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破喉嚨!
子爵大人的眼睛下垂。
「咕嚕!」
「咕嚕!」
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子爵大人的口裏噴湧出來,使得他渾身顫抖,卻是根本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全場寂靜。
因為,這個變故來得太快了,從燕寧突然開口,再到靜安子爵與燕寧對了一劍,最後,到靜安子爵被兩劍捅穿……
中間的過程,就只有幾個眨眼的功夫!
李石楠等人即使想阻止,都不可能。
「燕寧,你好大的膽子,這是督府衙門大堂,你竟然……」
「李大人,你們可要給我作證啊,我剛才已經佔據了所有證據上的優勢,已經要脫罪了,絕對沒有要殺害子爵大人的理由,是子爵大人知道罪證確鑿,想要拔劍殺我,我只能選擇自衛!」燕寧不等李石楠說完,便一臉委屈的喊道,接着,又回頭看了子爵大人一眼:「子爵大人,我說的對吧?」
「噗!」
子爵大人的身體一顫。
跪倒在地!
他是真的不甘心,他沒有想到,燕寧這個陰貨,居然還隱藏了實力?!
這是在大河村便已經設下的計謀吧?
讓自己誤以為其只有中品境的修為?然後,在大堂上誘自己出手?最後一劍把自己給捅死?
太陰險了啊!
心機太深了啊!
子爵大人恨啊,可是,如果就這樣死掉,他絕對是死不瞑目。
「子爵大人你說話啊,你剛才是不是要拔劍殺我?你快告訴李大人,你是要殺我,我只是自衛,你要證明我的清白啊!」燕寧立即便扶住子爵大人,一通狂搖。
「咕嚕!」
「咕嚕!」
子爵大人被搖得兩眼翻白。
若不是燕寧故意沒有拔劍,他現在估摸着已經被搖死。
「……」李石楠簡直驚呆了。
這是什麼神操作?!
明明人是你殺的,現在你居然拿紙給他寫字,還要證明你的清白?
你是不是在想屁吃?
正想着,他就看到燕寧真的從身上摸出了一張白紙。
「咦?子爵大人你說不出話?你是想寫字?放心……我這兒有紙,你快寫!」燕寧搖了兩下後,就將白紙鋪在了子爵大人的面前。
這一下,全場頓時就愣住了。
因為,從來沒有人在大堂上做過這樣的事情。
而接着,更加詭異的一幕出現……
子爵大人真的開始抬手在白紙上面寫字。
「什麼?!」
沒有人敢相信這是真的。
但事實就是,子爵大人開始寫了。
寫得非常的快,雖然,字跡有點如同『蛇爬』,可上面的字卻還算是清晰,不一會兒一張紙便寫滿。
然後,燕寧又給換了一張紙。
「……」
你說神奇不神奇?
李石楠和大堂上的眾人,包括布簾後的人都看得呆住了。
兩張紙很快寫滿。
至此,子爵大人終於「艱難」的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嗯……
徹底涼涼。
不過,在死之前,他還是寫下了一封『認罪書』,算作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留下的一點紀念。
「大家看到了,子爵大人在死之前,用最後的力氣寫下了這封信,那麼,這上面寫了什麼呢?!」
「……」
當燕寧將兩張用血書寫的認罪書展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眾人的目光立即便都看了過去。
從最上面的第一句話開始。
便是名言!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嘶!!」
這還真的是一封認罪書。
上面清楚的記錄了子爵大人殺害昌平伯爵,又構陷燕寧的事實,而且,最主要的是,上面還提到了一個人……
李石楠!
「嘩!」
全場皆驚。
因為,子爵大人在死之前竟然留下了一個「真相」。
這個真相便是李石楠和昌平伯爵的三姨娘有染,然後,在事情敗露後,便聯合了子爵大人一起殺害了昌平伯,並且,欲意謀奪昌平伯的家產。
而且,子爵大人還就此事給出了非常合理的一個理由。
即是,子爵大人因為將子爵府的產業輸給了燕寧,走投無路下,只能答應助李石楠殺害昌平伯,而李石楠則助他一起構陷燕寧。
合情合理。
事實的真相,一下便浮出了水面。
「原來李大人……才是真正的幕後兇手?」燕寧在將子爵大人的血書展示完畢後,目光終於看向了李石楠。
「你血口噴人!」李石楠這一次是真的驚了。
他從一個小小的窮秀才,一路做到如今的慶山督府,中間不知道歷經了多少個州府衙門,但是,如燕寧的這般手段,他卻從未見過。
太毒了啊!
五步蛇都沒有你這麼毒啊!
靜安子爵的計策多麼的完美啊?
在沒有證據證明燕寧與昌平伯爵府殺人案有關的情況下,直接就將目標指向了燕寧在赤石山附近開掘私礦的事情上。
可結果呢?
