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
海部緒子不知道長野直男從哪來的這種錯覺。
如果自己有能力反抗,才不會變成這樣樣子呢!
懶得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
海部緒子好看的臉又變成了撲克,在車廂找着內衣和絲襪,神色間儘是我跟你不熟的樣子。
只是紅撲撲的臉,水汪汪的眼,撲克臉實在太缺少殺傷力。
長野直男不喜歡這種別人穿上褲子就翻臉的態度。
所以。
這傢伙拿起剛才被甩到後面的衣服問:「在找這個?」
海部緒子一言不發,上手就搶。
長野直男開了車門將衣服丟出去。
「混蛋,你幹什麼?!」
「女人還真奇怪,為什麼明明再看着幹什麼,卻還要問出來正在發生的問題?」
「我跟你拼了!」
「誰怕誰啊!」
啪啪啪!
暴雨仍舊在瘋狂下着。
擊在車頂上,玻璃上,巨響不斷。
兩人又拼了一次。
海部緒子無力趴在方向盤上成為失敗者。
長野直男一手握着擋杆,一手握着方向盤,踩着離合器和剎車,試了試車子的性能。
因為雨水太大,樹林裏已經全是泥沼,車子陷在裏面怎麼也拔不出來。
油門轟了好幾次。
最終徹底趴窩在了爛泥里。
發動機直接被噎死。
連打好幾次。
車子再也發動不了。
又過一會,四周也變得一片黑暗。
海部緒子無力說道:「別動!」
長野直男尷尬說道:「好像壞掉了哎!」
海部緒子幽怨道:「上不去就別硬上啊,我這車才1.0的排量,以為是你得巴依爾和奔馳啊,這麼野蠻開,能不壞掉嗎?!」
長野直男道:「不是開習慣了嘛!」
愛車先被這傢伙撞了一通,又被野蠻噎壞。
感覺倒霉透了。
壞成這樣,修車肯定要不少錢呢!
想要讓這混蛋賠錢,但現在開口又感覺好奇怪。
可惡!
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不想理這白痴。
只是雨下個不停,熱量揮發太多,明顯能夠感覺氣溫低了很多。
「我有點冷。」
「那去我車上。」
「不行!
」
「為什麼?」
「你把我衣服扔掉了,會被人看到的。」
「大半夜的,鬼都沒有一個。」
「你就不能紳士一點,把衣服給我?」
「那我穿什麼?」
死渣男!
為什麼會又這麼無恥的混蛋?
還是個男人嗎?
海部緒子幾乎抓狂。
長野直男脫下外套嘿嘿一笑:「開個玩笑。」
「混蛋!」
罵罵咧咧。
海部緒子努了努嘴:「後面又雨傘。」
長野直男回頭,找到一把迷你傘撐開,兩人打着,趕緊上了後面的車子。
砰地一聲。
車門被關上。
長野直男啟動車子開了制熱,漸漸氣溫回升。
一個沒穿上衣,一個沒有褲子。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忍不住笑了下。
白痴!
這時候還笑,是被搞傻了嗎?
海部緒子馬上收回笑容,又變成了撲克臉。
暴雨傾盆。
簡直就是猶如瓢潑。
沒過一會,前面的兩廂轎車輪胎都被完全淹沒到了水裏。
這種暴雨季節,山路上隨時會發生泥石流和滑坡。
海部緒子微微皺眉:「現在怎麼辦?」
「回去睡覺啊!」長野直男倒着車,隨口應着。
「那我車子怎麼辦?」
「明天我給你買個新的。」
「我才不要你得東西。」
「幾個億都拿了,車子算什麼,少自欺欺人。」
好像....有道理!
白痴!
你在想什麼呢!
海部緒子一臉恨意。
這時,車子在公路上停下,長野直男突然又拉開車門走下去,朝着黑暗的地方而去。
漆黑的雨夜。
長野直男的身影很快就被吞噬了大半。
海部緒子本來不想再搭理這個人渣,心裏沒來由一慌。
「你幹什麼?」
「......」
無人回應。
只有雷聲轟鳴,還有不斷咆孝的狂風暴雨。
「混蛋!」
「長野!」
「長野君!」
「你說話啊......」
「......」
黑暗中。
一個滿身雨水和泥漿的傢伙,漸漸出現在了車燈範圍。
手裏拿着一團佔滿泥污的衣服,整個人和落湯雞沒什麼區別。
他是去撿我的衣服?!
