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男人都在笑,唯有杜碧心一個,通體生寒。樂筆趣 www.lebiqu.com
只是她的悲傷,她的憂愁,她的無助,只是她自己的,與旁人無關!
雲繼生迷醉地說着「人」話,「也罷也罷,你們這群傢伙早就盯上我這裏的女人了!小六,叫常恭領你和她到廂房去,有什麼話你們兩個慢慢說!」
自然不是光說說話這麼簡單的。
杜碧心萬念俱灰地跌坐在地上,耳中嗡鳴,那一瞬間仿佛整個世界消音,空蕩旋轉,眾生百態,不斷出現在杜碧心面前的卻還是那一張張男子們的不以為意的笑臉……
她想,她不能放棄鬆懈,不能因為疲憊而放棄努力……所以杜碧心抱着一絲期盼看向那位小六公子,應是不喜歡她的吧?應是會拒絕她的吧?
然而,這位看起來年紀同花月差不多大的小少年羞紅着臉頰,靦腆地點了下頭,「那,那就多謝雲大哥了!」
瞧,這個世界,是否要將男子進化得從根上就自覺高貴,任性野蠻?
杜碧心抱着最後一絲期盼看向雲繼生,到頭來,希望還是要寄托在男人身上。
諷刺吧!
杜碧心內心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更諷刺的還在後頭……雲繼生明明看懂了她眼神中的期盼,卻仍舊毫不在意地擺擺手,示意小六不必客氣,又對她一番警告:「杜氏,好生伺候,爺會重重有賞的!」
杜氏含笑緩緩閉上了眸子……
廂房內,那位小六公子的心性確實由外在長相表現得那般靦腆溫和,帶着這個年紀的少年本該有的幾分稚氣純真。
所以,與隔壁那個湖藍色帽子不同,小六並未急着同杜碧心做什麼,還極有耐心地坐下來與杜碧心聊天。
杜碧心自然是鬆了一口氣,也樂意與這位小六公子多說上兩句。
兩人倒是極談得來,除卻身份,相處應是會更融洽的吧!
「爺,爺不曾在外留宿的!」
小六公子突然這般說,少年又格外容易地羞紅了臉頰,「只家中給爺安排的通人事的丫鬟,除此之外,爺還沒碰過任何其他算得上有了情誼的女子!」
杜碧心靜靜地盯着他,一時猜不透他這話中意思,謹慎道:「那公子可以納位清白乾淨的良家子,細心侍奉的!」
少年低垂着頭,暴露了通紅的耳根,「投緣的湊在一起才有趣,光一副皮囊什麼的,爺並不看重!」
杜碧心接不上話,預感到可能有什麼不妙,但沒等她完全反應過來,少年卻已經起身拍拍她的肩膀,笑着道:「你先在此歇歇吧,爺出去同雲大哥求一樣東西!」
一樣……東西嗎?
杜碧心帶終於思索明白這樣東西所指什麼,發瘋似的衝進那間暖閣時,小六公子已經向雲繼生提出了——他想要走杜氏,帶回自己的府中!
贈妾這樣的事,除卻本人,對誰都是很輕微很平常的一件小事。
在眾人取笑小六的聲音中,雲繼生也爽朗笑着,正好杜碧心推門進來,便指着她道:「喏,急不可耐的,你今日便領回去吧!」
杜碧心「咚」的一聲跪在地上,「大爺,妾身……捨不得你!」
她已經找了個最「正常」的藉口了,然,還是惹得雲繼生皺了眉頭,語氣也瞬間變得冰冷,「爺的這位兄弟既然看得上你,便是你的福分,莫說些有的沒的,等你日後知道爺這兄弟的好,說不定還要怪罪爺沒早早放了你去這好出路呢!」
一群公子哥附和調笑,小六少年雖有心,卻也因此誤導有些糊塗了。他確確實實看到杜氏並不高興的模樣,有些忐忑不安地詢問道:「杜姐姐,你……不願意嗎?」
他很認真地在問她願不願意。
她也想很認真地回答他……
「杜氏,」然而,雲繼生涼涼的聲音傳來,帶着一股陰冷的笑聲詢問道:「你不願意嗎?」
你不願意嗎?
雲繼生盯着她的眸,眼神中將她的靈魂碾落到了塵埃里。
杜碧心終是雙手交疊,恭恭敬敬行了一禮,一字一句道:「賤妾……願意!」
「小六,你瞧,人你便領回去吧!」
小六少年自是歡喜,但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他又很認真地詢問了杜碧心一遍,「你當真願意嗎?」
「願意!」這次,杜碧心很是乾脆地答覆,仰頭,笑容明媚地看着這位還有幾分純真的少年,「只是公子,賤妾有一個不情之請,賤妾本是我家大奶奶的陪嫁丫鬟,此去一別,不知何日再能相見,還請公子允許寬限幾日,讓賤妾一盡對大奶奶的主僕情誼!」
「難得你有這份心!」雲繼生也是才想起來,杜碧心還有這一重身份,不過也不礙着什麼,擱後同夏氏說一句便是了。
畢竟,一個丫鬟上來的小妾罷了。
小六少年亦被杜碧心的這份對舊主的忠心感動,雖有不舍,但還是欣然應允。
杜碧心鄭重地磕頭,含笑謝過……
**
「哦?大爺是給碧心這丫頭另外尋了個好去處?」
華修院內,雲繼生夏環玲夫婦,當着杜碧心的面談論着她這個人,像在談論一件貨物。
杜碧心一直緊緊盯着夏環玲的反應,盯着她聽到大爺這個打算的反應……然,就是那般輕快的語氣,夏環玲更是隨意地瞥了杜碧心一眼,便毫不在意道:「本是跟了大爺的妾,自然該由大爺決定去處,大爺自己決定就好,妾身這裏沒意見的!」
呵,沒意見,好一個沒意見!
「那麼杜氏,」雲繼生顯然很滿意夏環玲的寬容識大體,異常輕鬆的口吻喚着杜碧心,「三日後,三日後爺便通知那邊來接你。」
杜碧心彎起唇角,含笑一禮,「是,賤妾聽從大爺吩咐!」
雲繼生的目的達到了,拍拍夏環玲的手背,「那爺就先走了,等有空再來看你!」
夏環玲也含笑回應,絲毫不在乎雲繼生出了她的屋又往哪個狐狸精的院子裏鑽。
待雲繼生一走,屋裏原本兩個笑吟吟的女子,頓時一起拉下臉來。。
撕去面具的偽裝,似乎還產生了一些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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