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棠來到串吧幫鄺強買單的時候,是全程黑着臉的,結完賬後沒好氣的對鄺強說道:
「我可謝謝你啊,沒有在洗頭的時候讓我幫你去買單,下次再有這種事情你能不能跟我見外一點兒?」
鄺強也感到很尷尬,畢竟這不是什麼露臉的事情,無奈之下只能放低姿態說道:
「小棠,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是被人坑的,等我生活費到賬之後,一定第一時間還給你!」
沈曉棠大氣的擺了擺手,然後說道:
「算了,就當我請你吃了頓飯,別糾結了,主要是我剛敷完面膜就讓你叫出來了,心情能好才怪了,白瞎我一張面膜了!」
沈曉棠和鄺強出了串兒吧朝着學校走去,沈曉棠對着鄺強說道:
「鄺強,你可長點心吧,有些便宜你是沾不得的,那個陳尋就跟個貔貅似的,一肚子的歪歪心眼兒,你還想跟着他蹭吃蹭喝,我只能說你是想多了。一筆閣 m.yibige.com
下次再有錢不趁手的時候,就跟我說聲,別這麼丟人了,你這也幸虧是遇到我了,換了外人,肯定把你的光輝事跡散的人盡皆知,到時虎你還怎麼去騙小妹妹去?」
沈曉棠略帶調侃的話語讓鄺強臊的滿臉通紅,他適時的轉移了話題,開口問道:
「我在食堂打飯的時候,看到你跟我們寢室的葉晨擱那兒起膩呢,怎麼個意思,你倆處上對象了?」
沈曉棠笑了笑,然後對鄺強說道:
「還沒呢,我正想方設法的主動追求他呢,彼此間還在加深了解。」
「我去,不是吧!」鄺強做出了一副誇張做作的心痛表情,然後說道:
「小棠,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當初為了追你,我可是放下了自己的一切尊嚴,死纏爛打到了極致,這才跟你牽手成功。沒想到你也有上趕子的一天,這是不是叫風水輪流轉啊?為什麼我聽到這樣的消息心裏會有些小爽呢?不得不說,葉晨這件事做的漂亮,真給我們男同胞長臉!」
鄺強臉上悲傷的表情都沒維繫半分鐘,終於憋不住原形畢露了,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恨的沈曉棠牙根兒痒痒,不過沈曉棠也不會真的生氣,因為自從二人分手之後,鄺強一直都是這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而且兩人的關係也從當初的戀人,變成了現在的損友,每次見面不互損幾句,兩個人心裏都不舒服。
沈曉棠向來都是大大方方的性格,自己做過的事情沒什麼不好承認的,只見她目光堅定的看着遠方,直言不諱的說道:
「沒錯,我和葉晨之間,就是我在主動追求他,這沒什麼怕被外人知道的,就像你當初追我的時候,曾經說過,勇於大膽表白,最起碼還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如果只是放在心裏,會連一成勝算都沒有的,所以我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自然會主動去追求這份幸福!」
鄺強的心裏有了一股微酸的醋意,不過看着自己曾經愛過的女孩兒,臉上露出了幸福的模樣,他也就漸漸釋懷了,只聽他對沈曉棠說道:
「加油,祝你早日收穫屬於你的幸福,如果那小子欺負你了,你一定記得要告訴我,我會給你報仇的!」
收到身邊熟人的祝福,沈曉棠的臉上也綻放出了開朗的笑容,只見她拍了拍鄺強的肩膀,然後說道:
「你也別整天瞎混了,成天這個蜜那個蜜的,沒人會真的把你當成一回事兒的,你是在變相的糟蹋自己。好好重新找個靠譜的女朋友,談一場正常的戀愛,也算是沒白來大學混一遭。」
