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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其實都知道。
小次郎是擔心自己的主人,有些語無倫次,遷怒於「鐵石心腸」的李懷風;而波多葉集則表面上呵斥自己的屬下,實際上是趕走他,不希望他和自己一樣在這裏吃苦下跪。
兩個人惺惺相惜,相互體諒,為對方着想。
李懷風和趙小田走了過去。波多葉集看到,自己的視線範圍內,一雙破鞋出現了,上面是光潔帶毛的乾瘦小腿,在往上是寬鬆的大短褲,再往上,就是李懷風披着大披風。
如果是別人這麼穿,那肯定是不倫不類,亂七八糟,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波多葉集此時看李懷風這個氣質,配上這身詭異穿着,竟然感覺李懷風真的很酷,有王者氣質!
波多葉集立刻驚喜地跪直了身體:「先生!?先生……。」
「第一。」李懷風嚴肅地打斷:「我不能保證我一定能贏。贏了,那一百個億歸我,輸了,你自己的攤子自己收拾,我不負任何責任。」
波多葉集沒想到李懷風這麼幹脆,但是他真的感覺,自己見到了曙光。
他立刻驚喜地道:「沒問題!沒問題!應該這樣!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棋戰,本就沒有必勝的事情,只要您肯出戰,是輸是贏,我們都能接受!而且能在這個時候為了我們家挺身而出,無論輸贏,李先生都是我們波多家的恩人!」
「第二!」李懷風道:「所有棋戰相關事宜,必須按照我的要求準備,你們波多家只能全力配合,不能有任何質疑。」
「這是自然的事,既然求到先生,我就完全信任先生,敢於把我們波多家的身家性命交在先生手裏!」
「第三!」李懷風道:「從今天起,你波多葉集,包括你們家族,歸我麾下的分影聯盟調配、差遣。你們家族完全自主,但是必須作為附屬,完全服從風影聯盟的差遣。」
「沒問題!」波多葉集堅決地道,雖然他連風影聯盟是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此時,他已經沒有退路了。父親為此時賭氣,氣血淤積,一但真的把稱號和波多葉集家大半的家產都輸給了那個林秀緋十段,恐怕他真的會噴血而死!
況且,李懷風這個人雖然看上去有些痞子氣質,有時候十分市儈和庸俗。但是他在這裏跪了一天,也不是白跪的。
李懷風身邊的人,真的個個都是少年英才,每個人看上去都十分精明能幹。而且其中有幾個傢伙,一看就是身份背景十分強大的家族子弟,似乎並不比自己的背景弱。
他們這樣的人,都願意跟着李懷風,自己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李懷風的人品,他已經心裏有譜了。
「沒為題!」他堅決地又重複一遍,似乎在給自己信心,畢竟,這個決定干係太大了。
「少爺!」小次郎似乎聽傻了,他完全知道這個承諾代表了什麼,一旦答應了,自己家族以後就不能違抗李懷風的那個什麼風影聯盟了,雖然有主導權和自主權,但是畢竟有了上級,有了節制……那可是十分不自由的,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說,是把自己的家族賣掉的行為啊!
波多葉集止住小次郎,堅決地道:「我倒是擔心李先生不肯收納波多家這種小家族呢!」
後面廊下站着的欒贏磕着瓜子,笑着道:「哦哦,真麼厲害的決斷力,了不起了不起,媽的,要是我家老頭子也讓我管理家族就好了,我也這麼幹。」
然後對着小次郎道:「小子,別以為你們少爺做了虧本買賣,說不定虧本的是我們呢!」
李懷風回頭看了一眼欒贏和濱崎誠正站在廊下看着這裏。
「大舅哥,你的情緒穩定了?」
濱崎誠有些不好意思:「最近太過抑鬱,趁着大雨抒發一下。」
波多葉集看着濱崎誠:「你是……濱崎家的大公子!?」
李懷風有些意外,旋即釋然,這兩位都是大家族的子弟,如果說認識,倒也是可能的。而且濱崎家被稱為日本第一家族,濱崎誠不認識波多葉集可能,但是說波多葉集不認識濱崎誠,倒是有些不可能了。
「起來吧,進到屋裏談話。」李懷風說了這句,就轉身走向後院。
小次郎趕快扶着波多葉集起身,撿起那把扔在一旁的傘,蓋在頭頂。
波多葉集跪了太久,膝蓋以下已經失去了知覺,而且一站起來就感覺天旋地轉。
