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姑娘輕輕哼了一聲。
「要是你們幫我找到姐姐,我就謝謝你們。要是你們騙魚,今後你們就是二號壞蛋和三號壞蛋,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們的。」她大聲威脅道,只是不安分的眼神暴露了她的心虛。
「二號壞蛋和三號壞蛋?」林北好奇地問道:「那一號壞蛋是誰啊?」
「頭號大壞蛋是我們在原本的家園,經常來擾亂我們生活的一個修行者。」柳小魚提起來,仍舊忿忿的語氣,「他……」
她看了一眼楚梁,道:「他和你長得有一點像,但是比你丑,身子又細又高、體型又胖又扭曲……就像個大怪物,特別可怕。」
「我增長法力的時候就想,今後我要是再遇見他,一定要打他一頓!」
「好。」楚梁笑了笑,「如果今後再遇見那個大壞蛋,我們一起幫你打他。你就放心吧,我們蜀山弟子絕對不會是壞人。」
當晚,他們就找李家莊的人給小姑娘安排了一個樓上的房間,讓她暫且歇息下。
楚梁還一直留意着那邊的動靜,想着小姑娘有沒有可能是撒謊、或者連夜逃走之類的。結果她安安穩穩一覺睡到了大天亮,看來這條魚還是頗為沒心沒肺的。
第二天,他們去找到了崔管事。
「哎呀!」崔管事一覺醒來,聽說二人不止抓住了妖怪,還抓住了兩個,頓時喜出望外,「二位少俠一出馬,當真是盡顯蜀山的九天風範!這才不過一夜,就將我李家莊的問題全部解決,當真是厲害!」
「還算運氣不錯。」楚梁微笑,接着講了一下昨晚的詳細情況。
提起那裝神弄鬼的修行者,崔管事自然無比憤慨,「那景悅軒可真是卑鄙,競爭不過我們,盡搞這些歪門邪道。」
提到柳小魚的姐姐時,他則也有些茫然,「一隻魚精嗎?那我們這裏肯定都是沒見過的,這麼多年我們這也就鬧過這一次妖精。」
「不一定是妖,她姐姐可能沒有顯露原形,只是以普通女子的身份來到這裏的。」楚梁提醒道。
「好,那我幫忙打聽一下。」崔管事也好說話。
林北問道:「那妖怪的事情解決了,咱們承辦南音坊表演的事情是不是也有譜了。」
「嘿嘿,八九不離十吧。」崔管事笑道。
「那我們就順便再多住幾天,等看完表演再走啦。」林北笑道。
「那自然是要的。」崔管事趕緊道。
楚梁瞥着這廝的嘴臉,搖搖頭,他算是看明白了,打從一開始這廝就是打着出差的名義公費旅遊來了。
什麼除妖?
那才是順便罷了。
……
景悅軒。
在沁南江上做畫舫生意,船上不外乎吃喝玩樂,類似青樓一樣的行當,也是南關城文人雅士的一大聚集場所。
這一日的景悅軒里,最大的一艘畫舫整個被人包下。一間裝潢精緻華麗的包間內,正舉辦一場盛宴。
席間人員雖多,但主賓其實只有兩人。
在主人位上坐着的,居然是一位看上去年紀很輕的少年人,一身錦袍玉帶,唇紅齒白,眉眼風流,頗為俊秀。
在他的對面,則是一位看上去人高馬大的粗豪漢子,一身衣袍雖也是華貴,卻掩蓋不住那股殺伐果斷的江湖氣質,更遑論粗糙的臉上那深深的一道刀疤。
除了這兩人,其餘人都不過是隨從陪客罷了。
「久聞東鯨幫大名,今日得見薛大哥,果然是滿滿的江湖豪俠風範,令人傾慕。」那少年人微微笑着,端起手中玉質酒杯,輕輕一敬。
那漢子則是哈哈一笑,毫不遲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接着笑道:「我是粗人,不會說那些漂亮話。要是有什麼不通禮節的地方,還請小侯爺莫怪。」
「誒,薛大哥是客人,客人怎麼能有錯處呢?」被稱為小侯爺的少年人又笑道,聲音溫文爾雅。
「近日裏我們鯨幫內風聲很緊,總幫主那邊的人盯我們很嚴,我們東鯨幫的蔣幫主勒令我們一切見不得光的產業都收斂一些。所以程堂主不敢過來,只能派我過來談事。」薛姓漢子又解釋道,「絕非有對定山侯不敬之意。」