燕寧連辯都懶得辯,上來就把一頂『道德禮儀』的帽子扣在了子爵大人的腦袋上,一口氣把事情弄亂。
而且,接下來的那一通操作,簡直就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若不是李石楠心中早有計議,幾乎就要信了燕寧的話。
如此精彩的手段……
世間能做到的人有多少?
李石楠覺得燕寧已經將「脫罪」這件事情做到了極致,不僅脫了自己的罪,甚至還當堂殺了子爵大人。
但他萬萬沒有料到的是,燕寧居然還有後招?!
所有人都以為,燕寧是害怕子爵大人再說些什麼,所以,在佔據優勢的時候,果斷出手把子爵大人給殺了。
然而,當這封血書出現後,他們才真正明白。
「居然利用了靜安子爵最後的一口氣……寫下一封認罪書,不止脫去了他的所有嫌疑,還要置本府於死地?!」李石楠這一刻才知道,他要對付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蒼天啊!」燕寧的叫聲響起。
「???」周圍人。
「子爵大人,是侄兒我誤會了你啊,原來你竟然是被人利用了,你本不至於走到如此地步的啊!」燕寧再次嚎道。
「……」周圍人。
「以子爵府與我侯府的關係,雖然你輸了賭約,可是,我卻一直未真的對你子爵府有什麼想法啊,你為何要如此想不開,被歹人所利用?如今你我叔侄對駁公堂,而且,還要被幕後兇手操縱,你死的真的是太冤了啊!」燕寧說到最後,亦是捶胸頓足,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而看着這一幕的大堂中人,包括布簾後的兩人,還有李石楠都被燕寧的這一段話給驚得如遭雷劈。
牛批!
你是真的牛批!
這故事編得,真的是無人可及啊。
誰都知道是假的。
可問題是,你又不能說是假的,因為,燕寧的故事編的太有邏輯性了,而且,還有子爵大人臨死前的血書為證。
「李石楠,我叔靜安子爵的死便是受你所害,你要作何解釋?!」燕寧很快收拾起心情,劍指李石楠。
「你在放屁!」李石楠平日裏真的能稱得上忍中聖手,忍者神龜,可是,這一次他真的沒忍住:「燕寧,你休想在此血口噴人,昌平伯對我恩重如山,我怎麼可能讓靜安子爵去殺他?」
「那你如何解釋千面人在伯爵府的事實?」
「什麼千面人,你說的那個千面人跟本府有什麼關係,他是靜安子爵的門客……」
「沒錯,千面人是靜安子爵的門客,所以,殺害伯爵大人的兇手便是靜安子爵,而他剛才指證了你才能幕後兇手!」
「本府絕對不可能做出如此背信棄義之事。」
「那你為何勾引伯爵府三姨娘?」
「廢話,本府跟三姨娘一直清清白白,如何有過越界?」
「所以,其實是你這位三姨娘勾引你的?」
「無中生有!」
「這封血書寫得清清楚楚,大家請看這第二頁,這一行小字,這上面寫着昌平伯爵死的那一晚上正和三姨娘在後園中吵架,兩人還大打出手?中途這位三姨娘不斷的叫着李石楠的名字,還稱石楠體貼人心,這才給了靜安子胭可乘之機!」
「哈哈哈……胡說八道,簡直是胡說八道,昌平伯爵出事的那天晚上,三姨娘根本就不在伯爵府,她就在我的督府衙門,哪裏可能……」李石楠說到這裏,整個人猛的一下清醒了過來。
這一刻,他的渾身冷汗直冒。
就如同突然一下墜入了冰窟里一樣,全身上下冰冷刺骨,甚至連思維都變得有些難以恩考了。
不過,李石楠終究還是憑着本事走到這個位置上的人物。
雖然,他說漏了嘴。
但是一瞬間,他便找到了理由。
「本府的意思是說,三姨娘那天晚上正好在我督府衙門中……」
「她就在你督府衙門的床上對不對?」燕寧直接打斷了李石楠的話,接着,飛速的從身上摸出一件紅色的肚兜。
這是一件繡工精美的肚兜,上面繡着一對鴛鴦戲水圖。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上面還繡有李石楠和三姨娘的閨名,最後更是附上一句詩句:「多情自古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各位請看,這便是李大人與三姨娘在床上留下的證據,這件肚兜上面寫着兩人的姓名,乃是伯爵府三姨娘所有,正是兩人苟且的有力證據!」
「放屁,花娘根本就沒有這樣的肚兜,她……」李石楠一眼看到肚兜上的字,整個人都是懵逼的,因為,以他的謹慎,怎麼可能會留下這樣的「證據」,所以,幾乎是本能的便脫口而口。
然後……
李石楠的腦袋一下就「嗡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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