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寶拿着野外探照燈,走到東面山坡,在挖掘機附近,找到被挖壞的土蜂子巢。
用神念可以看到腳下的一切,但身為人類,仍以眼睛的視覺為主,所以他寧可使用探照燈,也不想時刻使用山神的力量。
眼前是一個粗大的腐朽樹幹,一半倒在地面,一半留在原處。樹幹一半,早已被什麼東西掏空,被土蜂子築造十多層特殊的蜂巢,黑色的,像泥又像膠,像臉盆一樣巨大,猛然一看,和靈芝有幾分相似。
不過這個「靈芝」可是活的,用燈光一照,無數土蜂子頓時一陣蠕動,翅膀震動,發出沉悶的嗡嗡聲。
「本神履約,前來幫你們搬家,是選擇斷掉的部分,還是豎立的樹幹部分?」周小寶用神念和蜂后交流,並給出選擇意見。
「回稟山神,我們選擇豎立的部分,請把它移到合適的地方,同樣豎立,我們在原有的基礎上,重新築巢。」蜂后的聲音一向富有條理,智慧驚人,可以和山神做交流。
「如你所願。」周小寶說完,輕輕一跺腳,一道土黃色的光圈閃過,那根豎立的殘留樹幹連根拔起,浮出土面。
附在蜂巢上的土蜂子雖然有些躁動,但是依然沒有飛離蜂巢,看樣子蜂后已經對它們作出約束。
周小寶一步跨出,瞬間從地面消失,連同那截粗大的樹幹蜂巢,瞬間出現在後山的林子裏。這片林子以椴樹為主,夾雜其它野草野花,並不缺少花粉類食物。再說,周小寶的果園就在前山,這點距離對土蜂子來說,並不算遠。
在林子中間,選了一處避風避雨的地點,經蜂后確認之後,那截帶根的樹幹蜂巢再次入土。蜂后非常滿意新家地址,向山神周小寶表示感謝,並獻上斷掉的另一半蜂巢及其蜂蜜,作為供奉。
周小寶微微點頭,身影從林子裏消失,返回東面山坡的斷裂蜂巢處,把這一大截蜂巢帶回山頂的小屋裏,等明天收割蜂蜜。
晚上周小寶處理完大部分信徒的祈禱,又用神念在東面山坡上重新掃了一遍,沒有再發現土蜂子類的危險動物,這才放心。
不過深夜是黃皮子的活動時段,這群黃皮子食髓知味,放着老鼠不吃,再次光顧周東瑞的養雞場,咬死幾十隻雞,小的吃掉,大的放在那裏不管不顧,然後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周東瑞養了幾隻狗,但是沒什麼用,除了黃皮子咬雞時叫了幾聲,但它們又進不了雞籠子,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等周東瑞和工人聽到狗叫聲,跑出來再看時,黃皮子已經離開了,再急再怒也沒啥用。
「該死的山神,一點用也沒有啊,虧我一家子整天給他燒香上供,全是假的……」周東瑞氣得眼睛都紅了,連山神都敢罵。
旁邊幾名工人互視一眼,嚇意識的離他遠了些,山神的靈驗是出了名的,不保佑周東瑞一家子,肯定是怪他們褻瀆了山神,遭到懲罰了。
周小寶的神念目送那群頭頂冒紅光的黃皮子離開,它們的罪惡足夠了,但暫時不能殺它們,留着還有用呢。
聽到周東瑞咒罵山神,根據山神規則,是可以懲罰的。於是悄無聲息的在他腳下產生一個小坑或者高坎,連續把他絆了十幾個跟頭。這麼一來,那些工人就更確定周東瑞得罪了山神,已經有人決定辭職不幹了,免得殃及池魚。
周東瑞也嚇懵了,摔了幾個跟頭之後,再也不敢亂罵,極為憋屈的返回臥室睡覺去了。
……
第二天一早,周建國像往常一樣醒來忙活,只是老伴劉鳳英的一聲驚喜尖叫,把他嚇得一顫,手裏的茶杯差點摔到地上。
「你咋滴啦,一驚一乍的,差點把我嚇死。」周建國不滿的叫了一聲,瞪着老伴,問她原因。
「建國,你看看自己的腿,剛才走路好像一點也不瘸了。」劉鳳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極為確定的說道,「我已經觀察半天了,絕對錯不了。」
「啥?我的腿好了?我咋沒感覺呢?」周建國雖然感覺身體一天比一天好,但腿瘸幾乎成為他的一種走路習慣,能丟掉拐杖,已經讓他極為滿意了。
說着,周建國在院子裏走了幾步,果真不瘸了,和沒出事前一模一樣,抬腿落地,再抬再落……沒有一點生澀感,也沒有一點彆扭感,完全正常了。
「哎呀媽呀,你看看,這不是全好了嗎?這是咱家的天大喜事啊,今天我向領導請假,晴晴也不去上學了,叫上狗剩,咱們家得好好慶祝一下。」劉鳳英欣喜的叫嚷着,把鄰居都驚動了,跑過來看熱鬧。