「鯨幫的境況我們也有所耳聞,可以理解的。」小侯爺點頭道。
近日鯨幫的風雲變幻已經等了九州風雲策,自然無人不知。東鯨幫蔣神廷手下有四大金剛,俱是他的左膀右臂,禹朝東域響噹噹的人物,其中一位金剛名為程敢。
眼前這位漢子名叫薛虎,就是程敢手下的得力幹將。
「可是呢……」小侯爺又話鋒一轉,「叫你們運貨去江南,不是颳風就是下雨,這已經多少日子了……」
「是不是需要給我們一個解釋?總不能是程堂主不好意思出來,就叫你過來扛吧。」
「程堂主的意思是,走完這一趟之後,咱們的生意就先放一放。」薛虎訕笑道,「如今正是關鍵時期,我們不能給總幫主那邊抓住把柄,萬一那樣的話,無論是總幫主還是蔣幫主,都饒不了我們。」
他說的很清楚。
如今鯨幫總幫主許灞山與東鯨幫的蔣神廷正明爭暗鬥,程敢身為蔣神廷的手下,如果做事情不對被抓住把柄,很可能就被對手拿來做文章,相當嚴重。
可小侯爺卻露出一絲不解的神色。
「薛大哥,你們如今緊要關頭,不正是需要支持的時候。」他悠悠說道,「這個時候把咱們的生意斷了,可不大好吧?」
「不是斷了,只是暫且擱置,等這次事情結束了,蔣幫主上位,程堂主自然還會再聯繫侯爺的。」薛虎答道。
「蔣幫主如果上了位,那程堂主自然水漲船高,恐怕到時候就瞧不上我們這些生意了吧?」小侯爺笑問道。
「那怎麼會呢……」薛虎立馬擺手。
「程堂主不是不知道,這幾年咱們的生意攤子越做越大,禹朝南域已經有十幾家皇室勛貴參與進來,我們定山侯府只是一個代表而已。」小侯爺道:「如果突然少了你們東鯨幫的線,那一時間肯定也找不到第二家像你們這樣的合作,這會讓我們很難辦啊?」
「哈哈,還請小侯爺諒解。」薛虎面露難色,「程堂主只是讓我來接這最後一趟的船,以及跟你們商量一下這件事情。眼下情況如此,暫時擱置,過段時間還有重啟的可能。如果一直頂風做下去,不論是被誰抓住都沒有好果子吃,你們也要考慮一下我們的難處嘛。你給我壓力,我也很難辦。」
「難辦?」小侯爺嗤笑一聲,「那就不要辦了。」
他霍然起身,道:「薛大哥,你最好給程堂主回封信,好好講一下我們的意思。生意不是你們想做就做,想不做就不做。想突然抽身,沒有這麼容易的。」
說罷,轉身離席。
只留下薛虎坐在原位,面色陰晴不定。
……
那小侯爺帶着人馬迤邐下船,之後乘馬車一路入城,來到南關城內一座府邸之前。
定山侯府。
府邸氣派巍峨,門前街淨無塵。
他走入深深的庭院之中,進門先問,「我爹回來了嗎?」
「侯爺還沒有回來。」立馬有人答道。
小侯爺點點頭,沒有多說,一路直奔後院庭園,轉過迴廊,來到一間房外,輕輕敲了敲。
「夏安?是你嗎?」裏面響起一個喜悅的女子聲音。
「是我。」小侯爺答道。
吱呀一聲,門立刻被打開,露出一張驚喜的臉龐,門裏的少女肌膚雪白。
「你怎麼去了這麼久……」將小侯爺迎進來,女子的語調帶着幾分嬌嗔,「我在這裏誰也不認識,我想去找我妹妹……」
「侯府事務繁忙嘛,乖,南關城這麼大,你一個人去找無異於大海撈針。我已經差人幫你全城打探你妹妹的消息,很快就會有下落的。」小侯爺輕聲安撫道。
「好吧……」女子輕輕點頭,又擔憂地問道:「你每天出去這麼久,是不是又會認識很多別的女孩子啊,你不會喜歡上別人吧?」
「怎麼會呢?小傻瓜。」小侯爺握住她的手,柔聲道:「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孩子,我一輩子只會愛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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