界不明的少年了。
嘭嘭,穆蕭和錦衣少年同時將最後兩名對手干倒,酒館內頃刻間只剩大漢等人痛苦呻吟聲音。
錦衣少年長劍立在大漢面前,劍鞘尖頭着地瞬間,盪開一圈小小波紋,他冷目直視大漢警告道:「閣下脾氣要改改,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善良。」
不笑不怒,只是淡淡的語氣,卻讓大漢渾身顫抖。穆蕭站在少年身後沉默不語,心中卻泛起波瀾,這少年實力絕對是在自己之上甚至已經達到劍尊境界。如果天苑城真的有這麼年輕的劍尊,自己應該有所聽聞,莫非他,不是天苑的人。
錦衣少年說完提劍走向酒館大門,穆蕭緊跟其後。圍觀的人老老實實讓出一條道,現在誰還敢看輕這位少年?更加不敢攔住去路。
「你給我等着,日後定當拿你狗命。」在身後大漢憤怒喊道,堂堂一個南宮庭院內院的護衛,竟然被兩人打得落花流水,可恨的是其中一個只不過是毛頭少年。
錦衣少年聞聲留步,他沒有回頭,只是他的劍忽然出鞘,一刀白光往酒館深處閃去。下一刻傳來大漢驚天哀嚎,他的雙腿筋脈被齊齊切斷。
莿……
「平生最恨威脅我的人,留你性命是我對你最大仁慈」銀色長劍入鞘之時,錦衣少年冰冷聲音在酒館門口響起。
所有人慌忙退避,穆蕭驚愕看着少年背影,心中暗道:這是個狠人。
兩人離開,並未有人前來攔堵,穆蕭頗為意外。熱鬧非凡的城南,臨近夜幕更顯繁華。兩人在街上走了許久,穿梭人流中,穆蕭始終跟在少年身後兩米距離。
走到一條街盡頭,少年停下腳步,穆蕭止步前瞻。少年緩緩轉身,疑惑看着穆蕭。
「閣下已經跟我一路,不吭一聲,這是為何?」少年言語之中還是毫無溫度。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
穆蕭揚手將假鬍鬚輕輕撕掉,撕扯疼痛讓他咧嘴吸氣。把假鬍鬚掉到一邊道:「真難受」
錦衣少年驚訝看着穆蕭,心想,原來這傢伙也不過是20歲出頭,幹嘛假扮成一個中年人?還出手幫自己打架,莫非來者不善?想到此處警惕之心更加濃烈。
「原來是偽裝的」少年沒好氣道。
穆蕭摸着還有意思刺辣的人中道:「想必兄弟不是天苑城的人吧?」
「此話怎講?」少年反問。
穆蕭挑眉一笑:「兄弟年紀與我相仿,可一身實力確實遠超於我,如若是天苑之人,我應該略聽一二。」
少年不以為然道:「我只是路過天苑」,頓了一下又說道:「閣下雖是真劍客,可實力卻逼近偽劍尊,加上無憂劍加持,恐怕在天苑也算是頂尖人物吧?」
「在下穆蕭,兄弟知道無憂劍,可否……」
「在下易秋,老家遼城,今日就此別過,後會有期。」少年打斷了穆蕭的話伸手虛引,這時竟然露出一抹難見的微笑。
穆蕭回禮應道:「後會有期」
易秋說完,轉身向郊外方向走去。
穆蕭在原地鬱悶,易秋知道無憂劍,而且自己剛開口問,他卻閃躲不語,莫非他知道些什麼嗎?
遼城,都是像他這般年輕就有這麼強大的實力嗎?自己的境界在他面前暴露得一清二楚。遼城,應該和太虛門相距不遠吧?
「後會有期?善惡難分啊!」穆蕭自言自語,易秋這時已經走出他視線。
穆蕭回頭看一眼身後車水馬龍的城南街景,露出一抹不易察覺冷笑。
雖然城南誘人諸多,可現在必須先去地龍莊一趟,心想着,這個時候雇輛馬車過去,到地龍莊應該剛好碰上孤獨老頭他們吃完飯了吧,也不知道喬三叔現在狀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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