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茜和凌萱剛出了花園的大門,便看見了在門口徘徊的沈尚儀和春杏。
「孩子,你怎麼樣,沒事吧?」沈尚儀一見萱娘出來,便拉着萱娘上下打量。
「沒事,你們怎麼在這?」
「這不太太的人怒氣沖沖地過來找沈婆婆,我擔心你吃虧,便跟着一起來了,剛走到這便碰到了侯爺,侯爺不讓我們過去,到底是出什麼事了?」春杏快言快語地問道。
「走吧,先回去吧,回去再說。」萱娘不想在路上說這些。
「萱娘。。。」一直在神遊的凌茜聽到萱娘的話,下意識地拉住了萱娘。
「有事?」因着朱氏的緣故,萱娘這會對凌茜也親近不起來。
凌茜張了張嘴,她一向倨傲,求情的話她說不出口,只得放開了萱娘。
回到蘇苑的山花還沒等萱娘同意,便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李媽媽和朱氏輪番罵了一遍。
「小姐,這事你衝動了。」沈尚儀嘆口氣,搖搖頭。
以凌遠霄對萱娘的疼愛,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怎麼可能會不把事情調查清楚呢?可凌元霄為什麼一直隱忍不發,還不為了這個家族考慮。
朱氏畢竟嫁進侯府二十年,口碑、人緣都不錯,加上娘家實力不弱,凌遠霄想動她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凌家的聲譽、孩子們的親事,長輩們和族人們的意見,還有朱氏的娘家,這些都是他需要考慮的。
此外,還有凌蘿,如今貴為親王妃,也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后,如果凌遠霄把朱氏休了或者是撕破臉了,不說別的,凌蘿的妃位肯定是保不住。
所以,凌遠霄為了凌氏一族,不但不會發作朱氏,而且還會替她遮瞞一二。
「那婆婆的意思,我只能是忍了?」萱娘問。
如果沒有凌遠霄的幫忙,凌萱想為自己的生母討回公道是不大可能的。
「孩子,聽婆婆一句話,能把你生母的東西拿回來,我們就收手,任何事情都是過猶不及,聽婆婆一句勸,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不為底下那些弟弟妹妹着想,也該為侯爺想想,這個家,是侯爺在撐着。」
「合着我們只能白白受了欺負?」春杏在一旁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
「這怎麼是受了欺負?萱娘做的就一定對嗎?頂撞嫡母就是不孝,不孝的罪名傳了出去,以後你們姑娘還能嫁人?你們幾個跟我好好聽清楚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不許到外面說一個字,否則,怎麼死的你們三個都不知道。」沈尚儀看着屋子裏的這三個女孩子說道。
「明白了,婆婆。」原本還有一點不情願的春杏一聽後面的那句話,便連連點頭。
朱氏的陰狠她們可是多次領教過了。
「好了,沒別的事情,做飯去。」萱娘折騰了半天肚子有些餓了,可是眼睛轉了一圈沒看到小美,便隨口問了一句。
「凌忠送春風和夏雨去莊子裏告訴那些棉農打頂,小美也跟着出門了,說是要去給趙大娘家送點黃瓜和豆角。」春杏說道。
「知道她上街,應該讓她去把那套首飾配齊一下。」萱娘念叨了一句。
前天跑出去丟失的那一隻紅寶石的花鈿至今沒有找到,萱娘覺得有些可惜,想着拿顆紅寶石去一趟銀樓配一隻,怎麼說也是凌遠霄的一片心意。
「小姐,依婆婆說,那套東西配齊了就送給荷花添妝吧。」沈尚儀突然說道。
「別,別,這可是侯爺送給小姐的,太貴重了,我可不敢用。」荷花聽了忙擺手。
「什麼敢不敢的?山花,你從賬上支了錢,讓荷花從庫房裏找幾顆好的紅寶石,你們四個一人一套,記住了,要和我的一模一樣。」萱娘似乎明白了沈尚儀的意思,笑着吩咐。
「哎喲,萱娘,我真是愛死你了。」春杏一把撲上來抱住了萱娘。
「行了,快去做飯,我都餓死了。」萱娘笑着拍開了她的手。
此時,與萱娘有着一牆之隔的後花園,凌遠霄不知跟朱氏說了些什麼,怒氣沖沖地走了出來,沒一會,朱氏扶着李媽媽也晃晃悠悠地出了涼亭,這主僕兩個的臉上也都不大好看,顯然,三個人的談話肯定是很不愉快的。
三個人剛走出涼亭,便看見了老太太的人在等着他們。
凌遠霄、朱氏和李婆子三人進了李氏的上房,李氏這會在裏間的小書房坐着,凌遠霄幾個進去的時候,李氏正看着書房牆上掛的一幅畫像發呆,這是老侯爺的畫像。
「娘,兒子兒媳不孝,讓你擔心了。」凌遠霄跪了下去。
