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紛紛進入了觀賞室。
司馬府的觀賞室有一點和杜府一樣,那就是三塊大屏幕。中間一塊方形大屏幕,俯拍棋盤,顯示棋盤上的一舉一動;兩邊兩塊條狀大屏幕,顯示的是兩個座椅。
座椅古色古香,鏤刻雕空,韻味十足。很明顯,這兩塊屏幕是專門拍棋手的表情、狀態的變化的。
司馬府的觀賞室不像杜府,杜府的觀賞室是一種電影院風格,椅子一排一排的,大家坐在那裏一聲不吭,默默關注比賽;司馬府的觀賞室像是一個巨大的飯店大廳,所有椅子都是圍着一個個小型吧桌,桌子上有點心、零食和酒類飲料。
與杜府的觀賞室不同,杜府的觀賞室感覺十分正規、嚴肅、認真;而司馬府的觀賞室更加休閒,讓人感覺是在輕鬆地欣賞。
一共有四個側室,側室的目的,就是留給一些專業的或是特殊的貴賓專用的。通常情況下,如果棋戰的話,司馬府會安排兩家的核心人員各在南北選擇一間獨立的封閉式的觀賞區域。
李懷風眾人在一名司馬府家丁的帶領下走進了側室。側室一切和大廳差不多,三塊屏幕,雖然比客廳的三個電影院級別的屏幕小了很多,但是因為這裏空間小,用這樣三塊小一些的屏幕,正是觀賞最舒適的程度。
此外一個吧枱、冷飲櫃、一組真皮沙發,服務員依次送進來很多事物、果盤和酒水。
「大哥!」消息陳一進屋子就警惕地道:「小心,這間屋子有可能有竊聽器。」
「竊聽器?」
「沒錯。」趙小田也趕緊道:「司馬平有可能為了贏棋而竊聽這裏的對話。」
李懷風想了想,搖了搖頭:「棋局的變化,不是之前能夠揣度和預謀的,在這裏裝竊聽器,一點意義也沒有。況且,這裏來往過那麼多棋手和觀棋者,一定有很多人曾經反覆檢查了,我看我們可以放心。」
杜施施和司馬平,在通往對局室的路上,一直沒有人說話。
開始的講話都太不友好了,現在兩個人都是憋着一肚子的氣,根本沒有閒聊的興致。
進入棋室,發現這個棋室十分典雅,兩把雕花木椅,中間一個八仙桌,上面是一張古老,而且看上去就十分名貴的棋盤。
兩個人相對而坐,旁邊只有一個茶道師給兩個人沏茶,其餘的人一律不許入內。
四個側室,其中有一個是給一位解說人和陳守仁準備的貴賓室。陳守仁和解說人並排而坐,面對着話筒。這裏的聲音,整個觀賞區都聽的清清楚楚,但是對局室是什麼都聽不到的。
李懷風看到杜施施已經落座,對着微型話筒道:「施施,能聽見我說話嗎?能的話,而且很清楚,就咳嗽一聲。」
杜施施聽的清楚,微微咳嗽了一聲。坦白說,和司馬平獨自在一個房間裏,她還是很緊張的。李懷風的聲音一出現,她就感覺很有安全感,心裏也踏實了不少。
李懷風看到杜施施輕輕地咳嗽,也放心了,開始轉過身依次和各位談話。
李懷風走到鍾美嘉跟前:「大姐,不管我們之前有什麼恩怨,現在我也算是間接幫你做事,只要你不打擾我,我保證讓那個司馬平氣的七竅生煙,但是前提就是,無論發生任何情況,你都不要打擾我!ok?」
鍾美嘉拽拽地看着李懷風:「你當自己是什麼?姐稀罕理你嗎?去忙你自己的吧!」說着掏出一根煙。
李懷風劈手奪走:「這幾個小時,你禁止吸煙。」
鍾美嘉霍地站起來:「喂!想死吧你?」
李懷風舉着那根煙對鍾美嘉道:「如果你吸煙,我可能就會發揮失常,司馬平可能就會贏棋,就會開心、就會高興、就屁顛屁顛牛逼哄哄地樂不可支,你就看不到熱鬧了。你是想忍一會,還是想抽着煙看司馬平牛逼?」
鍾美嘉瞪着李懷風:「滾。」
李懷風走到穆子英跟前:「美女,辛苦你,無緣無故要來這裏等我,你不就是想利用我的力量和巨鱷幫死磕到底嗎?我說話算話,肯定幫你,所以,這個時間段你也得幫我。」
李懷風指了指屏幕里的杜施施:「看到那個女孩子了吧?如果我害她輸棋,她就要嫁給司馬平旁邊的那個時分噁心的死胖子,我相信你們女人之間,應該會相互同情的吧?」
穆子英靠向靠背,翹起二郎腿:「圍棋姐不懂,你自己玩吧,我不打擾你就是。」
搞定了這倆大姐,李懷風算是送了一口氣,重新回到前面的位置,仔細地盯着屏幕。
「大哥,我怎麼感覺你有點……。」
李懷風認真地盯着屏幕,嘴裏喃喃地道:「我感覺我也有點……不安。這種感覺從沒有過……。」