鄺強苦笑了一聲,然後說道:
「算了,就像你說的,我現在是名聲在外,底子太潮了,好人家的閨女是不會看上我這樣的,等大學畢了業再說吧!」
看到鄺強這個樣子,沈曉棠的表情也是一黯,因為這個男人變成現在這副德性很大程度上跟她有着脫不開的關係,沈曉棠沉吟了片刻,然後真誠的說道:
「鄺強,大學四年時間長着呢,你現在不過大一而已,給自己換種活法,一切都還來得及,我相信你會遇到一個真心喜歡你的好姑娘的!」
鄺強看着面前的沈曉棠,心中一暖,於是做出了一個決定,只見他開口說道:
「你就別操心我了,還是多關心一下你們家葉晨吧,剛才陳尋找我擼串兒,目的就是商量怎麼給葉晨挖坑下套兒,讓他身敗名裂呢。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真讓陳尋把這事兒給辦成了,估計葉晨很難在學校里繼續呆下去了!」
沈曉棠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目光有些凝重的看向了鄺強,然後鄭重其事的問道:
「你們倆怎麼聊的,你跟我學學?」
鄺強既然把話起了頭,就沒想瞞着沈曉棠,便把剛才陳尋的原話跟沈曉棠學了一遍,沈曉棠表情陰沉的說道:
「我跟林嘉茉和方茴聊天的時候,就知道陳尋這貨挺孫子的,沒想到他陰損到了這個份兒上,本來我還以為她倆帶着各人主觀傾向,對於陳尋是單方面的歧視,沒想到還真像她倆說的,這就是個極品人渣!」
鄺強的眉毛一挑,偏聽則信,兼聽則明,他感覺自己好像疏漏了什麼東西,對着沈曉棠問道:
「哦?聽你這話里話外的意思,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
此時的陳尋早就把鄺強這邊的事情拋在了腦後,他和吳婷婷走在回家的路上,大街上蕭索的落葉枯枝顯出了秋末特別的淒涼,陳尋抬起頭,看着停滿了烏鴉的電線覺得心裏無比難受。陳尋長嘆了一口氣,對着吳婷婷說道:
「我是真沒想到他們會這樣,以前他倆好的就跟一個人似的,打小就天天粘在一起,我以為他們一定能修成正果但是楊晴說的也沒錯,他們只是混日子不是過日子。要想一直在一起不能光靠情分,還是要成熟起來強大起來才行。」
吳婷婷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長大了終歸和小時候不一樣了吧,誰也避免不了長大,個子高了,邁的步也大了,總不能一直在原來的圈子裏轉悠吧,抬頭往前走走,沒準路就寬了,你覺得呢?」
吳婷婷的話讓陳尋陷入了沉默,就算是抬頭往前走走,也得先把眼巴前的事兒給處理好,楊晴流產需要錢,孫濤出外打拼也需要盤纏,窮家富路,總不能讓他走着去廣深,那也不現實,到頭來,這筆費用還是得落在自己和吳婷婷身上,陳尋苦笑了一聲,然後說道:
「錢到用時方恨少,以前從沒覺得錢不夠花,現在處處都捉襟見肘,唉,這玩意兒就是人的脊樑,兜里沒銀子,就好像是塌了腰的廢人。我回去想想辦法,看看能湊出多少來,盡人事聽天命吧!」
陳尋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學校,把自己重重的摔在了床上,他突然有一種從未體會過的無力感。當初上高一的時候,葉晨往編輯部投稿,每個月都能領取到不菲的稿費,陳尋背地裏還說着酸話,笑話他是個錢串子,如今看來,這是個比誰活的都明白的人,最起碼現在的葉晨已經到了不再為錢發愁的時候,唉,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
「陳尋,擺着個苦瓜臉擱這兒躺着幹嘛呢,無精打采的樣子,失戀了?」宿舍的老大王森昭正穿着自己的外套,一副要出門的架勢。
