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位風華幾近雲中仙子的女子現身時,好些人都不自覺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簡直恨不得將懷中女子變成那立於三樓的顧花魁。
王柄權自小生長在皇宮,之後又幾次闖蕩江湖,雖說不至於閱女無數,可漂亮女子少說也見過上百人,而眼下這位顧春娘,在他生平所見當中,論姿色可排進前三。
不過他心中的第一美人,永遠只有路小仙一人,無人可撼動其地位分毫。
……
三樓之上的顧花魁,並未像樓中其他女子那般濃妝艷抹風情外露,一身裁剪得體的素白襦裙,配合着裙擺位置淡粉桃花刺繡,盡顯端莊典雅。
女子面容姣好,長着一雙拒人千里之外的丹鳳眼,即便樓下一個個如狼似虎的眼神望着她,其面色仍是平靜中隱隱帶着幾分高冷,渾身上下散發着「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氣勢。
王柄權看着顧花魁居高臨下的眼神,不得不感嘆一句,若是此女嫁入皇室,單憑這份氣度,足以號令後宮,只可惜不是人人都有做皇妃的命,她越是如此,就越是容易讓那些整日扎在女人堆的男人生出征服欲。
顧春娘出現後,雖然場面瞬間安靜下來,但卻反而使得男人們粗重的呼吸聲愈發清晰了,無論在場之人有多位高權重,在面對一個姿色絕頂的女子時,都會本性暴露無遺。
即便那些自詡讀過幾年聖賢書,靠着半肚子墨水在勾欄之地混吃混喝混姑娘的窮酸書生,此刻也都不由瞪直了雙眼,絲毫不顧身旁那位曾被他稱作知己女子的感受。
男子喜新厭舊,本性如此。
……
三樓顧花魁身旁,風月樓幾位老鴇站在一旁,雖然她們一個個年老色衰,但卻絲毫不影響她們搔首弄姿,畢竟此刻近乎小半座京城達官顯貴的目光都聚集在此處,若是運氣夠好,恰巧碰到哪個嫩草吃膩了想換老蔥啃兩口的大戶,她們也就不必再做這賣笑的皮肉生意了。
顧春娘平靜掃視樓下眾人,如同皇帝選妃一般。無論你是如饑似渴,恨不得立刻將這位小娘子衣衫褪盡,還是故作鎮定,將眼睛四十五度角望向樓外明月,都逃不過這位閱人無數的女子之眼。
良久片刻,女子收回目光,朝身旁貼身侍女低聲交代幾句後,便扭頭離開。
樓下眾男人見狀臉上興奮之意更濃,皆都暗自猜想這份幸運會不會落在自己頭上,有些個在朝堂有資格站在前排的大員,直接開始整理起了衣冠。
王朝不限制官員出入煙花之地,有不少官員還會娶一房姿色尚可的青樓女子入府,不但不會受人非議,反而是一樁美談。
畢竟男人生平有兩大愛好:拉良家婦女下水,勸風塵女子從良。
……
許久過後,現場仍是沒有什麼動靜,想來就算有人有幸被選中,也不會輕易透露出來,以在場之人的能力,一旦心生嫉妒,想讓一個沒什麼背景的人憑空消失,再簡單不過。
王柄權與南門霍信打量一眼四周,發現其餘人都該吃吃該喝喝,即便懷裏的女子不是那譽滿京城的花魁,仍是會大笑着揩幾下油,一切又恢復到最初的樣子。
南門霍信自然不會認為單憑自己那一百兩銀子就能見到顧花魁,畢竟在場大多人,都是隨手豪擲千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主,就算他是南門家的大公子,在父親南門鴻的有意控制下,能花在這種地方的錢也是有限地。
就在兩人哀嘆是哪個牲口有如此好運能被花魁看上時,先前收了銀子的余媽媽扭着腰肢走了過來,老鴇臉上一如既往帶着風塵笑意,輕聲媚笑道:
「春娘今兒個眼尖得很,一下就看上了二位,點名讓你們上樓,二位公子這次可得給奴家包個大紅包。」
兩人聞言先是對視一眼,隨即面露喜色,南門霍信率先反應過來,豪爽將家底全掏了出來,整五千兩,本來是留作給另一位花魁的。
「勞煩余媽媽了,這點小小心意……」
不待南門霍信說完,對面老鴇直接面帶笑意接了過去,並順勢說到:
「南門公子見外了,以後事成,別忘了奴家才是。」
「一定一定。」
南門霍信面帶激動答應着,還不忘回頭拉上王柄權,「王公子,我們走。」
……
這邊的動靜並不大,放在嘈雜的一樓大廳更是不值一提,但南門霍信過於急不可耐的舉動,還是引起了有心之人的注意,兩人跟隨老鴇剛走到樓梯口,前方就被幾人攔住了去路。
「喲,這不是南門家的廢物嗎?這麼着急上樓幹什麼,該不會是走了狗屎運被顧花魁看上了吧?」一個無論從語氣還是內容,都活不過三集的聲音說到。
兩人聞言望去,只見三個公子哥打扮的人正站在樓梯位置,開口之人身穿靛青紋繡大褂,腰間配着一枚刻有麒麟的玉佩。
南門霍信站在前方,一眼就認出了對方,他臉色難看道:
「姬奇林,你想做什麼?」
被稱做姬奇林的男子並未第一時間回話,而是看了眼站在南門家廢物身後的面生男子,作為將門出身的紈絝,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在京城這座魚龍混雜之地,即便他的老爹是一品武將,自己在做事之前也都要先考慮下後果。
姬奇林在父親口中雖是個不中用的敗家子,可真放眼整個王朝,還真未必能有幾個能像他這樣,不躺在自家老子功勞簿上吃老本,反而一頭扎進最為棘手的北部沿線,靠着一點點積累戰功,愣是坐到五品千戶位置。
連江郎才盡都算不上的南門大公子相比於眼下這名姬千戶,可不就是廢物都不如?
……
雖然姬奇林與同是軍中新秀的南門復平算得上是朋友,可卻絲毫不妨礙他看不起眼前這位南門家的長子,在確認過並不認識與對方同行的年輕人後,姬奇林直接將一沓銀票甩在了南門霍信的臉上,淡淡道:
「廢物,這是一萬兩,我勸你放聰明些,別髒了顧花魁的眼。」
後者面露憤意,卻絲毫不敢做出什麼舉動。論家世,自己不及對方,論能力,更是如此,就算真動起手來,自己也只有挨揍的份。
想到此處,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自南門霍信心底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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