李懷風轉過頭:「我感覺我像是漏算了某個環節,一個十分重要的環節,但是我此時我想不起來了,到底是哪個環節呢?」
濱崎靜湊上來,遞過一杯熱水:「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對你的棋藝有信心。」
羅美薇此時也脫掉了鞋子,在沙發上蹦:「保鏢哥,我也對你有信心!」
所有的賓客都已落座,人們紛紛小聲地議論着對今天這局棋戰的看法,三五成群的像是一堆一堆的蒼蠅,發出嗡嗡的響聲。
「尊敬的各位來賓,女士們、先生們。大家晚上好!」解說員興奮地道:「受人矚目的司馬平先生和杜施施女士的棋戰,馬上就要開始了。很榮幸,今天的棋局,全程由本人進行解說。同時,要隆重向大家介紹的是,我國中醫界的泰山北斗——陳守仁老先生!」
「大家都知道,陳老先生一生中最大的成就是在醫術上的造詣。但是,可能有的人還不知道,陳老先生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棋士,他的棋力能與很多世家的優秀棋士一決高下,今天,他將與我一起,與各位分析今天棋局的走向!」
陳守仁也對着話筒道:「老夫承蒙司馬家、杜家兩家的信任和錯愛,被邀請為棋證,倍感榮幸。深感責任重大,不得不如履薄冰,若有錯謬,希望各界同仁多多提醒,多多見諒啊。」
主持人笑着道:「老先生太過謙虛了,您在業界是有口皆碑的,更重要的是,您不但棋藝出眾,人品也是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不然怎麼每家有了圍棋盛世,都力邀您做棋證呢。我想問問老先生,對於今天將要對弈的兩個選手,您怎麼看?」
此時的大廳,根本沒有人吃零食和酒水,大家都是穩穩噹噹地坐着,細心地傾聽着陳守仁和解說人的對話,從他們的對話里自己分析今天的棋局勝負
陳守仁道:「司馬平作為司馬家族的長子,一直以強有力的棋力備受大眾的欣賞和讚譽,擅長在艱苦的棋局下和對手周旋到底,有着百折不撓的勇氣和信心,是司馬平先生的行棋特點。而且,司馬平先生幾乎具備了一個圍棋大家的所有優秀的素質。冷靜、果敢、智慧、殺伐果斷,無論任何情形下,都能保持十分穩定的發揮,抗壓能力超強,大局觀也很優秀。」
「哦?那杜施施女士呢?」
「呃……施施嘛!陳守仁道,我只見過她下兩次棋,雖然只有兩次,但是她所表現出來的天賦簡直讓人嘆為觀止。她的棋風古樸,和大多數人的風格截然不同,像是自成一派,又像是沒有風格。棋風忽強忽弱、忽急忽徐、胡軟呼硬,總之很難以平常心度之。與司馬平一樣,她也讓我十分讚嘆,是不可多得的圍棋天才。」
解說人笑着道:「那成老先生看來,今天的這局棋,誰的勝面更大一些呢?」
陳守仁沉吟半晌道:「如果客觀分析的話,我感覺,應該是司馬平先生的勝率更大一些。」
「為什麼呢?」
「司馬平先生的棋局我看過好幾次,每次都有很深刻的印象。他在狹路相逢的時候,那股當仁不讓的勇猛和好鬥,簡直無人能出其左右,他不但好鬥,而且善斗!敢斗!且鬥起來有節奏,不失控,鬥起來充滿智慧和想法,鬥起來有着超強的實力發揮,所以,我認為他兼備勇、智、力。」
「那您認為,相比之下,杜施施差在哪裏呢?」
陳守仁扶着鬍鬚,又是沉吟了半晌:「我不知道。」
眾人一愣,都不明白這個老頭子在說什麼,就連解說人也愣住了,心說你不知道算什麼答案啊?你不能不知道啊,你得知道啊,這麼多人聽咱倆叨叨叨,叨叨叨,他們聽的認真,咱們不能說不知道啊!
「呃……您的意思,是不方便說?」
陳守仁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人群開始有了小小的騷動,大家開始議論起來。
陳守仁不為所動,長處一口氣:「杜施施的比賽,我只看過兩場,僅就這兩場來做分析的話,我想說的是……我沒辦法對她的棋力進行預測。」
嘩!
觀賞室里,人們的議論聲瞬間爆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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