陳尋勉強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就我這樣的,誰看得上我啊,老大,你這是要幹嘛去啊?」
只見王森昭憨厚的笑了笑,然後有些靦腆的說道:
「我這不是琢磨着大一下午課少嘛,我打算出去看看有沒有打零工的活兒,多少賺點兒,好補貼下家用,我爸媽在家實在是太辛苦了。」
王森昭的話讓陳尋頓時眼前一亮,眼下楊晴手術的費用算是勉強夠用了,孫濤一時半會兒還走不了,怎麼也要等到楊晴昨晚流產,確認她人沒事,孫濤才會放心離開,自己可以趁着這段時日找個打零工的活啊。陳尋從鋪上直接翻起身來,對着老大王森昭說道:
「老大,帶我一個,咱們倆一起出去找活兒去,倆人也算是有個伴兒,遇到事兒了不至於受人欺負!」
說罷陳尋沒等王森昭同意,就胡亂的披上了外套,王森昭的嘴巴微張了兩下,最後還是沒說什麼,不過在心裏還是擔心陳尋只是圖好玩兒,三分鐘的熱度。
然而活兒哪是那麼好找的?他們完全是估錯了行情,那時候北京根本不流行學生打工這一說,滿地的民工打工妹還找不到工作,哪還輪得上這些大學生無所事事地忐兒哄?
他們先轉遍了肯德基、麥當勞,人家倒還客氣,先讓他們填了表格,然後順手放在旁邊一個盛滿了不下好幾百張同樣表格的盒子裏,讓他們回去等通知。
陳尋看這形勢,估計等通知他們的時候,他們很可能已經大學畢業了,因此斷了去洋快餐店的念頭。之後他們又找了西點店,不大的門臉,員工加老闆總共三人,他們三個再往中間一站,立馬轉身的地方都沒有了,走出來還得排成豎隊,說打工他們自己都覺得搞笑。
最後他們不得已打起了周圍飯館的主意,剛進屋的時候女服務員還很熱情,一聽是找工作,臉立馬就拉了下來,非常不情願地去喊了老闆,一邊走一邊使勁翻着白眼。
老闆還算是厚道,也沒立即打擊他們,男孩麼,頂多去後廚幫忙,扛扛煤氣罐什麼的。正說着兩個男服務員抬着大罐子走了進來,那白衣服已經凝結成了油狀不明物體,陳尋只看了一眼就要拉着王森昭往外走。可王森昭覺得不能再這麼晃悠下去,沒打成工,車費白花了好幾塊,於是又回頭去和老闆談條件,打算先在這裏乾乾試試。
陳尋形單影隻的走在大街上,突然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一般,眼看着天色擦黑,他不得不回去學校,晚點兒估計看門兒大媽就要把大鐵門給鎖上了。陳尋順着學校後面繞過來,突然看到離中財大後門不遠的地方亮起了霓虹燈,只見上面寫着「不可燥刺space酒吧」,陳尋突然有了主意。
陳尋進到酒吧里,跟服務生問明了老闆的辦公室,禮貌的敲了敲門,然後就聽裏面傳來了「進來」的聲音,陳尋推門進去,只見一個長的肥頭大耳的光頭,坐在辦公桌後的大班椅上,看到陳尋,眉毛挑了挑,然後問道:
「你幹嘛的?」
陳尋笑了笑,然後對着大光頭說道:
「哥,我是中財大的學生,這不是想着趁大一課少出來找份兼職,補貼一下家用嘛,您這兒缺駐唱歌手嗎?我結他彈的還可以,唱歌也還說的過去,我能在您這兒駐唱嗎?」
光頭打量了一眼陳尋,然後說道:
「我這兒倒是有個駐唱歌手,也是你們中財大的,不過是個女生,如果你彈唱水平還過得去,留下來倒是沒問題。這樣吧,我讓人去拿把結他過來,是騾子是馬你給我牽出來遛遛。」
大光頭叫喚了兩聲,一個服務員進來聽喝兒,大光頭讓他去樂隊那裏取把結他過來,過了沒一會兒,結他被送進了老闆的辦公室。陳尋接過了結他,沉默了片刻,簡單的試了下音,然後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come ,as you are ,
as you were
as i want you to be
