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輝雖然封印了自己的法力神通,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面對費浩然一次又一次的挑釁,平時就驕橫跋扈慣了的他,哪裏還記得剛剛受人恩惠的事情。燃武閣 m.renwuge.com
當下怒不可遏,低喝一聲,道:「真是茅坑裏點燈籠--找(屎)死!」
他在人世間蹉跎幾十年,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學校里度過,早已經把凡間那幾部之乎者也的經書爛熟於心,是以現在爆粗罵人都顯得文縐縐。
嘴裏說話,身子仍然一動不動,大家都不覺凝神屏氣,看看胡一輝如何避開費浩然如此凌厲的攻勢。
費浩然居高臨下,距離又近,再加上他動作迅猛,這一招十拿九穩。
眼看就要抓住他手腕,但聽「砰」的一聲,誰也沒有看清楚胡一輝的動作,費浩然已經餓狗搶食一樣趴在地上。
徐若萍看呆了,一時間忘乎所以,竟失聲叫道:「好厲害的瞬間移動術!」
瞬間移動術簡稱瞬移,是超越心理學領域中超感官知覺的一種,指的是將物體傳送到不同的空間、或者自己本身在一瞬間移動到他處的現象與能力。
瞬移術主要靠心念感應,溝通天地,令空間發生扭曲,從而使三維空間中的兩個點被拉近,重合,人或物即可從幾乎重合的三維空間的兩點之一穿過,直接跨越兩點間的三維空間而在同一時間出現在另外一點,這樣便達到了瞬間移動的效果。
使用瞬移術,不需用靈力也不需要真元,個人的心念感應達到一定的境界即可。
這是徐若萍修習的法術里最感興趣又最無可奈何的一項!
當然,她連最基本的氣感都沒能掌握完全,想要達到天人合一的心念感應,簡直比徒步登天還難!
英子:「??????」
她十分糟心地望了徐若萍一眼!
大姐,你究竟是來勸架還是來助威的呀?
果然,胡一輝本來不打算浪費精氣神和費浩然糾纏,被徐若萍一聲喝彩,整個人仿佛被打了一針雞血,抖擻一下,一臉肅然地站了起來。
既然她歡喜,我就逗一逗這個小崽子好了!
他打定主意,不再一副無所謂的狀態。
饒有興致地垂手立於一旁,等待費浩然再次出手。
費浩然見對方竟然會瞬移術,大駭之下狼狽爬起,並鄭重其事地給自己下了個錯誤的結論:剛才輕敵失手丟了人,這次一定要打足十二分精神。
默念間,凝神掐訣,一股無形的氣感頓時從他丹田出發,滔天巨浪般湧進了他的四肢百骸,連氤氳在他身側的空氣都似乎受到感染,剎那間變得冷咧起來。
「噌」的一聲,一柄閃着冷森森寒光的長劍從他背後拔鞘而出。
徐若萍定睛一看,那劍竟然是長在他身體的後脊骨里,稍不留意,根本看不出來他身上持劍。
據說以劍入道的修士,修煉達到一定境界,就可以劍人合一,不分劍我。
徐若萍和英子頭皮一緊,英子正要出聲制止,就聽見胡一輝嗤笑一聲,道:「嘖嘖,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用劍。連凡人都進化到可以製造飛機大炮,你們這些野雞門派就只會食古不化,看來呀,離門派顛覆還真不遠已!」
言語中有種見慣了流血與廝殺的滿不在乎以及對對方的輕蔑,三言兩語聽來,就連肚裏能撐船的英子都變了臉色。
費浩然剛剛還有點沉吟未決,聽得這話,簡直肺都炸了,二話不說,十指翻飛,掐訣驅動神劍,勁風煞爽,劍隨人動,閃電般直指胡一輝臉門,劍風到處,有股銳不可當的的鋒芒。
兩人相距不過五米,那劍又快又准,旁人看來胡一輝真是險過剃頭。
胡一輝一直垂手而立,走轉騰挪,如雁飛雕振,勢似凌雲,衣袂飄飄,那劍快似一道光,卻是連他衣角都沒有沾着。
徐若萍只覺得胡一輝與那神劍成了一對幻影,在她眼裏飄忽不定,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閃避。
胡一輝有心炫耀,雙掌畫弧,如流星似閃電,引着那神劍游弋身側,竟是移花接木,反客為主,逗着神劍玩耍。
費浩然冷汗涔涔,感覺自己的神識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死死壓制着,不得動彈。
胡一輝遛馬一樣耍了費浩然一圈,仿佛一隻吃飽了食的獅子,見徐若萍戲也看夠了,便收掌合十,作了個虔誠的禮佛動作。
奇怪的是,費浩然那把神劍也直上直下地立在半空,一動不動,仿佛一隻老眼昏花的病狗認錯了主人。