「娘,大好的日子給娘添堵了,不過今兒這事真不是兒媳的錯,我已經跟侯爺解釋清楚了。」朱氏也跪了下去。
「老夫人呀,您可得給老奴做主呀,今兒要不是老太太的千秋,老奴早就以死明志了,老奴冤枉呀。。。」李婆子也跪了下去,抽抽噎噎地說道。
「閉嘴,哭什麼哭,我還沒有死呢。」李氏鋒利的眼睛掃了一下李婆子。
李婆子抬頭看見了李氏刀子似的眼神,不由得一哆嗦,忙收了眼淚,也不敢說話了。
「娘,奶娘她。。。」
「李老貨,扶着你主子起來,出去洗把臉換身衣服,外面還有那些客人呢,主家都躲着不見客是怎麼回事?」李氏打斷了朱氏的話。
「啊?哎。」朱氏沒想到老太太見到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待反應過來,便喜形於色,忙答應着走了。
朱氏和李婆子走後,李氏看着凌遠霄問道:「你都查清楚了?」
凌遠霄看向李氏,似乎有幾分驚愕。
「其實,那丫頭回來後說她遭遇過幾次追殺,我就動了心思去查一下,除了你媳婦還能有誰?你媳婦呀,這次是真的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要不是她,一個小破庵里的小尼姑誰會去在意她?說來也是天意,那丫頭第一次被拐得救後去的是容家,可巧你媳婦那天正好也在容家做客,兩人在容家的花園見了第一次面,你媳婦心裏便放不下這件事了,兜兜轉轉的,都是為了那丫頭做嫁衣裳。」
「娘,你既然明白,為何還。。。」
「能為什麼,還不是為了這個家,說到底,她一開始也是存了一份善念,只是想把這丫頭賣到南邊去,別讓她找到咱們,尤其不能讓這外人知道這凌家的掃把星又活了過來,畢竟,這要嚴格追究起來,也算欺君之罪。你也別太責怪她了,誰承想陰差陽錯的,反倒成全了你們父女的相認。」
「娘和兒子想到一處去了,所以兒子也沒打算發落她,只是讓她以後收斂些,我不求她善待萱娘,我只求她不要再動什麼歪心思。」
「你說的是那份嫁妝吧?」
「她把錢財都轉移到她名下置私產了,阿敏的嫁妝不過只剩了幾個空鋪子。」
「到嘴的肥肉誰捨得吐出來?」李氏嘆口氣。
「不光如此,她還對殷家下手,殷家早沒落了,這十年只有守着點田產過日子,這個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沒想到她還有如此的手腕與魄力,倒是我小瞧她了。」李氏再次嘆口氣。
朱氏在某些方面還是很合她的心意,只是可惜,心思沒有用對地方。
「娘,你,心裏真的一點都不生氣嗎?」凌遠霄問。
「生氣有什麼用?是能把她攆了還是能把她休了?休了那蘿娘怎麼辦?也等着被休被貶,然後讓我們凌家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
「還是娘想得通透。」
「罷了,想不通透也得通透,想必她也是用這個要挾了你吧?」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母親的眼睛。」凌遠霄苦笑一下。
他本來是想藉手裏的東西威脅朱氏一番,可誰知朱氏並不買賬,她手裏也有底牌,最好的底牌就是凌蘿,因為皇家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任何家庭污點的女孩嫁過去的,即便是成了親,也是可以被貶的,更何況,凌蘿至今連個兒子都沒有,更沒有什麼地位保障。
凌遠霄不可能不顧忌到凌蘿,所以,他只能選擇跟朱氏相互妥協,凌遠霄不追究朱氏,朱氏還是繼續做她的侯爺夫人,朱氏也放過萱娘,只是這樣一來,兩人的夫妻情分也到頭了。
「這件事情,就到這,誰也別追究了,你去外面招呼一下客人,還有,那丫頭那,你也去安撫幾句,還有那幾個小丫鬟,也不知道嘴緊不嘴緊,不行的話就灌一點藥。」
「娘,千萬別,這樣的話反而露餡了,如今只是一口咬定萱娘認錯了人,萱娘不會出去亂說的,那幾個丫頭也是知道輕重的,有沈尚儀在,會管住她們的。」
凌遠霄自然清楚萱娘跟山花幾個的感情有多深,他能替萱娘做的實在有限。
「行,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李氏沉吟了一下,點點頭。
「娘,萱娘真是一個好孩子,你能不能稍微對她好一些,您只要跟她相處了,肯定會喜歡她的。」
李氏聽了這話,又看向了牆上的畫像,從畫像又轉到了佛龕上的那尊觀音坐像,什麼也沒說。
凌遠霄見母親這樣,悄悄地退了出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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