海部緒子心裏一動:「你瘋了,這麼大的雨發生危險怎麼辦?」
「這可是有緒子你味道的衣服呢,我可要好好收藏。」長野直男手指勾了一件內衣,下賤說道。
海部緒子鄙視道:「變態!」
將衣服丟到後備箱。
長野直男上車點了一支香煙,饒有興致說道:「我以為你會開着車一騎絕塵呢!」
「那我明天就會因為謀殺而被抓進監獄,當我是白痴嗎?」海部緒子拿走車上的煙盒,也噙了一根說道。
「所以,緒子你已經由恨專愛,不想看着我死掉了?」
「法律是去維護正義的,用不正義的手段而達到目的終究是不正義。」
「有道理,這也是我討厭女人抽煙的原因。」
將海部嘴裏的香煙搶走。
長野直男一腳踩下了油門。
「霸道的混蛋!」海部緒子小聲咕噥了一句。
「納尼?」
「我是說現在去哪?」
「你覺得我們現在這樣還能去哪?如果你不想明天看到新聞,海部緒子小姐和有婦之夫,大曰本生保社長長野直男,深夜狼狽為奸,出現在某地的話。」
「......」
「怎麼不說話?」
「我在想這裏把你殺掉,會不會就沒有以上問題。」
「你不是說不正義的手段得到的結果也不正義嗎?」
「法律不外乎人情。」
「那我有個提起,可以去你家,在你最熟悉的環境下幹掉我,這樣有足夠的時間來讓你沒有痕跡的處理屍體。」
「確實是個好建議。」
凌晨一點的東京。
四處仍舊亮着璀璨的繁燈。
即便大雨侵盆,各種俱樂部,夜總會,ktv的廣告牌也在閃爍着繽紛色彩。
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在海部緒子指引下,兩人來到了中野區。
相比其他區會經常看到高樓大廈,中野區就像是個鄉鎮農村,幾乎沒有什麼高層建築。
這裏是整個曰本人口密度最高的底層住宅區域,因為區內產業主要以第三產業服務業為中心,是年輕白領最喜歡的居住區域。
彌生地四丁目8番1號。
長野直男踩下油門,在一套常見的一戶建門口停下。
海部緒子下去開了門,指了車庫地方,長野直男停好車,隨意掃了下四周的環境。
很普通的一戶建。
一共兩層,佔地百十個平方,周圍緊密挨着其他家庭,在小道里頗顯擁擠。
海部緒子只穿着長野直男的外套,下面沒有衣服,感覺涼颼颼的,忍不住催促道:「快進來啊!」
長野直男踏入了房間。
玄關右手邊是一組帶穿衣鏡的鞋櫃,長野直男脫掉鞋子,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忍不住啞然失笑。
白襯衫上全是泥污,褲子上更是慘不忍睹,就連臉上,鼻子上還有頭髮上,都沾着滿樹葉,和泥巴,就像是掉到了泥潭裏剛出來一樣。
海部緒子稍微好了一點。
但嫩白的大腿上也沾了不少泥巴,緊緊捂着男士西裝外套,看起來狼狽不堪。
往裏走。
打開門就是洗手間。
海部緒子已經找了衣服,在裏面衝着澡。
長野直男順手就去拉門,然後就看到了一具曼妙而讓人痴迷的好身材。
「請等一下!」
門被裏面又急忙關上。
長野直男賊心不死:「又不是沒看過,一起洗啊!」
「這絕不可能!客廳有麵包,冰箱有牛奶,如果你需要補充熱量的話,請隨意。」
考慮的蠻周到嘛!
長野直男笑笑,到了洗手間對面的廚房。
拉開冰箱看了看,裏面除了牛奶,還有一些水果。
拿出一盒牛奶。
在煤氣灶上加了溫。
等到煮好,背後已經傳了腳步聲。
回頭一看。
海部緒子身上已經換了套浴衣和服,裁剪寬鬆,顏色樸素,將一切美好的風景都遮掩在了裏面。
但美女永遠都是美女。
因為洗了熱水澡,精緻的面孔如出水芙蓉,若隱若現的嬌好身材倒是多了一種嫵媚和恬靜。
「我洗好了!」
「你失去的水分比較多,牛奶已經煮好,多喝點補充下體能。」
好氣啊!