緊接着,胡一輝嘴角微彎,一雙勾人心魄的桃花眼閃出一記邪笑:「本尊累了,還你劍!」
他手上動作倒是涵養十足,顯出一副高手之間較量完畢手言和、皆大歡喜的結局。
可雷人的是,他一開口就是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睥睨天下無人可擋的嘴臉,說出的話到了旁人的耳朵里都成了「我玩累了,你閃一邊去吧!」
連英子都有一種差一點要衝上前去與他決一死戰的衝動。
胡一輝一語既畢,那劍竟調轉方向,「呲」的一聲劃破長空,成一道霓虹,擦着費浩然的耳邊呼嘯而過,整個沒入了他身後鋼板一樣的石壁里,只剩下劍柄猶在震顫不已。
在場眾人均僵立原地,半晌回不過神來。
英子的臉微微抽搐了一下。
她十分艱難地挪動着一身形銷骨立的細胳膊細腿,慢吞吞地走到費浩然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極力掩飾住自己百感交集的情緒,用一種低的不能再低的語氣勸道。
「與世無爭,了卻凡塵;與人無爭,養性修生;於己無爭,亦淡亦濃亦從容,爭一點虛名有什麼意義,算了吧!」
兩人師出同門,自小一起修行學道,幾乎形影不離,英子雖然只說了寥寥幾個字,表面上是勸說費浩然大人有大量,不要再和對方較真了。
這表面上的字眼十分得體地給費浩然一個台階下,但是費浩然卻還是心有靈犀地聽到她的弦外之音!
自己根本不是胡一輝的對手,繼續糾纏下去只會輸得更慘。
費浩然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有聽進去,本來就十分蒼白的臉上現在就更加沒有半點血色。
他機械地轉過身,一聲不吭地把那把嵌在石壁上的劍拔了出來,然後揮劍入鞘,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徐若萍面對這種不堪入目的情景,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咱們前一刻還受人恩惠得以進來躲避毒氣,下一刻卻恬不知恥地與人掐架,還把人家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滿地找牙。
這樣的做派,簡直比那過橋抽板的大奸大惡之徒還要狼心狗肺些!
見費浩然失魂落魄地沖了出去,徐若萍終於良心發現地喊了一句:「英子,他這樣子衝出去,外面的毒氣???????」
話到一半,她不好意思繼續往下說,用眼神小心翼翼地詢問「不要緊嗎」。
英子無可奈何地擺擺手,苦笑一聲,道:「不打緊,現在已經過了凌晨五點,瘴氣基本消失殆盡了。」
「已經過凌晨五點了!」
徐若萍自言自語道,倏地覺得一陣頭昏腦脹,整夜處於精神緊張狀態,現在一下放鬆,她體內應激狀態下的各處神經細胞仿佛全都出來造反,敲鑼打鼓地要求罷工休息——上下眼皮開始打架,哈欠一個接一個。
徐若萍偷偷瞄了胡一輝一眼,發現這個罪魁禍首正沒事人一樣屁股穩穩噹噹地又坐在了原來的地方,已經處於凝神打坐,神遊太虛的狀態。
英子看着腳步踉蹌,搖搖欲墜,隨時隨地準備倒頭大睡的徐若萍,再次詮釋了什麼叫做菩薩心腸。
她邁着小碎步跑過去一旁的長石板上,熟練地上下拾掇一番,熱情地招呼道:「若萍妹子,你趕緊到這裏躺一會吧,九點鐘還有個全體集合呢!」
其實修道到一定程度,通常都不需要像普通人一樣吃飯睡覺,餓了辟穀、困了打坐,基本上片刻功夫就能解決問題。
可徐若萍剛才說自己在修仙問道尚明只懂一點皮毛,還真不是吹牛皮謙虛,扮豬吃老虎。
在修行方面她從來都是胸大無志,外公的例行檢查,都是憑着自己超強的記憶力,死記硬背矇混過關。
要不是這樣,還用得着每次見了外公那鬼神莫測的戒鞭都仿佛老鼠見了貓一樣,肝膽俱裂嗎?
實在是她從小不爭氣,爛泥一樣扶不上牆,被那戒鞭時時刻刻趕豬一樣抽着她往樹上爬。
英子眼神犀利之極,早已經看出來徐若萍的半吊子水平不足以徹夜不眠,所以十分貼心地為她收拾好睡覺的地方。
徐若萍頓時喜出望外,恨不能馬上拜倒在其腳下,甜甜地喊她一聲「親媽啊」。
不過片刻,倒頭便睡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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