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家人。
不進一家門。
海部俊樹一身儒家氣質,像極了飽讀詩書的優雅書生。
態度就像是和自家子侄見面,不但沒有一點架勢,而且笑容可掬,態度親和,甚至讓人有種如沐春風之感。
而他的妻子海部幸世也很隨和,聽到丈夫呼喚,拿着茶葉捏着小碎步趕過來,微笑着打了招呼,泡上茶,又笑着說道:「中村君請用茶。」
曰本第一宰相!
內閣總理大臣。
統括內閣官房,說是曰本第一人也不為過。
而他的夫人,自然就是曰本第一夫人。
即便海部家和中村家的關係非常近。
即便,海部俊樹的上位,在愛知縣有着中村家的票倉支持。
但面對這樣的親自招待,長野直男還是感覺有點緊張,連忙起身道謝:「中村這麼晚還過來打擾就已經很歉意了,還要麻煩歐巴桑你,實在是.....」
「中村君你太客氣了,只是一杯茶而已怎麼會麻煩呢,請一定要好好品嘗下才行哦。」
海部幸世很是隨和說着,跟着跪下來,將茶送到了長野直男面前。
男人和女人的地位。
在這一刻細微的地方清晰無疑。
即便是第一夫人也是跪着,而長野直男和海部俊樹卻是盤膝坐着。
不過這樣的細節,並不影響說話,接過茶,道了謝,輕輕抿上一口,馬屁精立刻露出誇張的神色:「哇!好厲害的茶道,只是剛喝下去就感覺沁入心扉,歐巴桑一定經常練習茶道吧!
」
馬屁這種享受人人都愛,海部幸世露出長者的慈祥笑容,樂呵呵說道:「中村君你也太會說話了吧,跟緒子說的完全不一樣呢!」
聽到這個名字。
長野直男心裏突了一下。
海部俊樹作為自民黨第14任總裁,當今內閣總理大臣,即便人看起來很儒雅,很隨和,但絕對不會像外表這麼簡單。
這次前來拜訪,就是長野直男在顧慮海部緒子的出手到底是海部家默許,還是這個女人腦子一根筋,被正義主導了意志。
以自民黨總裁的力量,不可能不知道海部緒子這個女人跟自己過不去,如果這種事真是海部家的默許,那事情就非常微妙。
可不管怎麼說。
海部緒子都是海部家的人。
自己那天借着怒火,把人家強行給霍霍了。
雖然是抱着大不了出賣身體聯姻的目的,但真要惹怒了海部俊樹,人家不就範的話絕對沒自己好果子吃。
那種事,就那女人的性格應該不會說出去吧!
只是這個時候忽然提到那個女人,又是在指什麼呢?
打着小九九,長野直男露出一個年輕人該有的尷尬搔搔頭說道:「因為和緒子小姐在工作上產生了一些矛盾,所以......」
「緒子性格就是這樣,對正義有種過分的執着,因此還被取了個經濟課之鬼這種綽號。但緒子一定不是故意針對中村君你的,如果有什麼失禮的地方,希望中村君一定要多多包含啊!」
包含嗎?
那也是她包含我啊!
長野直男暗暗鬆了口氣,看起來,海部緒子果然不敢將那種丟臉的事說出來呢!
也是。
那個女人一看就是大女人過剩的性格,怎麼可能說出來被正義懲罰呢!
露出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怎麼會呢,緒子小姐正直的性格還是非常讓人欽佩喜歡的呢!」
「喔!原來中村君你喜歡緒子啊!說起來也只有像中村君你這樣溫柔大度的男生,才可以包容她那種過剩的任性吧!」
「不是這樣的!」
「中村君的意思我明白!但年輕人談戀愛的話可以定要勇敢點才行啊!像緒子這種性格,作為男生就一定要比她更強,像征服烈馬那樣征服她哦。」
征服烈馬?
難道是知道了那天的事情,鼓勵我一次不行,就再次一次嗎?
面對海部幸世一副我懂的關心和調侃。
長野直男只能喝口茶壓壓精。
征服烈馬這樣的比喻,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懷疑,對方知道自己幹過那些事。
「這個...這個...歐巴桑就不要開玩笑了!」長野直男搔着頭,一副感情菜雞的少年模樣。
海部幸世掩面淺笑:「中村君是不好意思了嗎,既然這樣,你們年輕人的事就自己處理吧!」
茶水被再次蓄滿。
海部俊樹接過話說道:「聽說中村君現在去到了曰本生保工作,還習慣嗎?」
「感覺有很大的壓力啦,但已經在努力習慣了。」
「畢竟擔負着公共資產的重大職責,直男你已經做的很不錯了,請一定要好好加油才行哦。」
「多謝海部桑提醒,直男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
你一言,我一語。
隨便聊了聊生活和工作上的事情,時間就過去了半個小時。
木質的樓梯傳來腳步聲。
轉頭看過去。
一個看起來六十多歲的老頭走過來,朝着長野直男點點頭,便盤膝坐下來為海部俊樹把脈。
《控衛在此》
「脈象上看大人最近有些陰虛火旺,應該是因為休息不好的緣故。請一定要保證良好的休息習慣,避免熬夜才是。」
「多謝延吉大人,我會注意的!」
「我下去開個方子,大人喝了藥就請早點休息!」
老頭說完,隨意欠了下身子便離開了。
海部俊樹有些不好意思解釋了下:「這位是內閣保健處的延吉先生,一心所向醫道,所以......」
所謂內閣保健處,說白了就是內閣官房專屬的御醫。
延吉這人長野直男也聽過,他現在那個便宜老爹以前還請過這位大師去看過,才吊着一口氣百十歲還沒死呢!
這種人,沒禮貌他也拿人沒脾氣,當然沒資格去怪罪了。
站起身露出個虛偽的客套:「沒關係!打擾到這麼晚已經很麻煩了,中村就先告辭了!」
「這麼晚,如果沒事的話就在這裏休息吧!」
「這個...還是不用了。說起來這裏的環境總感覺嵴背有點毛毛的呢......海部桑你住在這裏難道就不害怕嗎?」
「之前家內有說看到鬼影,但只要內心正直,有什麼值得畏懼的呢!」
「......」
說着話的功夫。
兩人已經到了樓下。
鞠躬+1。
長野直男倒退了幾步,開着車跑了。
海部俊樹看着車子消失,轉過身正準備上樓,但不知道為什麼,看着空蕩蕩的一樓,心裏莫名有些發毛。
而此時。
長野直男開着車走在趕往港區的路上。
只是注意力多少有些不集中,反覆揣摩着海部家之前說的那些話。
到了今天,他當然不會再天真以為那些話都是拉家常,即便海部幸世只是一個婦人,第一夫人的位置決定了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有深意。
是在暗示對自己的調查並非來自海部家的授意嗎?
但默許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說明了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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