李懷風的房間裏,波多葉集已經擦了身體,換了乾淨衣裳,藤堂靜音給他準備了厚毛毯和一大碗薑湯用來驅寒。
「李先生,接下來,您打算怎麼……。」
「接下來,才是重點。」
黑崎龍二的新宅邸。
山田直人十分興奮地走進來:「家主大人,家主大人,成了!」
「啊!?什麼成了?」
「李懷風答應了波多葉集,準備代替他出戰林秀緋。」山田直人興奮地道。
黑崎龍二霍地站起來:「真的!?」
「沒錯,千真萬確,這個波多葉集在大雨中跪在藤堂八舍的院子裏,感動了李懷風,李懷風已經答應幫助他出戰林秀緋十段了。」
黑崎龍二皺着眉:「這個李懷風還真是什麼都敢幹啊!他會下棋嗎?」
山田直人道:「之前我也很意外,這個波多葉集放棄了棋仙吳沁園,轉而去找一個二十歲都不到的小鬼!這太奇怪了。」
黑崎龍二沉吟了一下:「那他說的可能就都是真的,這個李懷風真的會下棋,而且這的得到了吳沁園的認可和推薦。」
「唉!」山田直人笑着道:「他只是個孩子,一個十八歲的孩子,就算是在娘胎里就開始下棋,也就是十幾年的功夫,他能厲害到哪裏去?林秀緋可是厚積薄發,積累了四十多年圍棋造詣,在中年才發跡的神奇棋手,現在氣勢銳不可當,那些帶着頭銜的老傢伙們,嘴裏不說,個個都躲着他,生怕他要挑起頭銜戰。」
黑崎龍二擔心地道:「李懷風真的不可能贏?」
「一個十八歲的小鬼,毛都沒長齊,怎麼可能和帶着五六個頭銜的一代圍棋大家抗衡?無論是心態、經驗、棋力、名氣……幾乎李懷風沒有一樣能說得出的。反觀林秀緋十段,他今年剛剛五十歲,正是知天命的年紀。既有年輕人的勇猛果敢,又有成年人的成熟與穩重,這是心態上的優勢;其次,他四十多年的圍棋生涯,積累到了今天,幾乎不懼怕任何人了,這個時代等着他開啟,連他自己都這麼認為,自己成名千古的時代到來了!」
「沒錯,現在他要是繼續挑戰,說不定還會贏的。」黑崎龍二道:「他是典型的越老越爆發的類型。」
「還有,他的棋力也是最近幾年才突飛猛進的,之前雖然也是九段,但是很多大賽上,還是比那些帶着頭銜的前輩差一點點,每次大賽都是鎩羽而歸,含恨孤獨。現在突然頓悟了,棋藝突破到了一個新的境界,大有橫掃千軍的氣勢,不僅風頭正勁,名揚四海,而且棋力和狀態都是他人生中的最佳狀態!我看,就算是波多葉集真的請來了棋仙,也未必就是林秀緋十段的對手!」
「可是,吳沁園對這個李懷風的評價似乎很高啊!」
「嗨!這您還不明白嗎?」山田直人道:「吳沁園被日本圍棋界如此打壓,雖然名氣大,但是卻沒有任何段位和頭銜,他自己知道,自己可以靠名氣享受至尊無上的地位和生活,連日本總統都對他禮遇有加。但是如果他介入日本圍棋界的棋戰,他就會立刻成為眾矢之的,他是不會輕易下山的。把李懷風這個毛頭小子說的誇張一些,是踢皮球的技巧,把那個死磨硬泡的波多葉集趕走而已。」
黑崎龍二點點頭:「你說的對,的確有可能是這樣。」
「再說!就像是數學,一個高中生可能獲得全世界的奧林匹克冠軍,可能是數學奇才,天賦異稟,但是他可能比真正在科研工作室里的專家教授更厲害嗎?經驗更多嗎?接觸的數據和思維更廣闊嗎?吳沁園和林秀緋十段就像是個研究航天飛船的教授,李懷風的等級充其量不過是個被他們欣賞看好的少年天才,明日之星而已。」
「沒錯!」黑崎龍二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的確可能是這樣……。」
黑崎猶豫了一下:「那……李懷風自己還不知道深淺嗎?他怎麼敢和林秀緋十段對弈呢?」
山田直人笑了,笑的高深莫測,笑的十分詭譎。
「家主啊,您想想,如果您是李懷風。一個傻子呆頭呆腦地上門來,拿你當諸葛亮一樣供着,然你幫忙去下棋。輸了沒責任,贏了有一百個億,但是對手很厲害,贏的可能性很低,你去不去?還有,他的對手是誰?林秀緋十段,賭到一百億這種天文數字的棋局,肯定是轟動世界,他只要輸的不難看,之後得到林秀緋的幾句稱讚,也算是在圍棋界揚名立萬了,你說他去不去?名利雙收,而且沒有任何負面責任需要擔負,這個買賣,還需要考慮嗎?」
「哈哈!李懷風這個小鬼,到底還是年輕人,看來,這一次,他註定要死在我們手裏了!」 <!--章節內容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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