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穿着一身樸素乾淨的灰衣,髮鬢花白,面龐皮膚緊緻紅潤,看上去就像一個保養得當的普通老人家,只有在對上他的視線時,才能注意到那對眼眸中所蘊含的攝人心魄的神光。
「請坐。」
路鼎面帶笑容,指了指前面的蒲蓆,諾大的靜室里,除了正中央擺着一張矮几和兩張蒲蓆外,便再無其他家具,顯得有些空蕩蕩。
矮几上已擺了兩杯茶水,氤氳的熱氣騰騰生起,聞入後頓時在口鼻間蕩漾開縷縷清香,令人心曠神怡,顯是品質上佳極珍貴的好茶。
林黎川神態自然地坐下,捧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睛微微一亮。
「好茶,給我這種不懂品茶的粗人喝有些浪費了。」
路鼎笑道:「以林小友今時今日的身份,再好的茶落你身上,都談不上浪費兩字。」
林黎川笑着搖頭,沒有言語。
路鼎不以為意,繼續道:「這次突然請小友來,有些冒昧了,還請見諒。」
「無妨,我本來也有拜訪路長老的打算。」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套了,小友能否讓我見識下你的能力?」
林黎川點點頭,從蒲蓆上站起身,隨着黑色的光焰卷遍全身,整個人轉瞬進入完全虛化狀態。
蓬勃而狂暴的氣勢剎那間席捲開來,充斥滿整個靜室。
望着這一幕,路鼎眼中陡然爆發攝人的精光,目光緊緊釘在林黎川身上,打量數秒後,面上漸漸浮現驚詫與疑惑交雜的神色。
十多秒後,林黎川解除了虛化,重新坐了下來。
「路長老覺得如何?」
沉默半晌,路鼎緩緩開口,語氣有些遲疑,「小友剛才展露出的力量,的確不遜色於聖者,但性質和聖者截然不同,恕我孤陋寡聞,我從未見過類似性質的力量。」
說到這裏,他抬頭看向林黎川,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這股力量的確只有我才擁有,不過抱歉,路長老,我沒法向你詳述這裏頭的秘密。」林黎川察言觀色,提前堵死了路鼎詢問的念頭。
聞言,路鼎略感失望,但還是面帶笑意地擺了擺手,「沒關係,個人的能力本就是最私隱也是最重要的秘密,不告知他人是很合理的事,無論如何,在星族入侵的重要時刻,人族能多出一位聖者級的強者,乃是普天同慶的喜事。」
「說起來,小友說想拜訪我,是有什麼事?」
「我想請教下關於聖者的情報。」林黎川神色認真地道,「路長老說我的力量和聖者不同,那是不同在什麼地方?」
路鼎似乎早就料到林黎川會有此一問,端起茶抿了一口,慢悠悠道:「小友看我和普通人有什麼不同?」
林黎川目光一閃,定睛端詳起來,片刻後漸漸露出驚疑的目光。
「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
「沒錯。」路鼎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的身體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就生命本質而言,我和人類已是完全不同的生物。」
說話的同時,路鼎伸出食指在自己掌心處輕輕一划,割裂出一道豁口,卻沒有血液流出,透過綻裂的皮膚,可以清晰瞧見內里形似果凍,帶着微微光澤的血液。
「這是......」林黎川微微瞪大眼睛,臉上浮現驚奇之色。
不知為何,血液的模樣讓他聯想到了高度凝縮的靈壓。
「這是聖者的特徵,也是晉升聖者的標誌。」
路鼎緩緩道:「生物能量等級達到35級後,就是不斷積蓄能量的過程,直到量變引起質變,能量開始反哺改造身體,那麼,就意味着踏入了聖者層次。」
林黎川神色一動,隱隱有了猜測。
「所謂的改造,我們更願意稱呼作能量化,以能量取代肉身之軀,徹底擺脫肉身的桎梏,升華到更高層次,隨着能量化程度的加深,聖者漸漸可以不用呼吸,無需進食,心臟和腦袋也不再是要害,只要能量充足,受到任何傷勢都可以迅速恢復,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不死之軀......當然,那是完全能量化才能做到的事。」
林黎川恍然,這就跟元素化差不多,說到底就是從肉身之軀向能量體轉化。
這樣說來,聖者確實和星族半神,以及自己的虛化截然不同,後兩者更多的是更進一步強化肉體力量,與能量化擺脫肉身桎梏的道路完全相反。
思索片刻,消化完路鼎的話,林黎川突然想到一件事,立刻問道:「那聖者的層次又如何劃分?」
路鼎啞然失笑,搖了搖頭道:「哪有什麼層次劃分,聖者的力量取決於能量化的程度,比如我,肉身大約能量化了四成,那麼自然比能量化了三成的聖者強。」
「那肉身完全能量化後呢?」
「不知道。」路鼎輕嘆口氣,「能量化每提升一點都極難極難,從未聽說過有誰達到了十成的能量化,或許當初創立青空王朝的那位大帝做到了這一點,不過時隔久遠,已無從考證了。」
林黎川默然,皺眉陷入沉思。
路鼎喝着茶,靜待一陣,等林黎川從思索中回過神來後,才繼續道:「青空王朝千年積累下來,聖者也不過才十五位,然而有兩位在前些時候不幸戰亡,所以如今只剩下十三位。」
戰死了兩人?
林黎川眉頭一皺,問道:「那星族半神呢?」
「說來慚愧,林小友打殺的那名半神,還是星族至今為止唯一死亡的半神。」路鼎深深嘆了口氣,神色黯然,「星族半神只有十三位,但整體實力卻比我們這群聖者高出一截,不瞞你說,戰爭進行到今天,局勢對人族極其不利。」
他抬起頭來,神色誠摯地看向林黎川,「希望小友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林黎川沒有立刻作出回答,而是沉吟良久,才緩緩說道:「路長老想要我怎麼幫忙?」
路鼎早有腹稿,聞言毫不猶豫地說道:「大陸東部、西部、北部,希望小友能幫我們解決這三個地域的揚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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