這麼可恥的話怎麼能直接說出來。
但長野直男一身泥污,海部緒子只能狠狠瞪了一眼,目睹他嬉皮笑臉進了洗澡間。
五分鐘不到。
一個身材健美的男人走了出來。
海部緒子正在喝牛奶,看到這一幕慌忙低下頭:「混蛋!你怎麼不穿衣服?」
「你有為我準備衣服嗎?」長野直男澹澹說着,過來倒了牛奶,走到客廳,很有興趣打量起這裏的環境。
海部緒子惱羞氣憤,暗暗罵着混蛋,眼睛卻完全不受控制偷偷瞄了過去。
長野直男頭也不回說道:「緒子你想看的話就請大膽看,我是不會介意的,如果你想要近距離觀察也沒問題,但如果要使用就請支付勞務費。」
「以為我是跟你一樣的變態嗎??這個浴巾你先用。」
海部緒子做賊心虛,紅着臉把擦頭的浴巾甩了過來。
長野直男接過圍上來到海部的臥室。
十幾個平方的房間,竟然擺了一張聽少見的酒店式大床。
上面內衣,衣服,床單,枕頭亂七八糟,還有一個巨大的絨毛狗熊。
長野直男笑道:「人果然是不能看外表啊,幹練整潔的海部搜查官,臥室竟然這麼邋遢!」
「要你管!」海部緒子不屑說着,但還是趕緊過去整理起了床鋪。
長野直男不客氣的躺下。
身體直接就將柔軟的大床塌陷了下去。
海部緒子急眼了:「混蛋!你去隔壁房間!」
「都老夫老妻的了,就不用這麼見外了吧!」
一把將海部緒子拉過來。
跟着就是來自尊嚴和人格的反擊扭打。
但顯然,相比過去那種拼死掙扎,這一次的反抗充滿了象徵性。
過了一會。
海部緒子已經不說讓人出去了,而是問道:「你這傢伙怎麼會知道我什麼時候下班的?」
「當然要找人打聽了的啊!」長野直男把玩着指尖的長髮,不緊不慢說道。
「我是絕對不會屈服的。」
「害怕沉迷身體的快樂無法自拔而表達出自己的決心嗎?」
「隨便你怎麼說。」
口是心非的女人。
長野直男笑而不語。
時至今日,除了池田櫻子的想法他看不透,很少還有女人的內心無法看透。
無非是尊嚴放不下的最後掙扎。
但身體背叛了意志,終究只會被身體主宰靈魂。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其實我沒你想的那麼混蛋。」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知道我這次為什麼會找你嗎?」
不就是因為色性大發而來欺負人家!
「不知道!」
長野直男爬起來,從公文包里把整理好的文件拿了出來。
「之前,滋賀縣在財務賬目上出現了一些問題,會社過去處理之後,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
「這個我有什麼關係?」海部緒子嘴上不服氣,但好奇心已經被勾了起來。
長野直男指着其中一處說道:「你看這裏,繳費人數,退休金領取人數,新生嬰兒出生在醫院登記比例,報銷比例,顯然不對的。」
「這個...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啊!」
「你看這個就明白了,在厚生新生兒統計數據上,和這裏的數據,明顯對不上。還有退休金領取的人數,顯然也和這裏對不上。」
《諸界第一因》
海部緒子到底是經濟課出身的搜查官,漸漸發現問題,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
「以緒子你得聰明,不會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吧!」
長野直男點了一支煙,躺倒了床頭。
海部緒子拿着手裏的資料翻來翻去,眉頭漸漸緊縮,還帶着一種難以掩飾的憤怒和痛恨。
出身東大經濟學部,兼修政治和歷史,怎麼可能會不明白這裏面的問題嚴重性。
人口經濟是現代政治經濟最重要的元素,也是第一大資源。
就算是在古代,很多國家也因為虛增人口,或者普查數據造假,甚至引發亡國的情況發生。
放下資料。
海部緒子直視着長野直男的眸子問道:「告訴我這些,是想利用我對付你得敵人?」
「緒子你也太傷我的心了吧!難道在你眼裏,我長野直男就是這種混蛋?」
「你覺得呢?」
「好吧,我承認我需要你得幫助,但絕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看看這個國家,連人口問題都在弄虛作假,那些腐爛的尤魚難道不該狠狠被清理掉嗎?」
坦誠的眼神,沒有一絲躲避的意思。
海部緒子一言不發,和這樣的眼神對視了許久,才錯開視線問道:「是因為資產公示法?」
長野直男心裏一震。
本以為這個能夠搞傻的女人沒什麼腦子,此時卻忽然發現,其實她什麼都明白。
心裏竟然有一點點愧疚。
利用這個女人的性格來達到目的,是不是太過分了?
「是的。能夠看到的地方都爛到了這個地步,更深處的腐爛恐怕已經深入骨髓。雖然我是希望有些傢伙倒霉,但食草動物已經快要滅絕,難道不該做出一些改變嗎?」
「......」
海部緒子一言不發。
拿着文件,眼神不斷變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長野直男倒是很理解她的感覺。
海部家不管怎麼說,都是當今內閣總理大臣,作為海部家的人,即便性格里再具有正義感,這種事都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忽然。
海部緒子木着臉問道:「那件事,跟你有關係嗎?」
「如果我知道你會親眼看到,一定會不惜代價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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