鄰居周大柱拿着牙刷子,刷得一嘴白沫子,瞪着眼睛嚷嚷道:「完了完了,藥匣子的神醫稱號全毀了!他不是說過,你這腿沒治了,肯定瘸一輩子嗎?等會我到村里去找他,看他那張老臉往哪放?」
「大柱,你跟着得瑟啥,藥匣子周明順能耐着呢,雖然沒看準建國的腿的,但他的整骨技術在鎮上也是數得着的。你如果把他得罪了,以後有個傷啊痛啊的,他會搭理你?」二嬸子心裏明白事,聞言數落道。
藥匣子和藥簍子是一個意思,都是當地的方言叫法,也有的地方叫藥罐子。真正的意思是指,那些從小到大,身體虛弱,經常靠吃藥維持的生命健康的人。
所以這個外號並不具有唯一性,村裏的老病號都有機會被人起這個外號,而有的老人經常生病,甚至會自嘲,說自己是藥罐子。
不過在周家屯村,藥匣子就是指赤腳醫生周明順,母親懷他時早產,從小體弱,董事之後,就藥不離口。不過倒也應了那句話,叫久病成醫,自學成材。後來外出打工一陣子,不知從哪裏學得一手整骨技術,在整個蓮花鎮都闖出了名聲。
周建國當初摔斷了腿,並傷了腦袋,差點沒成植物人。動了幾次手術,出院之後,也曾到周明順那裏看過腿,被下了斷言,說他這腿沒治了,肯定會瘸一輩子。
晴晴聽說今天可以不用上學,頓時樂壞了,頭髮沒梳就往外跑,喊道:「爹,娘,我去喊哥回來,今天我們要包餃子慶祝。」
大黃狗見晴晴跑得急,也跟了上去,雖然老邁得有些脫毛,速度依然不慢。等跑到山頂籬笆小院前,才驀然止步,有幾分忌憚的盯着院中的黑色藏獒,不敢進入小院。
「哥,哥,快回家看看,咱爹的腿不瘸啦,跟正常人一樣,完全恢復正常了。咦?你在幹嘛啊?
」
晴晴進入籬笆小院時,周小寶正在把蜂巢中的蜂蜜裹上紗布擠出來,經過簡單的過濾,擠出來的蜂蜜已經很乾淨了,百花蜜的顏色呈褐色,有一股天然的清香,甜而不膩。
周小寶往嘴裏倒了一口,雖然很香甜,有幾種熟悉的花香味,但吞咽下去的時候,依然有一些淡淡的辣喉,純正的好蜜都是這個味,比超市購買回來的一股子糖漿味的蜂蜜好多了。
「唔,腿好了啦,謝天謝地,咱爹該高興壞了。我在擠蜂蜜啊,你來的正好,也來嘗嘗。」周小寶說着,指着面前的玻璃罐頭瓶子,裏面早已接滿。
「這就是昨天遇到的土蜂子窩?」晴晴好奇的問着,已經拿起裏面的勺子,吃了幾口土蜂蜜,甜得眯着眼睛,說道,「真好喝。不過要是放在桃花釀里喝,味道一定更好。」
「哈哈,這么小就整天想喝酒,長大了得還了啊?」周小寶笑着,把最後一絲蜜擠出來之後,開始收拾工具,同時說道,「既然爹的腿好了,娘今天肯定高興,你求她做桃花釀,肯定有戲。」
晴晴眼睛一亮,笑道:「對呀,我怎麼忘了這茬。你摘的還有鮮桃花嗎,快給我準備一些,蜂蜜我也要拿一罐子。」
這半個蜂巢,擠榨了七八斤蜂蜜,裝滿了好幾個玻璃罐子,不用妹妹說,也會給她拿兩個罐子回去吃的。
「汪嗡!汪嗡!」藏獒麻花沖大門口叫了兩聲,警告大黃別靠近,雖然知道是主人家的另外一隻狗,但它的領地也不想讓別的狗闖入。
大黃急得地門口直轉悠,就是不敢進,在藏獒麻花的威脅下,連叫都不敢,只能嘰嘰幾聲,表示委屈。
「大黃,別急啊,我這就回去。」晴晴抱起兩罐子土蜂蜜,把它們裝在一個膠袋裏,另一隻手拿着裝有鮮桃花的小袋子,就往外跑。
周小寶關上門,對藏獒麻花說道:「自己去後山找食物吃,我先回去辦點事,你幫我看好果園。」
「汪嗡,汪嗡。」正處在變聲期的藏獒麻花,用它沉悶的嗓音回答道。
周小寶和妹妹回到家的時候,見父母已經準備好香、燭、黃紙、鞭炮之類的供奉品,正要去山神廟還願。
周建國還清楚的記得,重建山神廟的當天,他祈禱的內容,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讓雙腿好起來,現在既然如願以償,自然要去還願,當面感謝山神。
就在這時,赤腳醫生周明順聽到了消息,專程跑過來查看,他身後還跟着二十幾個同村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明顯跑過來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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