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開口說話,台下那花了七千萬的富商,便大聲說道:「敢問這位丹師,可有興趣為我老闆做事,您開個價,十億以內,絕不含糊!」
十億?
整整十億?
台下眾人齊刷刷看向富商,他微微一笑,擺出一副老子很闊的樣子。
阮青河倒是沒有阻攔,這是常有的事,轉而將目光看向了唐玄,給他打了個眼色。
十億。
這個價,很高。
超過了歷代所有丹師。
多大的老闆肯花十億聘請丹師?
又有多大的運氣,能遇上這樣的老闆?
石堅的叫價,當場就讓那些有惻隱之心的老闆們,乖乖咽下了唾沫,連叫喊的勇氣都沒有了。
但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唐玄根本沒有答應,反而淡聲說道:「聘請巴結就罷了,我這人自由慣了,不喜歡去誰家當什麼祖宗,我只想要那釣鯉名額。」
「還有,七千萬,一分不多,一分也不能少。」
嘩。
在場一片譁然。
十億,說拒絕就拒絕?
台下,徐清風整個人呆滯在了原地,他剛才聽到這個數字時,心中巴不得移形換影,直接把唐玄換成自己,一口答應下來。
那可是十個億啊,他就算能達到師父所說的那個境界,恐怕都不一定能掙這麼多錢吧?
「你這主子,真是太不知好歹了,雖然這個逼裝的很帥氣,我不得不誇讚一句,但十個億,說拒絕就拒絕,太沒人性了吧……」徐清風抹了抹並不存在的眼淚,一臉苦相。
還拜把子?拜個屁的把子!
十個億,就算分他百分之一,他也能快活一輩子。
現在,全都成泡影了。
霍老呵呵一笑:「十個億,對唐先生來說,算不得什麼。」
「淨他媽吹牛。」徐清風翻了個白眼,他算是看出來了,這老頭跟那傢伙,多半是一根筋。
沒人發現的是,劍眉老人云坤山,望向唐玄的眼裏,卻讚賞更加。
倘若唐玄答應這十個億的要求,他不會低看,只會覺得人各有志,如此年輕為財而趨倒也合理。
但唐玄拒絕的如此爽快,卻讓他十分意外。
看上去也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卻能擁有如此定力,哪怕大雪來臨,丹火也不曾熄滅,不驕不躁。
丹殿中,多少年未曾出現過這樣的人才了?
「柳兒,想不想爺爺把他帶回去,讓你爹瞧瞧根骨?」劍眉老人低聲笑着問道。
耳邊卻傳來了呼呼聲,架在脖子上的小妮子大概是覺得太過無聊,趴着就睡了過去。
劍眉老人無奈笑了笑,彈出一縷無形內氣,將孫女護住,免得她感冒着涼。
面對唐玄的拒絕,石堅的臉色有些難看,趕忙對耳麥道:「老大,您聽見沒?這小子居然敢拒絕,十個億啊!」
電話那頭的女人也有些生氣:「真是不知好歹,再給老娘開兩個億!再不從,老娘直接派人給丫綁了!」
「好!」石堅連忙對着台上道:「我們老闆說,再給你加兩個億,每年十二個億,你做不做!」
電話那頭立馬暴怒:「你他媽虎啊,老娘是請龜公還是請丹師啊?語氣恭敬點!」
石堅連忙一臉恭敬,重新和藹道:「丹師先生,十二個億,您同意嗎?只要您答應,我老闆會立馬派遣直升機來接您,奉您為座上賓!」
這話一出,在場又是一片軒然。
但唐玄聽到後,卻只是做了一個所有人都感覺眼前一黑的動作。
扯了扯嘴角。
直接走下了台。
全場一片寂靜。
十個億已經夠嚇人了,又加了兩個億,還是每年的聘請金額,這足以秒殺在場所有老闆們的底蘊。
但這個年輕丹師仍然不屑一顧。
於是就有人開始猜測,他的身份背景和來歷,莫不是什麼大家族培養出來的頂尖天才,方才看不上這十二億?
一時間,場下眾說紛紜。
阮青河和王翠山交流了一下眼神,後者剛想走下台說兩句,迅速讓場面平靜下來,邊上的符石台上,卻突然有一道金色光芒,化為漣漪從所有人面前閃過。
眾人紛紛望去。
只見那丹石台上,牽着三隻猴子的邋遢男子,面前正懸浮着一張金色的符篆,這符篆上面懸浮的不是什麼道門咒語,而是明晃晃金閃閃的四個打字。
「浩然正氣!」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就連唐玄,也是一臉詫異。
因為他切切實實感受到,這符篆之上,附着着一股來自儒道的力量!
何為儒道?
仙界之中,曾有「儒仙」一脈頂天立地,立下學規,定下法則,這一脈的子弟堪稱桃李滿天下,無數個屹立在各大界域中的王朝,都被這些子弟們悉心輔佐,從而千秋萬世。
不為其他,就因為這一脈,最擅長「扶龍之術」!
曾有無數天之驕子,氣運之人,在儒仙一脈的鼎立扶持之下,統一了茫茫仙界中的一大界域,以稱帝君。
雖說,這些所謂的王朝,在唐玄這位仙帝眼中算不得什麼。
但他們的存在,卻不容小覷,就連仙界中的那些大門派,對這股凝聚起來的勢力,絲毫不敢輕易對付。
「這是儒家的符篆?」徐清風不免咂舌:「好傢夥,又來了一個扮豬吃老虎的傢伙,不過我可是記得,我上山那年,儒家這一脈不都已經凋零的差不多了?這浩然正氣四個字,看起來倒是工工整整,有那麼一絲味道。」
劍眉老人淡淡道:「儒家早就名存實亡,此人多半只是山野散人,窺學了點法門罷了。」
千百年來,儒家人才輩出,當年隱門建立時,也曾有儒聖鼎力相助,以天下氣運為隱門提筆。
只不過,天下的萬般學問,早就被史學家的那句「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貶的一文不值。
那些酸朽腐臭,迂腐不堪的學問,更是如劍眉老人所說,早已名存實亡,更遑論堅守文道的儒家學子們?
這個牽着三頭猴子的男人,工工整整畫出的這四個大字並沒有堅持多久,便暗淡了下去。
他雙指一動,夾住了這張符篆,懶洋洋將其朝着丹石台所在之處一扔。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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