as a friend ,as a friend」
陳尋演唱的是涅槃樂隊的《come as you are》,歌曲被收錄在《nevermind》的專輯中。只不過涅槃的歌說到底在國內還是太小眾,但他們的故事在大眾中得到了流傳。簡單說——偽粉太多。就好像每次世界盃期間,都會出現大量偽球迷,都是一碼事兒。
大光頭聽的那叫一個頭昏腦脹,他的音樂素養實在是沒法支撐他聽這種歌曲,他現在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鬧騰,只見他伸出手來及時叫停:
「停停停,不是你唱的這都什麼啊這是,亂七八糟的,就你這水平叫還可以?你這不拿我打鑔呢嘛,滾蛋!」
大光頭說罷就要起身哄人了,此時的陳尋再沒了往日的傲氣,臉上流露出哀求的表情說道:
「老闆老闆,您看,我真的是找了好多家了,就您這兒最靠譜,您看我一小伙子,年富力強的,我什麼都能幹。」
大光頭背着手打量着陳尋,然後說道:
「我跟你說啊,我這兒可忙得很,你必須隨叫隨到!」
二人正說着話的工夫,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然後就見沈曉棠從外頭走了進來。她剛才在外面聽到辦公室里有人在唱涅槃的歌兒,知道在面試歌手,好奇之下推門走了進來。她一打眼兒看見陳尋,臉上當時就變了顏色,聽到老闆有留下陳尋的一絲,沈曉棠當即說道:
「四哥,看這架勢你要把他留下?也成,他留下我走!」
說罷沈曉棠直接朝着外面走去,大光頭瞬間慌了神,沈曉棠可是他們酒吧的台柱子,多少客人晚上光顧他們酒吧,都是奔着「海棠」的名字來的,她要是撂了挑子,自己得跑多少客啊,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他趕忙上前拉住了沈曉棠,然後問道:
「姑奶奶,你這是要作什麼么蛾子?有啥話你跟四哥講清楚不行嗎?四哥平時待你不薄吧?不帶你這麼辦事兒的!」
沈曉棠瞟了眼陳尋,有些事情她不能當着外人說出來,沉默了片刻,沈曉棠說道:
「四哥,我可不是不給你面子,而是這孫子忒下作,他是我們校大一的,追求我閨蜜不成,開學第一天就往我閨蜜身上潑髒水,話里話外說人家姑娘水性楊花,呸,什麼狗東西?我可不想跟他在一起上班,容易髒了我的眼!」
大光頭哪見過沈曉棠如此潑辣的一面,不由得有些為難的直搓光頭。他對於這種自薦上門的大學生情有獨鐘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為他們便宜,一看陳尋這樣的就是急等着用錢的主兒,可以讓他狠狠地壓榨,放過了實在是可惜。
不過大光頭看了眼沈曉棠,這也是自己酒吧里的搖錢樹,是萬萬不能鬆手的,於是便跟沈曉棠商量道:
「海棠,不是四哥不給你面子,實在是咱們酒吧里缺人手,你放心,這貨絕對不會搶你飯碗,他頂了天也就是端個酒跑個腿,上台輪不到丫的,他水平忒次,給四哥一個面子,就當他是個催吧兒,平時你想怎麼使喚都成,四哥絕不會說個不字!」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沈曉棠再拔橫那就是不懂事了,沈曉棠對着大光頭說道:
「成吧,看在四哥你的面子上,我不跟他計較了,陳尋,丫醒目點!」
說罷沈曉棠拿過了剛才陳尋彈過的結他,嘴裏嘟囔道:
「艹,結他都讓這孫子給弄髒了,回去我還得打上消毒水好好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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